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类》九九得几

9、第 9 章

　　“风后面是风，天空上面是天空，道路前面还是道路。”——海子

　　九月的夜晚依旧保持着夏天的温热，温度夹杂着风，掀起一阵热浪。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校服，飞快地走在因小摊摆放而显得拥挤的人行道上。

　　后面紧跟着一个同样大岁数的少年，好像在拼命追赶着他。可每次都是马上要抓住，都差之一毫，又被甩开。

　　两人就这样尴尬地走街串巷，走过那些密密麻麻的人群，走过一排排昏暗的橘色路灯，走过那条因黑夜而看不清夜色的桥。

　　也许是直觉，或许是天命，两人走到了那个第一次见面的小巷。

　　何川顿住脚步，回头看着他，那人也许是被这突然的停顿吓着，或者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但依旧迷茫，直愣愣地杵在原地。

　　“你见过我很多次了。”

　　明明知道这样有些无理取闹，但依旧没能咽下心中那口气。

　　“我知道。”

　　“你都知道林婉婉的名字。”

　　更加没有逻辑可言了。但江洋依旧也没有生气，而是像哄小孩一样诓骗着那个因喝酒而脸红红的，都快要成年的大男孩。

　　“可我想知道你的。”

　　轻柔的声音融化在夜里。

　　“你会记住？”

　　“嗯，我会记住。”

　　“那你保证。”

　　江洋一步一步靠近，轻轻地握着他的手臂，对他说：

　　“我保证。”

　　他咬了咬牙，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

　　“何川。”
　　这两个字就像是有魔力似的，那个穿着白T恤的少年像是看明白什么，伸出手抱住了那个有些恍惚的孩子。

　　“好像。”

　　他下颌放在何川的肩膀上，有些戳人。独特于少年的坚硬骨头相互咯着，靠的很近，他都能闻见少年身上散发的酒味和自己染在他身上的烟草的味道。

　　夏天的风轻轻拂过，两个不安的少年就这样抱着，就这样奇奇怪怪地呆在那里，一直过了好久好久。

　　在不远处，何川家的大房子里，原本应该空落落的房间却坐着两个稀客，女人化着精致的妆，穿着昂贵的裙子，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漂亮和气质，男人西装革履，正襟危坐。

　　房子的两个主人，呆在自己的房子里，却依旧是穿着面对他人的盔甲，全副武装，带着戒备。

　　“等何川高考完了再说吧。”

　　男人皱着眉头，把自己面前的那张纸往前推了推。

　　“我知道你是为了他好，但你也知道，他一直都是个很独立的孩子，他早就有了自己的思想和观念，他有足够的......”

　　“不不不，再这么说，他毕竟还没成年，又正在高考这个节骨眼上，还是缓缓。”

　　没等女人说完，男人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她说到一半的话。

　　“可像他那样聪明的孩子，早就应该猜到我们只是名存实亡了。”

　　“我不同意，你也没有办法。”

　　那个人拍了拍桌子，也不想再继续这段本来就有些不情愿的对话，主动结束了。也没征求她的同意，自顾自地离开了。

　　只留下那空荡荡的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