《北山南河》江枫之渔火

10、第十章

　　几个周后的一个课间，方澄坐在教室后面刷手机。实在无聊的他居然去他手机里躺尸app某音逛了逛，一点刷新就冒出个女孩的声音。

　　“小哥哥，我可以踩在你的aj上亲亲你吗？”

　　方澄低头瞅了瞅自己的北卡蓝，默默点了举报。

　　理由写的是“诈/骗”。

　　肖安盟凑头去看方澄的鞋，“又没踩你的，激动什么。”

　　“不一样！知道吗不一样！”方澄义愤填膺，“这是对鞋的侮辱！”

　　“我明白…其实你可以点那个‘不感兴趣’，他就不会推送了。”

　　方澄翘了翘鞋尖，看着肖安盟在自己手机上捣鼓，想象了一下他说那句嗲里嗲气的话，肚子里坏水直冒。

　　他把手机抢回来，取消了那个“不感兴趣”选项，“其实我挺感兴趣的。”

　　肖安盟沉默了一下，对他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行为十分无奈。

　　方澄眼一闭，心一横，死皮赖脸地靠近：“小哥哥，我允许你站在我aj上亲亲我。”

　　鬼知道方澄做了多大的牺牲。

　　他的贞操、脸皮，甚至他干干净净的北卡蓝，都有可能就此覆灭了。

　　肖安盟悄悄向旁边移了移，不动声色。“小一万的鞋，硌脚。”

　　方澄以为他嫌便宜，“小两万的也有，那个软。”

　　肖安盟胃痛，原来自己喜欢了个富婆。

　　“你不稀罕你的鞋了？这么糟蹋。”

　　“只有你才行，别人糟蹋我也不许啊。”不做人了，方澄想。

　　“……那你踩我的？”不做人了，肖安盟想。

　　但肖安盟脸皮终究是比方澄薄，所以他生动地演绎了一下什么叫“撩完就跑”。

　　真刺激。

　　俩人就都在“卧槽他不会是在表白吧”的纠结思考中度过了一个下午，放学时方澄又恢复了他那没脸没皮的样子，贴上肖安盟往校门口走。

　　直到肖安盟推着他的单车走出来的时候，方澄才傻了眼。

　　老子几个周没修车就为了和你坐个公交，现在你一声不吭的就打算骑车回去了？

　　“你骑车不告诉我啊？我不管，你得带我回去。”

　　方澄见肖安盟上了车，心里有点着急，腿一跨就上了后座，但坐下的时候脚不小心踢到了踏板，鞋上留下一道灰印。

　　肖安盟犯愁。

　　这鞋方澄擦的锃亮，这下怎么办啊……

　　方澄砸了砸嘴，语气有些戏谑。“这也没办法。没让肖大帅哥踩上第一脚，让他的自行车先蹭了，这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说完，他手撑在座位上看了一眼肖安盟，“是吧，肖大帅哥。”

　　其实方澄心里是极其忐忑的，他知道肖安盟貌似对人际关系这一方面有些敏感，生怕说什么惹了他不高兴。

　　但方澄不像肖安盟，他是只要豁上那张脸皮，就真的可以不做人了。

　　肖安盟没说话，使劲蹬了一下踏板，方澄没坐稳，下意识抓住了肖安盟的腰。

　　肖安盟听见方澄在猛得撒开手之后骂了声“卧槽”，他低了低头，眼神有些暗。

　　果然是我想多了。

　　方澄用了好一会儿才压下心头那一股邪火，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肖安盟送到了家，连再见都没说就浑浑噩噩的进了房门。

　　两人心里都有心事，加上都觉得对方会尴尬，带着一种让人窒息的默契，从那天起分开走了。

　　方澄找了班上另一个男生上下学，是个同样话唠的胖子。

　　肖安盟一个人，也没人再继方澄后第二次去尝试触碰那种低气压。

　　两个周之后肖安盟换位置了，桌上贴的名字纸换成了新的，那张小鬼脸被扔进了垃圾桶。

　　方澄看到后把那张一直存着的皱皱巴巴的小王八从桌洞里翻出来，也扔掉了。

　　所有人都误会他俩是在吵架，有时候他俩甚至都搞不清楚自己在闹什么别扭，就只能任各种吵架传言满天飞。

　　其实他俩的关系比之前更一言难尽。肖安盟换位后坐在方澄右后方两排，方澄每次回头拿东西的时候几乎都会看到肖安盟在看着自己发呆，视线交汇时他又匆忙移开。

　　方澄上课时也会不自觉地侧过脸装睡偷瞄肖安盟，数着他做数学题时抿了几次嘴唇。

　　甚至每天他俩放了学要去取单车的时候，谁先出门就帮忙把另一个人的车子拖出车库。

　　这种难受但暧昧的关系一直维持到了高二分班。一年的时间磨得人没脾气，但两人都在“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干脆不讲话”的这一观点上心照不宣。

　　方澄其实私心是想和肖安盟分去一个班的。只要在一个班，不说话天天能见到也行。

　　虽说方澄平时不怎么学习，但各科都不太差也不偏科，就估摸着选了理。

　　到了新学期，方澄进了新班级的时候，看到投影仪上的座次表，心里咯噔一下。

　　为啥啊。

　　这么多人为啥偏偏和肖安盟同桌啊。

　　这种男女主剧本能不能不要再出现了！！方澄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