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眼王后》燕山金吾

6、Chapter 5

　　莫纳尔和托马斯在凌晨时一前一后被召唤到领袖哈里森博德的府邸。

　　相较战战兢兢的托马斯，莫纳尔还没有搞明白为什么哈里森会在这个时间点召唤他们。

　　比起克兰人，异种人惧怕黑夜，因为他们拥有和人类一样孱弱的血液和比人类更差的视力，这让他们的视野在夜间受到很大的限制，通常只能看到很小范围内发生的事情。

　　莫纳尔是异种人战斗组织的一个小头目，从外表来看他和人类的青年男性没有什么区别，身材纤长，偏瘦，咖色的细软长发被他用发胶定型并整齐地梳向一侧，苍白的脸上嵌着一双阴森的绿眼睛，正是这双眼睛体现出他们与人类的区别——尽管视力很差，但他们却可以靠眼睛感知克兰人流动的气息，那在他们的眼中以热谱的形式展现出来，同时还可借此判断敌人的位置。

　　这种能力是他们牺牲自己的一部分灵魂、能力，例如说生育能力，从混沌领主那里交换回来的，混沌领主利用他们铲除自己的死对头——克兰人以及他们所效忠的代表光明和有序的圣殿。

　　异种人和克兰人都是类人种族，但生存的形态却完全相反。异种人的力量来源于混沌，因此他们的寿命十分短暂，体能、速度和克兰人都不在同一个级别上，当他们濒死时将湮灭并重归于混沌位面，但他们的优势是数量众多并源源不断，这世上永远有人类因为贪婪而加入他们，而且混沌领主拥有着强大的蛊惑人心的力量。

　　克兰人则完全相反。他们的存在根植于圣殿——克兰人将其称为无形之地，圣殿赐予他们强壮、稳定的躯体和更长久的寿命，而那正是混沌领主追求的。

　　只要得以进入圣殿夺取永恒权杖，他就可以从维持了上百万年的虚无状态中解脱出来获得不死的□□和无上的力量，将圣殿领主、克兰人或者是他想的任何人驱逐进黑暗位面。他宣称追求混乱和无序，宣称混沌是最伟大的秩序，但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黑暗的滋味，比任何人都惧怕混乱，渴望稳定和永恒。

　　莫纳尔从没有认真思考过混沌领主获得力量的后果和异种人所作所为的合理性，某种程度上讲，不论异种人还是克兰人，他们都是各自效忠的主人的武器或者使徒，没什么正义与邪恶之分。

　　更何况，他才不在乎正义或者邪恶，在他如同人类一样短暂的生命中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权利、金钱、杀戮的快感，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

　　托马斯和莫纳尔在哈里森仆人的引领下一前一后地进了哈里森的办公室，两人自始至终没有任何交流——莫纳尔瞧不起托马斯，托马斯也看不惯莫纳尔，他们是水火不相容的死对头，而哈里森正是想让他们互相制衡。

　　听见门在背后关上的声音，哈里森将椅子转过来，苍白如纸的脸上写满了怒色。

　　托马斯立刻低下头去，“博德先生，我甘愿接受惩罚。”

　　莫纳尔不明所以：“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博德先生，您看起来很不好。”

　　“我当然不好！”哈里森猛然站起来，将拳头砸在桌子上，咆哮道：“我们的伙伴约翰在晚宴之后被那群怪物杀了！托马斯，你干的好事，他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在他身边支援他！”

　　托马斯瑟缩了一下，喃喃道：“我很抱歉……”

　　莫纳尔惊诧之余却很疑惑，约翰是个既年轻又有能力的异种人，也是经验丰富的战斗家，他不可能那么轻易地死在克兰人手上，除非他是受到了鹰眼君主或者联席会的攻击，否则以克兰人那些二流的军队士兵，根本不可能给他带来任何威胁。

　　莫纳尔想到的鹰眼君主指的正是维克，克兰人的君主，整个族人的领导。

　　在过去的上百个世纪里，克兰人一直在和异种人战斗，但因为族群散乱如沙，一度被异种人从英国驱逐至欧洲大陆，族人数量也一直在锐减。维克的父亲理查二世正值壮年就在一次战斗中付出了生命，母亲不久后也因悲痛离开，但维克很快振作起来并接过了父亲的重担。

　　他向圣殿领主宣誓效忠之后，获得了继承于其父的血液力量，并以铁血的手腕重新将族人组织在一起，重新整顿了猛翼侍卫军，并建立了针对异种人首领的精准打击组织——战斗联席会。自此之后异种人便一蹶不振，而克兰人也逐渐重新壮大起来，两个种族的力量又重归最初的平衡。

　　“博德先生，请问约翰是遇到了鹰眼君主吗？”

　　“不许在我面前提那个称呼！”哈里森再次咆哮起来，“我不允许有人在我面前用那种称号去称呼那些怪物，他不配！如果下一次再让我听见，我保证会撕碎你的喉咙，明白了吗！？”

　　莫纳尔被吼得头皮发麻，急忙回答：“是的，我明白了。”

　　哈里森重新坐回椅子里，脸上的阴影看起来更深了，“我叫你们来，是希望你们能立即行动，从克兰人那里讨回一些报偿。我们损失了一个重要成员，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理，我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莫纳尔很快谏言道：“我相信我们可以今晚就动手，这几年我一直在派人跟踪他们一位贵族的行踪，他既是那位君主的朋友，也是他们军队十分重要的领袖。如果我们可以杀了他，想必对他们是一次很沉重的打击。”

　　哈里森思考了一下，点点头，“说下去，说说你的计划。”

　　“那位贵族是个音乐爱好者，他将在今晨5时左右乘飞机赶往维也纳参加一场音乐会，我会在他的车上动些手脚，届时在高速上飞驰的他就会因为刹车失控而车毁人亡。”

　　托马斯嘲讽地笑了一声，“你凭什么这么有把握？要知道克兰人的行迹根本难以追踪，那可是凌晨，只要天还没亮他们的体能就处于最佳状态，更不要说他是个贵族，就很有可能接受来自鹰，呃，不，那位君主的血液，除非你朝他们的心脏开枪，否则他们根本不会死。”

　　莫纳尔趾高气扬：“我当然有把握，因为我已经为此准备了很多年，我会亲自去结果他的性命。他平时行事十分小心，很少会开车出远门，踪迹也隐藏得滴水不漏，但这次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托马斯还要反驳的时候，哈里森打断了他，“托马斯，现在轮到你说话了吗？”

　　“抱歉。”托马斯低下头去。

　　哈里森继续道：“既然你已经有了计划，莫纳尔，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赴汤蹈火，博德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