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类》九九得几

6、第 6 章

　　何川不喜欢和他人说话。

　　林婉婉也是。

　　高中才开学的时候，他就臭着一张脸，直端端地坐在位置上，也不和周围的人说话，就像个门神，脸上摆明就写着“生人勿近”。

　　那个瘦瘦的女生几乎也是这样的处境，但她却不是自愿的。

　　这一切都是他人对她进行的冷暴力，所有人都不理她，她主动靠近也是冷嘲热讽，于是就干脆什么也不做，就一个人呆在位置上看书。

　　“同学，填表。”

　　他往后递了一张表格，上面填着新生的基本信息。女生没有理他，依旧沉浸在面前的那本书里，很自然地，他轻轻拍了拍女孩的手臂。

　　“同学？”

　　“啊？”

　　她抬起头，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像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碰了一样。

　　“填表。”

　　何川这个人可没有好脸色，即便察觉出了女孩的对自己的动作的不适，也不打算解释解释，也不道歉。只是直白地把表格一递，就像是履行职责。

　　“哦。”

　　女孩像是反应慢半拍，茫然地点了点头，接了过来。

　　然后两人的对话也就到此结束。直到何川放学回家的时候被她叫住，他看着那个拉着书包带子一瘸一拐拼命奔跑的小女孩，有些不解和疑惑。

　　“何川！”

　　“嗯？”

　　“我家也在这个方向，可以和你一起走么？”

　　女孩眼睛亮亮的，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他看了一眼女孩有些跛着的腿，细细得就像是一只手就能折断似的。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她会是同样境地的原因。

　　“好。”

　　不知是处于什么目的，何川选择了答应，也许是同情，也许是无聊。更或者只是一种本能，察觉到了这是一个和自己有相像部分的人。

　　可以和自己并肩走着。

　　靠近江边的草坪上有两位少年，一位躺着望着对岸，一位站立着看着他。

　　“什么时候？”

　　江洋想了想，向他提出了疑问而不是回答：

　　“你相信我么？”

　　那人笑了笑，就像是那天江洋在一中露出的笑容一样，带着些嘲笑和质疑：

　　“你会说的，因为你相信我。”

　　“哈？”

　　他不信，眉毛被挑得老高。

　　“你要是不相信我，怎么会带我来这儿？你说吧，我会为你保密。”

　　江洋嘴角一勾，说：

　　“想不到你还很聪明。”

　　但很快还是陷入了沉思，放松的状态一下被收了回来，声音低沉地向他讲述了他所见的东西。

　　一个月前，一个一中的女孩来找过他，穿着一套远大于自己身材的校服，站在职高的校门口，很是扎眼。

　　“喂，这不是一中的学生吗？还挺漂亮。”

　　那些染着五颜六色的小混混对这好学校来的漂亮小姑娘说是有些好奇，不如说是不怀好意。

　　“小美女，这儿可不是你随便来的地方。”

　　几个心怀鬼胎的少年聚集在一起，直勾勾地看着那个又矮又瘦的女生，看这她清秀干净的脸庞，揣着一肚子坏水把她从上到下大量了个透。

　　就像是野兽看着猎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