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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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看到这位大小姐倒是艾喻没想到的。
毕竟她没有主动探知别人的习惯，自然也不清楚钱乐怡和钱军的关系。
钱军看自家女儿这副作态以为两人认识，但见艾喻迟迟没有出声回应，又不敢妄断。
“没大没小！”钱军沉声呵斥，“进来之前也不敲门，这是我教你的规矩吗？”
钱乐怡眉头紧蹙，脑容量微乎其微的小脑袋飞速运转起来。
两秒后，她得出结论，原来艾喻是她父亲的情妇。
难怪又好看又有钱。
啧，一个包四十万美金，她爸对她都没这么大方，这女人简直是妲己级别的人物了。
想到艾喻昨天花着她家的钱跟她抢东西，钱乐怡气不打一处来。
她看着自己的父亲一脸难以置信，“爸！你怎么能这样！！”
突如其来的质问还让钱军不由一愣，他怎么样了？
钱乐怡猛地抬起手指向沙发上的艾喻，“你这样对得起我妈吗？养在外面就算了，还公然带到公司来，公司员工看到会怎么想！”
钱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女儿似乎误会了他和艾喻的关系。
“别在这儿满口胡言，”钱军整了整神色，“给你介绍一下，这是……”
说到一半，他突然卡了壳。
要怎么介绍艾喻呢。
公司老板？
可法人是他。
新职员？
那他和艾喻的关系更说不清了。
钱乐怡没有放过自己老爸的迟疑，她冷哼一声，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说吧，你俩在一起多久了。”
“还有你，”说着，她又看向艾喻，“想要多少钱才能离开我爸？”
艾喻被她理所当然的语气逗乐了，“你觉得你爸值多少钱？”
钱乐怡撇嘴，就知道这个女人胃口大，倒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露出狐狸尾巴了。
眼看形式正朝自己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钱军清了清嗓，看向艾喻，“实在抱歉，小女年龄小不懂事，您要不今天先回去，合同安排好了我叫人给您送去。”
艾喻本也没打算停留太久，她还得赶在江丛灿做饭前回家，便顺势点了点头。
也不管钱乐怡作何反应，艾喻拎起包就大步出了门。
司机看了全程，立马迎上来，毕恭毕敬地给艾喻比了个“请”的手势，不用钱军吩咐，便自动承担了送艾喻回家的工作。
这边钱乐怡还震惊于钱军对艾喻的态度，那头艾喻已经踏进了电梯。
确认艾喻乘坐电梯离开，钱军松了口气，转身严肃地看向钱乐怡，“说了多少次了，你这做派得改，做事鲁莽又不讲理，怎么？还以为自己挺聪明是吧？”
钱乐怡从父亲的语气中听出一丝薄怒，这还是钱军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
从小到大钱军一直宠她，虽不说无法无天没有原则，却也是有求必应，金钱方面更是给了她极大自由。
而现在，一直和蔼的父亲竟为了一个外人对她发火。
她理解不了。
钱军本就是老来得女，平日里异常疼爱自己这个娇蛮又任性的女儿。
看到女儿一副受伤的表情，他放缓了语气，“我从小就教你说话做事都要三思而后行，你还没弄清楚状况就开始胡言乱语，万一那是你惹不起的人呢？你想过如何收场吗？”
钱乐怡嘟嘟嘴，小声嘟囔，“她算什么我惹不起的人……”
“钱乐怡！”钱军连名带姓地大呵一声，显然这次是真动了怒气。
钱乐怡缩了缩肩膀，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父亲这个样子，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钱军却依旧肃着脸，“她叫艾喻，是我名下80%产业的真正持有人，换句话说……”
“她是我老板。”
钱军的声音低沉又平静，缓缓吐出一个让钱乐怡怀疑人生的爆炸性消息。
钱乐怡愣在原地，双眸微睁，瞳孔剧烈地震，久久没能明白钱军的意思。
也不等她回应，钱军再次启唇，接连吐出一个个让人难以消化的信息。
“艾喻的产业遍布全球，我只是她在上海的产业代理人，她的总财产有多少可能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钱军从一开始便没打算隐瞒艾喻的身份，毕竟他就这么一个女儿，等他死后，这些产业全都要由钱乐怡接手管理。
想着，他深吸口气，“艾喻和我们不一样，她不是普通人……”
钱军花了半个小时，将前因后果告诉了钱乐怡。
他能看到女儿脸上的表情由一开始的不屑转为怀疑，最后在他拿出和艾喻签订的代理合同后才终于相信。
这个荒诞诡异的故事是真的。
世界上真的有长生不老之人。
知道真相后，钱乐怡对艾喻的敌意已经消了大半。
这么一说，艾喻能买上一年一个的Lana包，能在梅森挥金如土，好像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这让她不免沮丧，本以为她和艾喻之间的差距只横跨一座山。
现在才发现，她们两人之间可能隔了一个银河系。
所以，根本就不是艾喻拿着她家的钱和她抢东西；而是她打着艾喻产业的名号和艾喻抢东西。
没了，她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全没了。
不过至少有一件事艾喻没能打败她。
艾喻是个老女人，且比她老一千多岁。
这让她很满意。
钱军看着女儿脸上一秒几变的表情，缓缓喝了口水，似乎有些担心钱乐怡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却没想到下一秒，钱乐怡笑眯眯地环住他的肩膀，“爸，我对她太好奇了，你过几天不是要找人给她送合同吗？不如我去吧，正好给她道个歉。”
钱乐怡的表情异常真诚，叫人完全看不出一丝端倪。
钱军思考片刻，点头同意下来，“行，要是周围有旁人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钱乐怡乖巧点头，眸中笑意更甚。
*
别墅内。
已经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的艾喻躺在沙发上，静静等待江丛灿的到来，嘴边勾起一抹笑意。
总归是人是鬼，她待会儿就知道了。
等待时她也没了干别的的兴致，看着天花板开始发呆。
不得不说，江丛灿除了审美有些差之外，其他方面还是可圈可点的。
事业小有所成，性格……
也还行。
倒是不知道他的家庭状况……
艾喻一愣，对了，家人。
她怎么没想到家人这一点。
如果和她一样是不老不死之人，江丛灿的家人一定都不在人世了。
这么大的房子江丛灿一个人住，在家时也从没看他接过一个电话，显然也不会有什么朋友或是爱人。
艾喻愈发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只是就算江丛灿真的和她一样长生不老，她为什么会看不到他的过去呢？
还是解释不通。
艾喻想着想着又回到原点，索性不想了。
“嘀嘀”两声，艾喻耳朵一动，从沙发上慢慢坐起身来。
下一秒，大门被人从外推开，江丛灿拎着一塑料袋生鲜蔬菜走了进来。
艾喻极怕冷，屋内暖气开得很足。
室内室外温差很大，江丛灿一开门便溜进屋一阵凉风。
陡然的冷气让艾喻不自觉抖了抖身子。
江丛灿瞥她一眼，塑料袋仍提在手中，倒是先关上了门。
艾喻睇了眼厨房的方向，面上不显，“怎么才回来，都快饿死了。”
“我看不太像。”江丛灿换了鞋又脱下大衣，径直走向厨房，将袋里的东西一件件掏出放至案板之上。
他动作不快，依旧慢条斯理的，似乎并没有将艾喻的话放在心上。
室内的空气暖洋洋的，厨房的明黄色灯光洒落在江丛灿墨绿色的毛衣上，弥漫着一股居家之感，连带着气氛都突然变得有些温馨。
艾喻心中突然升起些异样。
她已经很久没吃过家里做的饭了。
在英国她一日三餐都是克里斯叫厨师准备的，回国之后她不是点外卖就是去餐厅。
她甚至都不记得上一次看到这种场景是什么时候了。
江丛灿虽然速度慢，动作却极有规律，食材也被摆放地井井有条。
看到江丛灿准备切菜时，艾喻回过了神。
她睁大双眸，一瞬不眨地盯着江丛灿。
这边江丛灿终于注意到了案板上的新菜刀。
他挑眉看向沙发上的始作俑者，仿佛是在无声询问她。
艾喻面不改色，这才起身走向厨房，“我看家里菜刀都锈了，给你换了把锋利的。”
江丛灿被艾喻蹩脚的借口逗笑，他看了眼垃圾桶里透着寒光的旧菜刀，语气揶揄，“锈了？”
“不用谢，”艾喻依旧不急不徐，睁眼说瞎话，“毕竟我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江丛灿敛眼，也不准备拆穿她的小心思，终于拿起菜刀开始切土豆。
新买的刀的确锋利，说是削铁如泥也不为过。
艾喻抓准时机，在江丛灿落刀的一瞬间，往他身侧靠了靠，“一不小心”便碰到了他的胳膊。
江丛灿力量没有收住，透着寒光的刀轻轻擦过他扶着土豆的手指。
艾喻眼睛发亮，一动不动地看着被刀切过的地方。
不到两秒，江丛灿的手指渗出一道血丝。
伤口不深，但菜刀着实锋利，血丝不断扩大合拢成一团，随后缓缓滴到案板之上。
案板上有水，血迹很快便被冲淡了些。
江丛灿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缓缓伸到嘴边，正要含住伤口止血，一只白嫩细腻的胳膊横空而出，抓住了他的手。
江丛灿一愣，转头狐疑地看向艾喻，“你还想干嘛？”
这个还字让艾喻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的计划已经暴露了，却依旧没有松开男人的手。
“脏，”艾喻思考一瞬，“病从口入你不知道吗？”
江丛灿点头，对艾喻朝客厅的方向扬扬下巴，“急救箱在茶几柜子里，帮我拿一下。”
艾喻不肯撒手，“你这伤口不大，最好先别动。”
江丛灿：？？？？
伤口依旧在渗血，艾喻已经在心里开始倒计时了，江丛灿却突然用力，摆脱了她的掣肘。
艾喻还没反应过来，江丛灿已经抬步走向客厅，在茶几下掏出了急救箱。
艾喻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一边看着江丛灿单手开急救箱，一边注视着他手上的伤口是否有出现变化。
急救箱是铁扣，一只手开得有些吃力，江丛灿倒也没指望艾喻帮忙，好一会儿才打开箱子。
艾喻心中已经默数到了三十。
时间过了。
她经历过最惨痛的创伤自愈时间也就三十秒，而她刚刚默数时还刻意放缓了速度。
很显然，江丛灿并不能自愈。
她的计划全盘落空，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
半晌，她伸手拿过了男人手里的酒精瓶，帮他解开瓶盖，又掏出棉签沾了沾。
江丛灿一愣，转头看她。
艾喻瞥他一眼，语气比刚刚冷淡不少，“伸手。”
江丛灿依言伸手。
艾喻暗暗叹了口气，轻轻擦拭起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末了，又用创口贴将伤口包住。
她全程一言不发，像是有什么心事，手上动作却很轻，没有让江丛灿感到丝毫不适。
一系列动作完成，艾喻将东西收好，抬步走上楼去，一丝多余的眼神都没再放到江丛灿身上。
江丛灿也不在意，看着艾喻的背影，嘴角带笑，“不吃饭了？”
艾喻背着身摆手，“没胃口。”
待艾喻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楼道中，江丛灿才缓缓在沙发上坐下。
他看着手上包扎完好的创口贴，轻笑两声。
下一秒，江丛灿撕开刚刚包好的创口贴。
手指上的血迹还在，却哪里还有一丝刀伤残留的痕迹。
脑中回想起刚刚艾喻的一系列动作，他不免有些想笑。
从进门开始她就没收敛过她的小心思，这样低劣的小伎俩，他又岂会不知。
只是既然她想试探他，他给她试探便是。
总归他不会让她察觉到什么。
*
二楼房间内，艾喻手里捧着自己的画像，陷入沉思。
从第一次在飞机上看到江丛灿起，她就觉察到了他的不对劲。
如果只是飞机上江丛灿的异常举动，或许还可能是偶然，但她分明在江丛灿身上看不到任何过去和未来，他又怎么能成立为一个普通人呢。
艾喻脑中思绪杂乱如麻，甚至头都晕了起来。
她重新卷起画放至床边，闭眼揉了揉眉心。
再睁开眼，余光却突然瞥过床头柜上的两本古籍。
她随手拿起面上的《礼记·祭法》翻了翻。
书籍已经有些年限了，纸张的质感也不是很好，书也很薄，薄到只有两页。
古籍没有译文，艾喻却是能看懂的。
“大凡生于天地之间者，皆曰命。”
总的来说，凡是生活在天地之间的东西都称为生命体。
“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为风雨，见怪物，皆曰神。”
一切山林、川谷、丘陵，只要它能吞云吐雾，兴风作雨，出现异常现象，就把它叫做神。
“神……”
艾喻喃喃出声。
这世上真的有神么？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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