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黑涡镇（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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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时刻，是否会觉得一个人像是救世主，从天而降？
川上富江想起之前在一本杂志上看到的无聊问题，那是小女生们爱看的杂志，他只是从上边找找最近流行的奢饰品款式，没想到从角落里看到这样一段恋爱脑的文青发言。
救世主？
那种东西什么的……根本不存在吧。
现在想一想，也许是有的。
个屁。
仅剩下脑袋的川上富江在面容亲吻大地并且做降速运动的时候，脑袋里便只有不带重复的脏字。
——铃木杏里果然是个辣鸡。
他这样想着，然后满含期待地等着杏里把他的头从地上捡起来。
视线里出现纤细笔直的小腿，淡色的袜子，深色的皮鞋，再往上看……
是安全裤。
面无表情.jpg
“所以富江君脑子里在想什么黄色废料吗？”他听见自己一贯温温柔柔的女朋友嘴巴里说出冷淡又刻薄的话，漂亮的唇形微微弯起。
富江觉得自己有点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他可耻地感到一丝羞恼夹杂兴奋。
川上富江决定刺激一下杏里的神经：“你这个辣……”
辣鸡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看见杏里从背包里抽出一只球棒，一棍子能把他打出老远的那种。
他安静地怂了，嘴巴闭紧，两只眼睛半是装可怜半是带点柔情似水。
“好恶心啊富江君，你的眼神好像黏黏糊糊的鼻涕虫。”杏里微笑道。
“……”川上富江忘记了恐惧，脑袋从地上蹦起，“什么鼻涕虫！你居然把这么英俊潇洒的我和鼻涕虫做比较！”
杏里解释说：“可是富江君，并不能用英俊来形容啊。”
川上富江的外貌的确不能和英俊挂钩，要是用准确的说法，应该属于纤细美少年那一类。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
川上富江坚定认为自己是帅气逼人的万人迷。
杏里耐心地拿出棉布擦干净富江脸上的血，又把地上的血迹擦拭，仔细烧干净。
才放心地把富江的头撞进口袋，尽管富江强烈反驳，但是拎着一个头毕竟还是太诡异，杏里不想被请进局子里喝茶。
富江的声音从袋子里闷闷传来：“是那个红头发的家伙送你来的吗？”
“不是红头发的家伙，富江君，我们应该称呼他赤司君。”杏里拍拍口袋，安抚道：“如果不是赤司君的话，富江君大概已经被弄去喂鱼了，或者更惨吧？”
富江阴沉沉笑一声，心里记下小本本。
杏里说的并不是假话，这一次只是抓到莲见夫人，而那个藏在幕后的家伙却人间蒸发了。可惜怎么莲见夫人对于这个幕后人也是所知甚少，连外貌也是迷迷糊糊，像是被人强行抹去一样。
杏里把口袋抱在怀里，用手摸摸富江凉飕飕的头皮，“说起来……富江君还记得莲见夫人别墅里的墙吗？”
“里头啊，是莲见夫人的丈夫和女佣呢。”
富江只记得莲见夫人是个寡妇，可是具体怎么成为寡妇的却又是不知道了，现在看来应该是个狗血而阴暗的故事。
“说起来富江君没有见到过那个家伙吗？”
川上富江当然见到过，但是他并不想说出来。
尤其是告诉“同类”。
“没有，你的废话多的我耳朵都要炸了。”富江想，怎么又是那个红头发的家伙呢？一定是他撺掇杏里来问的，而那个家伙……也是很想杀死富江的吧？
富江越想越烦，甚至想起自己光溜溜的头皮。
“别担心，富江君。”
隔着塑料膜，富江感觉到一个温热的东西贴在自己的头皮上，似乎是嘴唇。
杏里吻了吻他的头顶。
她的嘴巴柔软得就像甜的掉牙的棉花糖，温度不烫，恰到好处。
他随即又听见杏里的声音。
“现在的富江君，也很可爱。”
富江又想炸了。
*
这一次杏里把富江养的结结实实，一转眼又是条能跑能跳的好汉。
可惜川上富江在法律和常识里已经死亡，他的社会身份并不存在，至少到目前为止，他的案子警方还没有完全放弃调查。
那就不能抛头露面。
杏里决定带着富江避一避风头，最近出现的几起涉及富江的案子引起不小的骚动。富江是有手有脚的大活人，总不能和之前一样把他关在箱子里或者锁起来。
“可以去别的地方暂时休养生息。”
杏里从资料里抬起头来，指了指富江的脸，“把你的口罩戴上，要是出了事情我不会负责。”
“不。”富江拒绝。
可是当杏里一针见血地指出富江现在吃她的用她的，除了脸一无是处外，富江只能被迫接受了她的要求。
他从桌子另一端探过身子来，眼睛里的嫣红色越发醒目。
除此之外，他的身上还有什么若有若无奇怪香气，也不是花香或者香水香，只是很吸引人的味道。
“是要去什么地方？”富江问。
“你这样是看不懂字的，富江君。”不要说反着看，就是正着看，川上富江的脑容量也不能快速消化。
杏里把笔记合上，“我去询问了一些民居，可以的话，黑涡镇是个不错的选择。”
“黑涡镇？”
“一个靠近海岸的小镇，有灯塔，消息相对滞后。”杏里支着下巴，“这种时候，大城市还是不要去的好，而且我也并没有支撑富江君花销的费用。”
从前的富江花钱大手大脚，甚至债台高筑。
但是现在。
相较他以前是寒酸太多。
富江快把自己感动哭了，这种吃土的日子他都忍受下来，难道还不能表明他的真心吗？
不能。
吃土的说法也只是他单方面提出——否则杏里岂不是从小到大都在吃土？
“我们暂时去住一个月，等风头小些再回来。”杏里说，“我可不想被绵绵不绝的［富江］缠上来。”
富江大声抗议：“他们都是冒牌货！”
“富江君也没有证明能证实自己是真的啊，要知道……富江君本身是手掌的部分，真正的头部还流落在外头。”杏里微微晃荡双脚，偏着头看他，樱色的眼睛平静无波，“——什么是真的，是要靠事实检验。”
“头部的话，那是人类储存意识的地方吧。”杏里睁大眼睛用手指戳戳自己的太阳穴。
富江无法找到理由反驳。
但他可以无理取闹，比如尝试着要撕掉杏里的笔记，然后被一个过肩摔抡翻。
更让杏里诧异的是接下来的门铃声。
叮咚——
叮咚——
门铃按了三声，杏里把富江推进房间锁好门，才打开大门。
门口的人出乎意料。
穿着修剪整齐的黑色外套，站姿平稳，莫名像是一只孔雀，比起富江幼稚到死的模样，他显然更具备一些深沉的魅力。
杏里从他身上嗅到熟悉的味道。
他手上提着一只大箱子，看起来装满东西。
“多有打扰了。”
嘴上说着客套的话，眼睛却像是野兽，瞳孔里冰冷的兽性仅仅只是被薄薄的伪装遮掩。
“杏里可以称呼我川上富江，以区别我和那个蠢货。”
他傲慢而偏执地说。
——这是实验室里的那只怪物。
从二人行被迫变成三人行，其中甚至包含不死不休的杀意。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黑涡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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