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 君子与小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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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里毅和庄司慎吾的性格南辕北辙，但却出奇的合得来。
前者刚正不阿，话少稳重，人品信誉非常好，后者为人轻佻，损人一套一套的，谁跟他吵架谁上吊。
两人曾经都是隶属妙义MIGHT KIDS车队的成员，中里毅是队长，慎悟是二把手。那个时候，双方都看对方极度不顺眼，人前还能过得去，人后分分钟打起来。
中里对慎悟来说是阻扰他登上队长宝座的阻碍，慎悟于中里而言则是他最头疼的大麻烦——因为这家伙总是时不时就跑出去惹是生非，给队伍的名声抹黑。
很多时候，中里很希望能来个人用最漂亮的方法赢过慎悟一次，把他从高傲的不切实际的梦中打醒，但可惜，作为队里的No.2，慎悟也是很有两把刷子的。纵观整个群马，能压他一头的屈指可数，而那这些人，他都很有眼力见的不去招惹。
就在中里毅都快放弃这点微弱的希望时，事情发生了转机。
秋名，那个以前从未听说过的小地方，居然横空出世一辆传奇86，并且初次露面就把过往一直战无不胜的RED SUNS二号人物——那个高桥启介击败。
观看了全场的中里毅对此抱有极大的兴趣，并且自认为GTR不会输给86，于是回去的第二天就亲自前往SPEED STARS的联系点下了战书。
但是，他败了。
那辆86，就是这么神奇。
原本碍于中里毅在队伍里颇有威信而不能篡位成功的庄司慎吾此时却又坐不住了，即使收到了来自自家队长的警告也无动于衷，铁了心要去踢铁板。
然后……
“然后什么？”金发的小姑娘捧着脸蹲在路边，一双大眼睛闪着向往的光芒瞅着眼前讲到精彩处却又欲言又止勾人好奇心的人，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慎悟叔也输了么？”
虽然她很清楚后来“那辆86”是如何一路过关斩将到国际WRC领奖台的，但是听一听别人嘴里的看法也是很有意思的。
毕竟自家那俩一个86吹，一个情人眼里出西施，说出的话总是要打几分折扣的。
“我都赢不了，他又怎么可能赢的了。”原·NIGHT KIDS队长的大叔一摊手，表示无奈道：“被狠狠摆了一道。不过好在那次过后他终于懂得人外有人的道理了，也收敛了很多……这结果可比他赢更众望所归。”
“哎……”小姑娘回头望向不远处举着三个冰淇淋回来的某人，小声道：“原来慎悟叔原来的性格那么糟糕。”
“嘛……某种意义上现在也……”中里叔瞥到对方手里的三个冰淇淋时惊讶道：“你怎么买了三个？”
后者递给女孩一只，道：“买二赠一，划算啊。”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人家出来摆摊也不容易……”
听这套说辞听到耳朵长茧子的某人翻了个白眼，一把把甜筒塞进他嘴里：“吃你的吧！”
……
“……谢谢。”挣扎再三，最终屈服于三十九度高温的某人还是接过了甜筒，有些别扭的道谢。
一旁的女孩看了看远处的冰淇淋摊位，心下了然。
两个傲娇。
她如此腹诽道。
***
四十岁的中里叔是个傻憨萌，这点从我认识他第一天起就知道了。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从二十多岁就开始“萌”了，这一萌还萌了二十年。
事情还要从今天早晨说起。
本着一个“合格的传话筒”的职业操守，我还是完完整整的把那天晚上的“宣战”内容复述给了大哥哥。
然后不出意外的得到了一个迷茫的眼神。
“哦……那下次再看到他你告诉他，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已经十八岁了。”
不不不不，完全不是这个意思好吗。
你到底曲解了什么？！
此成长非彼成长啊！
我可以很负责地跟你说人家才不管你几岁好不好！
我张了张嘴，却突然发现这种解释根本无从下嘴，只好默默的缩了回去。
不过……
就昨天晚上望远镜看了几眼居然就能看出大哥哥现在火候还没到？这眼力，真不是一般的好。
“还有，”他突然接上道：“让他不要期待了。我又不是车手，已经不会再去比赛了。”
“哈？”我愣了。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你不是说那次比赛之后意识到自己喜欢开车的吗！
“你说什…”
我想问个清楚，但店长突然从屋里喊了一声：“拓海，麻烦你开我的车送发票去山田商务。”
然后一把钥匙在空中划出一到完美的抛物线，直直落到被点到名字的人手中。
后者应了一声，对我露出一个抱歉的眼神后便转身跑走了。
一旁目睹全程的树扒着窗台抗议道：“店长我也是有驾照的唉……为什么这种事都是池谷前辈或者拓海去啊？”
老板头也不抬道：“池谷和拓海开车值得信赖……你的话，总觉得会把我的车撞瘪了开回来。”
我仿佛看到一道闪电劈在了某棵树上。
瞬间暴击一万点伤害有木有。
同是驾照在手，待遇天差地别。
就在树恨恨的挠墙根时，加油站驶入了一辆车子。
黑色的GTR32，简直不要太帅。
原本蔫蔫的人立马蹦起来，满眼冒星星的盯着人家的车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门一开，是一个我超级熟悉的人。
“喂，你，”比二十年后多了几分张狂的中里叔直接下来就是一句：“听说到这个加油站就能联系到SPEED STARS的成员，我就来了。告诉我，什么时候去秋名能遇到那辆86？”
如果我说凌晨四点大哥你要等吗？
再看树，后者一副老年痴呆的模样，似乎在听天书。
“你不知道吗？”中里叔皱眉道：“难道你不是SPEED STARS的成员吗？”
树突然露出一个荡漾的表情。
如果是我，八成会以为遇到了一神经病，但是少根筋的中里叔似乎以为是自己找错了地方，说了一句“似乎找错加油站了”之后，转身打算上车。
瞬间回过神来的树赶忙道：“不不不，你没找错，那辆86，其实是我的死党”
就在我以为他会说出“他不在”或者“凌晨四点”的时候，他突然正了正帽子，一本正经胡诌道：“在我们车队里，我和他被称为下山最快的86组合！”
……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开始胡说八道。
“不过呢，那小子比我稍微强一点。”
……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这不就是典型的“我和比尔盖茨加起来也就几千个亿吧”吗！
中里叔疑惑：“没听说过SPEEDSTARS水平那么高啊……”
树一惊，连忙道：“那个无所谓，总之，我来联系你要找的那辆86吧。”
信以为真的中里叔抛下一句：“拜托了，一定要帮我传达到，这星期六十点，NIGHT KIDS的中里在秋名山顶等他。”
没等树理解这话中的意思，他已经潇洒的转身上车了，一脚油门下去，满脸的志在必得，丝毫没有看到大惊失色的少年在后头追车的场景。
……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简直神了！
更神的是，黑色GTR在出口处正与店长的轿车擦肩而过，犹如逆向的平行线。
……
我刚刚应该过去倒地碰瓷的。
稍后池谷前辈开着小货车送货回来的时候，我和树都很有默契的决口不提此事。
这样的结果就是，整个下午树都心神不宁的，时不时就偷偷瞥一眼大哥哥，那样子像极了做贼心虚，搞的老板都忍不住偷偷问我是不是那小子又闯了什么祸。
我苦笑，把中午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店长瞬间了悟。
期间，树曾经一度旁敲侧击的向某人提起过比赛的事，但得到的回答和我之前的完全一致：“我又不是车手，已经不会去比赛了。”
树的背影写满了绝望，店长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似乎是在盘算什么。
第二天，秋名86接受了妙义32挑战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秋名。
原本还想着能拖多久拖多久的树这下慌了，但是大哥哥依旧表示：“没兴趣”。
虽然快被某位同学的操作蠢哭了，但池谷前辈和建二前辈也没有劝大哥哥去比赛，因为他们觉得上次能赢FD纯属运气，但这次的32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池谷前辈先不说，但是建二前辈你上次也是这么觉得的，结果不还是赢了。
你们还是没能理解站在你们面前的是个什么东…何为“天才”啊╮(╯▽╰)╭
星期六就在秋名众人的忐忑，树同学的惊慌，大哥哥的漫不经心中悄然来临。
这天晚上的客人异常多，并且都是加满油准备上秋名山的。
在送走了最后一批人之后，我甩了甩酸软的手准备回去结算一天的账务，一推开门就看到店长和大哥哥正面对面坐，并且大叔正在语重心长的劝小后辈不要去比，说GTR怎么怎么厉害，86绝对跑不赢。
但是那话里有话的样子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反倒更像是……
“32……真的那么厉害吗？”
大哥哥的眼神变了。
店长的眼神也变了。
不同的是，前者是被激起了好胜心，后者是计谋得逞的精光。
果然是激将法。
我无语的看着一个年近半百的老头在忽悠一个不到二十的小年轻还忽悠的得意洋洋。
“店长您挺熟练啊。”“小年轻”走后，我略带戏谑的说道：“您这么多年就是用这招忽悠文太大叔的？”
上次爷爷来过之后，我就“认识”了这位文太大叔。
“怎么能叫“忽悠”。”他吸了口烟，颇为得意道：“这叫“智取”！”
今夜的秋名山比上次对FD那次还要热闹，而且来的不光是妙义中里叔的“亲友团”，就连赤城的两大当家都出现了。
“这下子，可不是一句误会就能全身而退了。我们去把托海带来，安娜你看着树千万别让他做傻事！”
这是池谷前辈和建二前辈下山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但是直到九点五十分他们都没有再出现。
我都忍不住怀疑他们是不是借故跑路了。
一旁自从上了山后就一直沉默不语低着头努力降低自身存在感的人突然站直了身体。
“树？”
我看着朝着妙义团走去的人，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还是我去道歉吧。”他的声音都开始发抖了，但还是毅然朝前方迈进，“这件事跟拓海没关系，擅自答应下来的是我……所以一定要我自己解决才可以！”
“等等！”我赶忙拦在他身前，劝道：“池谷前辈和建二前辈已经去了，你再等等，他们一定会把托海带来的。”这么多人都到场了，你现在去说是误会的话分分钟被沉尸东京湾有木有！
“没用的，我太了解那家伙了。”树泪目，“那家伙的个性就是认准了就坚决不会改变……谁来都没用的。”
“但是……”
我还想再劝，树打断我道：“没关系，你不用说了。”
随后他挺起胸膛，一步一步坚定地迈向前方。
就是那两条腿一直抖得我很累。
一步。
两步。
三步。
……
第四步还没迈出去，他就直接瘫坐下了。
我默默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那家伙一定会来的。”我用我听叔叔讲了十年故事的资历跟你保证。
就在我搀着脚软的人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爬起来的时候，一道车光打来，把地上我们俩人的影子拉的越来越长。
我下意识的拉着树让道，一回头才发现刚刚我们讨论的主角就在身后。
那一瞬间，树的表情仿佛看见了天使。
“你们两人在干嘛？怎么坐在路中间。”
一个要去自沉一个拉着不让他去呗。
我长出一口气。
你要是晚出现一点估计要去东京湾捞人了。
随着池谷前辈的“GO！”落下，两辆车同时冲了出去。
意料之中，马力大的GTR在前，86在后，但两车之间几乎没有什么差距。
中里叔松了油门在等后车。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用马力欺负人，他要在弯道一决胜负。
那人就是正直过了头，老被慎悟叔吐槽已经正到愚钝的程度了，见到美女也不懂得扑上去…啊呸…不懂得搭讪，白白浪费了好多机会，四十岁了还是单身狗。
他说这话时简直像是在说自家不成器的傻儿子。
跑远了……回来比赛上。
意料之外的是，在那俩人冲出去之后，一辆白色的车子也跟着起步，尾随俩人消失在夜幕中。
有人大喊：“FC也冲出去了！”
我楞了一下，随即环顾四周，果然没看到那对兄弟。
所以你俩现在是怎样？自动升级特等席吗？
我无语三秒钟，继续拿出我的小望远镜，乐呵呵地跑去远程观战。
GTR是四驱车子，过弯时很难采用FR的漂移法，代之的是抓地跑法，就像普通车辆过弯那样，但是车速会控制在临界线。这种方法的确会稳当得多，但是缺点是GTR的车头太重，过弯时会有“推头”现象。说白了就是车身太重，超重的车头导致转向不足，即使通过调校和技术弥补，但本质也不会改变，轮胎的刹车的损耗还是一样厉害的。这个过程会持续整个下山，每个弯道都要和推头搏斗，久而久之，在入弯时刹车和轮胎会越来越难以控制。
也就是说，胜负的关键在于后半段的入弯。
望远镜中，我看到最前面的车灯突然剧烈摇晃，随后突然一个三百六十度环绕。
虽然这个距离看不清到底是谁在先谁在后，但是也不难猜出就是了。
对讲机里传来的惊呼为这场震撼了所有人的比赛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86完胜(＾－＾)V
比赛结束后的隔天，我再次被“那位同学”的智商震惊了。
我万万没想到树口中的“86搭档”并不是空穴来风。
他真的贷款去弄了一辆车子，打算跟大哥哥组一个“最快下山组合”。
据他自己所说，他要赶上拓海，成为“秋名下山86双人组”。
梦想是好的，但是我记得……
“这车……”我装模作样的围着车子绕了两圈，徐徐道：“不是86吧。”
“啊？”三脸呆滞。
店长皱眉，对树说道：“树，把引擎盖打开一下。”
不明所以的人乖乖把盖子打开，店长大叔仔细端详了发动机半响，随后断言道：“树，这不是86……是85。”
毕竟86的DOHC引擎和85的SOHC引擎有天壤之别，明眼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当然，我这个睡前故事外挂不算。
……
一只乌鸦飞过，发出刺耳的叫声。
“噗！”
“哈哈哈哈！”
池谷前辈和建二前辈很不给面子放声大笑，前者还一边笑一边道：“86的引擎是DOHC。85的引擎是SOHC。虽然车身相同，但性能却有天壤之别，犹如女神和鬼婆。连这都不知道就买下来…嗷~！”
最后一声嗷是被我拳头砸中的哀嚎。
“你们俩人！”我怒道：“笑得太过分了，考虑下别人的感受啊！知道这么多当初怎么不帮人一起去看车！”没看人家都快哭了吗，还笑笑笑。
一旁的树半张着嘴，似乎是被我吓到了，眼眶红红的，像只无辜的呆兔子。
我转身朝他笑了笑，柔声安慰道：“85又怎样呢？想想看，你可是在高中就拥有了自己的车子啊……”
“你不也是啊。”他指了指停在一旁的红色跑车。
……
“我那个是我爸爸买给我的，和你这种完全靠自己双手挣来的完全不一样。”我拍拍他的肩膀，表情十二万分的真诚，佩服道：“了不起哦，少年。”
他脸红了，有些不好意思的闹了脑后脑勺。我趁机把那没良心二人组压到他对面九十度鞠躬道歉，这事也算圆满解决。
只是没想到仅仅两天，麻烦再次找上门。
中里叔那波刚刚平息，他队里二把手的慎悟叔又坐不住了。
我印象中的慎悟叔是个爱占小便宜，跟中里叔关系很好但是表面上两人还是掐掐掐（也不知是掐个什么劲，全妙义都知道他俩是死党啊），性格总体来讲……就是个普通人。
但是有了叔叔爷爷大哥哥的前车之鉴，我觉得，印象这种东西，可能真的不适用于二十年前……
事实证明，我的感觉是对的。
在听到他故意撞了池谷前辈的车子之后，我就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没想到不到一个星期，树就被他挑衅逼车到出了车祸，还丢了刚认识的妹子。
知晓了全程的我对于最后这件事倒是觉得意料之中。
据说那女生当时都吓得放声尖叫了，树还为了他那点飙车手的尊严猛踩油门，以至于出了车祸。
唉……我都不想说什么了。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车手都是孤独的”。
但我想说，完全就是因为你自己作好吧。
那边树还在医院病床被窝里哭他失去的恋情，大哥哥这边则是彻底被激怒了，一气之下居然接下了对手那边提出的“死亡胶带赛”。
这比赛顾名思义，就是把车手的一只手用胶带固定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挂挡，也就是所谓的单手驾驶。由于手被固定在方向盘上，能打轮的余地就很小，打个比方，打轮两圈车轮会呈现六十度角，用于拐九十度的弯，但是绑住了手之后，就必然不可能打出两圈方向盘，只能用更大的弧度来弥补轮胎角度的不足。
但问题是，山道没有多余的空间给你甩出更大的弧度，除非你跨越护栏的界限，奔向更广阔的天地。
当然，回不回得来就不知道了。
慎悟叔的车子是思域的EG6款，属于FF型车。这类车子可以通过油门和手刹控制漂移，这点是和FR型车最大的不同。
86是FR后轮驱动型的车子，过弯时如果要保持速度就只能用漂移，而漂移的动作是在入弯时打轮侧身，再猛地反打调整轮胎归位，呈现一种车身侧着，但轮胎正着继续前进的姿势。如果把手固定在方向盘上，不论是正打还是反打，都必然无法做出平时那么大的动作。
也就是说，“死亡胶带赛”对于FR的车子来说，是一场绝对不利的比赛。
不过这点我倒是不担心某人啦，毕竟他未来也没少条胳膊缺条腿的。据他自己讲，那次虽然惊险，但却也让他习得了新技能。
于是在池谷前辈他们着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的比赛当晚，我是手捧一盒章鱼烧去的。
嗯，专业看热闹不嫌事大。
根据前两次的经验，大半夜上山就是饿肚子，也没个小贩跑来吆喝两声卖点零食啥的，生意一定特别好。
不懂得抓住商机啊╮(╯▽╰)╭
这次我没有在山顶蹲着，而是选择了□□夹弯处。
前期没啥好看的，颠覆性剧情都是发生在最后这段路的，所以要观战的话，还是这里比较好。
只是我没想到，我刚找了个角落打开我的饭盒，后方就传来一阵尖叫声。
然后是熟悉的嗓音。
“大哥，我们不去山顶吗？”
“如果他连这里都坚持不到，那这场比赛就没什么可看的了。”
……
我的心情五味杂陈。
不是你们俩一天到晚没事干吗！次次都跑来围观！
弟弟也就算了，你个哥哥不是正在读大学吗？！不是应该有一堆作业吗？！回去看书啊！你个毕业生这么悠哉的让我这个一年级就累成狗的情！何！以！堪！
我愤恨的咬着章鱼烧，想象着嘴里的其实是我的学校课本，然后突然想起一件被我遗忘了许久的事。
“有趣的孩子。”
这是大哥在听到大哥哥回答时的反应。
“什么跟什么？那家伙没吃错药吧？”
这是小弟在听到86幽灵回答时的反应。
“他可能误会了什么。”我耸了耸肩，表示我也不知道，“那人其实不是车手，前两次比赛都是在被迫的情况下……其实这次也是啦。”
“别开玩笑了。”弟弟不屑的嗤笑一声，“喜欢开车的，都有资格被称作车手。”
我吞下一口章鱼烧，口齿不清道：“呃……他急死不似乎开策的。”
“不，他喜欢。”他还是不服气，辩驳道：“一个人对自己的爱好是很清楚的。虽然不知道那家伙为什么咬定不是，但是他在比赛过程中的反应是骗不了人。”
“也不一定吧。”我还是觉得这种说法有点牵强，“一个人可以很擅长他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啊。这就是很普通的“当你的爱好与你的天赋相斥”问题嘛。”
“可是……”
“启介。”大哥突然开口道：“在你接触车子之前，不是也不知道自己喜欢开车吗。”
“呃……话虽如此……”原本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但是我果然还是怎么也无法相信，一个不喜欢开车的人会练就那么好的技术……”
我有些不确定道：“应该是……潜意识的吧？”
两人看过来，示意我继续。
我想了想，感觉没什么不能说的，遂道：“他是因为要帮家里送货才开始开车的，算是被强迫的……所以他对于车子总是有种感觉是被逼的的抵触，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并不喜欢开车。”
“但是他却刻意磨炼技术。”叔叔皱眉，“这样不是很矛盾吗。”
“有的时候，有些事情不是人为能控制得了的。据他自己说，完全就是在探索麻烦的过程中无意间练就的。一开始是为了不弄碎豆腐，不得不练出不让水洒……就是重心移动……下山时想要尽早回家，所以越开越快，越练越熟。你说这算是刻意练习，还是因需而要呢？”
他张了张嘴，但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好切了一声表示抗议。
我在心里偷笑。
如果是二十年后的叔叔，分分钟怼死我。
但是这个嘛……嘿嘿嘿嘿。
暗自笑完我才惊觉，另一个从刚刚插过话后就一直一言不发的人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但周身却弥漫着一种几乎浓郁到实体化的情绪。
如果是不了解他的人，很可能会把这和他平时生人勿近的气场搞混，但在了解的人看来，那就是冰山和火山的区别。
叔叔也发现了自家大哥的低气压，有些忐忑的往我这边靠了靠。
我刚刚……应该没说错话才对啊……
就在我细细回想我到底哪里惹到他了时，他突然猝不及防的开口道：“能再帮我带一次话么？”
我条件反射躲到叔叔后头，狗腿道：“您请说，我一定舍命带到，一字不差！”
他一字一顿道：“我会速战速决的，不会让他麻烦太久。”
……
我大概知道他在气什么了。
两道车光逐渐逼近，如同那日场景再现。
为了保命，我还是战战兢兢举爪道：“那个……其实之前说的，虽然他当时是那么回复的，不过现在嘛……”我朝着远处第二辆车子比了个手势，道：“高桥先生你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虽然他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我，但我很确定他听懂了。
压死人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一点。
我和叔叔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情不自禁地相视而泣。
公路上，赛况十分紧张，虽然86依旧保持领先地位，但是后方的EG6也是逼得很紧，随时有反客为主的可能。
这时，对面方向突然驶来了一辆普通车辆，预计三车将会在弯道处相遇。
行驶在前头的86完全不为所动，仿佛没有看到那束光一般，只见他照常侧过车身，直直就朝着对向车冲了过去。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只见86并没有像平时漂移过弯那样占据内线，而是沿着外侧车道，在完全不超出中线的情况下只用了半条线就完成了四轮漂移！
我和叔叔双双目瞪口呆。
“真的用胶带缠住了？”他难以置信道：“早就断了吧？”
“他已经抓到这死亡赛的窍门了。”唯一一个看明白的人此时开口道：“不靠方向盘，只靠重心移动就能征服弯道，他在短时间内领悟了这一点。这场比赛……”
“结果已定，胜负已分。”我接过他的未尽之言，同时把空盒往路边垃圾桶里一塞，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肚皮，回首问道：“你们还要继续看吗？”
“没有那个必要了。”回答的是大哥，带着一丝明了的笑容，招呼自家弟弟打道回府。
我凉凉的问道：“还需要我带那句话吗？”
他一愣，随即坦然道：“不用了，那句话已经不适用了。”
这时，不远处的一个路人突然高呼了一声：“86——秋名山车神，这称呼太酷了！”
基本上，真正的车神是他老爸。
“他父亲？”
听到这疑问句我才意识到刚刚又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呃……是的。”我尴尬的解释道：“其实本该出现对启介先生的是他父亲……但没想到来的人是他……这也是为什么SPEED STARS那边那么惊讶的原因。”
“某种意义上，还好来的人是他。”叔叔平板的说道：“无法想象跟五十岁老大爷跑的场景……我可没有准备速效救心丸。”
我倒觉得，如果真来了到时候需要吃的人可能会是你。
“没关系，我有。”
某人好不突兀的插入我们已经跑偏到不知哪里的话题，一开口就是让人目瞪口呆的话。
我磕巴道：“您……有……啥？”
“常备药品罢了。”他毫不在意道：“内用外敷的都有，预防措施而已。”
……
这算是职业病吗？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 君子与小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