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润玉之漫漫仙途》老洁杰

8、卓音救白鹭

　　璇玑宫的小插曲之后，卓音决定要好好了解一番天帝和天界的事，特别是在她降生前发生的那些前尘过往，为的是更加了解自己所处的环境，她可不允许自己日后再像那天一样被算计。
　　直到这一日，她依旧在晨起之后，去了省经阁，一看起书来，就沉迷了进去，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过了四五个时辰。
　　就在这时，省经阁的大门被人推开，天帝迎面而来。
　　自那日璇玑宫一别后，两人再次相见，卓音愣了一下，马上行礼，说道：“见过天帝。”
　　“免礼。”润玉朝她拂手，直视道。
　　卓音注意到他身后跟着的上元仙子，于是眼神略带犀利的瞥过她，这一瞥倒让邝露感到有些心虚。
　　“上元仙子邝露见过天后娘娘。”邝露略微低头，不情愿地说了一句。
　　卓音这时才微微一笑，说道：“免礼。”
　　敏感如润玉，其实察觉到了这两人气场之中的异样，却不清楚其中缘由，但是他想起上次在璇玑宫的事情，觉得应该给卓音一个台阶下，便说道：“上次天后来璇玑宫，可是找本座有事商议？”
　　卓音见提起此事，却被问得云淡风轻，她一笔带过道：“哦，就当是我误闯了吧，唐突了，还望陛下见谅。”说完，她又大刺刺地扫了几眼邝露，大方地朝她笑了笑。
　　润玉看着她，有些捉摸不透，刚要说话，却又被她抢了先。
　　“陛下，卓音还有事，先走一步。”话音刚落，她便隐了身去，一刻也不多留。
　　润玉想起他们第一次在太湖见面时，她也是像这样匆忙告辞，他看着卓音消失的方向，用余光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邝露。
　　离了省经阁，卓音并没有留在天宫，而是径直下了凡间，许是那次事情之后，她便不太想和天宫里的人亲近，一是觉得礼节太多，二是不喜那种疏离感，好吧，她承认，第二点是针对天帝而言的。
　　待她落到一个水湖边时，卓音才发现自己不知飞到了凡间哪一个地界，不过这周围山清水秀，倒不失为一处解闷散心的好地方。这样想着，她一抬头，又看到远处那高山顶上云雾缭绕，颇像有一番仙气。
　　当下决定攀登上去看看，于是选了一条小径，一路寻花赏草，蜿蜒而上。
　　可是走着走着，卓音感觉有些不对劲，离云雾越近，这周身便多了些许黑雾，这是为何，多年修炼的直觉告诉她，这里必有什么蹊跷之处。
　　直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孩童的叫喊：“啊！”，卓音反应过来，四处循着这声音，只是这声响之后，便再也没有人声，她静下来仔细分辨，听到了更多细细簌簌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迅速移动。
　　卓音慢慢听出方向，脚上加快了几步朝那过去，这声音越来越近，她一边留心着周遭，一边轻手轻脚起来。
　　突地，她看到丛林不远处的一抹白色，一发现目标，她便迅速移了过去，直到看到一只躺倒在地无法飞行的白鹭，他扑腾着翅膀，急急地喘着气，像是受了伤。
　　卓音走上前，才看清这小白鹭的脚上，有几个伤口，黑血从伤口淌出，这咬人的罪魁祸所还没走远，正是地上冒着黑雾的一只蝎子。
　　这蝎子转身看见来了个大人，忽地现出原型，张着獠牙就朝卓音扑过来，身上的毒针泛着紫光。
　　这凡间的地界竟会有九毒灵蝎，卓音利落地躲开他的攻击，马上聚了灵力在手，看准这扑空的蝎子，化了烈火烧过去。
　　火团笼罩住了这蝎子，挣扎了许久，像是生命力强盛，竟还想颤颤巍巍朝她过来。
　　“不自量力。”卓音狠了心，拈了一簇火灵，彻底朝他打过去，这垂死的灵蝎应声倒地，烧了个片甲不留。
　　这时，她赶紧回到小白鹭的身边，把他抱起来，先稳住了他不让再扑腾，安抚着他说：“没事，你先放松下来，蝎子已经死了。”
　　而后，她又抬起白鹭的小脚，把黑血挤了个干净，兴许是十分疼痛又已中毒，小白鹭可怜兮兮地哀嚎着：“呜……呜……”
　　卓音判断他已中毒，若不就地救他，怕是仙命不保。说时迟那时快，她变化出一把匕首，一咬牙，划破了自己的手掌，一时间，鲜血直流，卓音趁机把血滴在了白鹭的伤口，仿佛神迹一般，伤口一点点的吸收着她的鲜血，似乎抓住一剂救命灵药一般，全部吸收了进去。
　　她一边看着小白鹭的情形，这白鹭渐渐恢复了些许灵力，又化出了仙身，是个仙童，眉目十分清秀，但怕是还受了疼痛折磨，表情有些狰狞。
　　直到伤口不再吸收她的血时，卓音才敢确定这毒可能解了，她吸了吸气，用了一些灵力为自己止住了血，一把抱起有些昏迷的小仙童，想着赶紧下山，这片凡间森林竟有灵蝎，怕是不宜久留。她抱紧这小白鹭，让他可以靠在自己怀里，一个旋身，离了这是非之地。
　　再次现身时，已经回到了山脚的水湖，卓音见这周围地势开拓平坦，才放下心来，找了一块石头，把这孩子放下，又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想看看他好些了没。
　　“爹爹……呜呜……娘亲……”小白鹭睡得极为不安，像是陷入了梦魇，卓音检查过他的脚，伤口已经快收缩回去了，心想着，她这宝血，在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估摸这毒已解，她也放下了心。
　　只是看着小白鹭在梦中狰狞着小脸，卓音有些不忍心，眸子一转，想起来什么，她在掌心催出自己的那柄法器，只见一柄翠绿的玉笛浮现，玉质极佳，水头极足，上头还挂着一个吊坠，竟是一颗小巧无比的花苞儿。
　　她轻轻抚了抚孩子不安的胸口，而后悠悠地吹起了玉笛，顿时，安详悠长的笛声响起，伴着吹出的凌波，渐渐安抚了这受伤的小白鹭，梦魇也似离他远去，终于是睡得平静起来。
　　卓音没有着急离去，还是想等这小白鹭睡醒恢复了，把他送回家去，她环看这周围，似乎不太有人家的样子，尚不清楚白鹭是如何飞到这里来的。
　　大约小半时辰之后，小白鹭慢慢醒来，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抱着他睡的女神仙，奶声奶气地问：“这是哪里？”
　　卓音见他醒来，似已无大碍，立马展了笑容对他说：“小白鹭，你可终于醒了，双脚可还疼？”
　　“棠樾见过仙尊，谢仙尊救命之恩！”小白鹭坐起身，像模像样地朝她作了个揖。
　　这孩子小大人的模样逗笑了卓音，她摸了摸他的头，柔声说道：“小仙童不必多礼，刚才睡梦中，你叫唤着爹爹和娘亲，可否告诉我，你家在何处，我好把你送回去。”
　　“棠樾家在抚仙湖旁，今日走远了，竟迷失了方向。”小白鹭眨巴着可怜的小眼睛，望着她。
　　“好，抚仙湖是吧，走，我带你回家，再不赶紧回去，怕是爹娘要急坏了！”卓音一把抱起他，还颠了颠，逗趣地说：“棠樾这小肚子圆乎乎的，定是家中伙食甚好，养得白白胖胖。”
　　小白鹭悦耳的笑声在山间回响，这一大一小，不停地说笑。
　　“准备好了吗，我要带你飞咯！”
　　“嘻嘻嘻，准备好了！”
　　卓音稳稳地旋了个身，一大一小均消失于无形。
　　直到在抚仙湖落地，卓音才把这孩子放下，由他指引着走向不远处的竹林，此时，她们谈话的声音吸引了竹林里的人家，一个女人快步从家里跑出来，看到这小白鹭时，一把抱了过去。
　　“小鹭！你把娘亲急坏了！”这个女人抱着孩子，脸上的焦急和担心显露无疑。
　　卓音看着这母子相拥，正宽慰地笑着，但当她看清这女子的面容时，竟生生摒住了呼吸，这，这不正是璇玑宫天帝的那幅画像中的女子，六瓣霜花。
　　“娘亲，棠樾今日贪玩，飞远了，迷失在山中，差点回不来。”小白鹭十分诚实地向他娘认错。
　　女子没顾上教导孩子，先站起来，感激地拉着卓音的手：“多亏上神送我的孩子回来，锦觅感激不尽！”
　　卓音这从这张倾世容颜中回过神，忙摆摆手，说道：“小事一桩，不足挂齿。”原来这女子叫锦觅，也是了，那幅画上的题词里不正有锦觅二字，实在是妙，不过，没想到，天帝润玉的心上人，已经是有孩子的母亲了。
　　“上神若不嫌弃，还请到小屋里喝上一杯茶水歇歇，孩子的爹爹已经外出寻找多时，我得赶紧召他回来！”锦觅看着天的方向，闭眼施了个灵术，只见她头上那柄金钗散发着点点星光，不一会，卓音就看到天际飞来一只巨大的火凤凰，极速地落在地上，化成了一个男子，男子同这孩子的娘亲一样，一看见小白鹭回来，便几个幻步上前，抱起了他。
　　“小鹭你去哪了，你可知爹爹有多着急？”男子的眼神里满是父爱，手掌不时抚着孩子的脸蛋。
　　“爹爹，我被毒虫咬了，是仙尊舍命救了我！”棠樾在父亲的怀里，奶声奶气地说。
　　男子连忙转头看向卓音，一脸真诚地说：“在下旭凤，仙上救了我的孩子，还送他回来，此大恩，在此受旭凤一拜！”
　　卓音连忙推辞，谦逊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既然小白鹭无事，在下也就告辞了！”她一向不好意思受人大礼，生出离去之意。
　　一旁的女主人忙拉过她，再三挽留：“上神实在谦虚，怎么也应让我们请一杯茶水，以表感激之情，山中小屋简陋，还请上神莫嫌弃。”
　　卓音见这一家三口十分诚恳，盛情实在难却，小白鹭还拉着她的手，不愿她离开，只好作罢，随他们进了屋。
　　竹屋虽简，但布置倒是十分用心，一杯一碗，一桌一凳，无不显示着山中岁月里男女主人的勤劳踏实，卓音想到，这女主人是霜花，男主人是火凤凰，这样的真身和灵力，竟选择在这凡间竹林里栖身，该是有着怎样淡然处事的心境。
　　“娘亲，仙尊姐姐灵力高强，不仅打死了那毒物，还割破手掌，用鲜血痊愈了我的毒！”棠樾坐在八仙桌前，晃着小短腿，一五一十地和双亲讲起今日的冒险。
　　卓音觉得和这孩子甚有缘分，不禁伸手捏捏他的小脸，后来还不忘交代他的双亲：“孩子伤在右腿，刚才我看伤口已经复原得差不多，现在应该完全见好了，但这灵蝎的毒十分厉害，这几日还应仔细观察一下。”
　　旭凤认真的点点头，还是再三言谢，女主人也坐近来，拉过卓音的左手，给她仔细包扎了一番。
　　“上神竟有此宝血，锦觅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闻。”女子惊奇地说道。
　　“在下血缘较为特殊，不过，宝血一事，还请二位仙上为在下保密，此事不宜张扬。”卓音想了想，还是嘱咐了一句。
　　他们点点头，让她放心，旭凤又问：“刚才忘记问仙上名号，敢问怎么称呼？”
　　“在下无什么名号，只是一天宫散仙，不足记挂在心。”卓音无意透露姓名，喝了几杯薄茶，这回是真的要告辞了。
　　可是临别之际，小白鹭趴在父君耳边说了几句话后，突然跑到卓音面前，跪了下来，这倒让卓音有些不解，疑惑地看着他。
　　“小白鹭，你这是做什么？”她欲扶他起来。
　　棠樾十分郑重，恭敬地作了揖，才说道：“棠樾在此，请求仙尊能收棠樾为徒。”
　　卓音愣住，不解地看着他，又看看旭凤和锦觅二人，却见他们也诚挚地看着她。她想了想，终是笑了，她问小白鹭：“棠樾，你有凤凰为父，霜花为母，皆是神仙里的高人，为何想拜我为师？”
　　“棠樾拜师，一则今日毒发，仙尊有救命之恩，二则，仙尊连陌生人都愿意滴血相救，定是性情良善之人。棠樾想承师尊门下，跟随师尊修习。”小白鹭思路清晰，缓缓道出缘由。
　　卓音弯下身来，与他齐平，灵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这样吧棠樾，如果你能在七日内，学会擒拿术，那么我就收你为徒。”她想到刚才这孩子在林中的遭遇，想到了这个考验，既是想看看他的悟性，又想看他是否有勇有谋。
　　“棠樾一定能学会！仙尊七日后，可要如约前来检验哦！”棠樾用力握了握卓音的手，十分认真的和她立下了七日之约。
　　“一言为定！”卓音与小白鹭三声击掌为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