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及小随笔》故砚殊

2、第二章

　　走了小伙计，凤迟还没骨头似的窝在柜台后面，也不去关门。屋里的火盆烧得旺旺的，将墙角映得通红一片。

　　寒风呼啸着从门口过去，把那盏可怜的灯笼摇晃得噗簌作响。

　　还不到一个月呢，要是坏了她就得做新的。

　　凤迟慢了好几拍才想着，只想了一下就又神游开去。

　　直到一个干涩的声音打断了她的神游：“这里可以住店吗？”

　　他走路是不出声音的，凤迟的目光从天外收回来，放到这个人身上，半晌倏地笑出来。

　　“可以，五两银子一晚。”

　　她从柜台后站起身来，大红的衣衫随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轻轻款摆，煞是好看。
　　要住店的人低着头在怀里一阵摸索，凌乱的发髻和丛生的胡子叫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这个可以用吗？”

　　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许多小店是不收银票的。

　　“可以，但是小店不找零。”

　　他慢吞吞地把银票放在柜台上：“我要在这里住七天。”

　　凤迟一把抓过银票，看都不看，娇笑道：“既然如此，多余的钱你便喝酒好了！”

　　来褚家酒坊打酒的人很快发现酒坊里多了个怪人，每天都坐在最角落那张桌子上，老板凤迟亲自给他端酒。

　　常来的熟客不满了：“老板，这人什么来头？怎么没见你给咱们亲手上酒上菜？”

　　凤迟斜扫一眼，脸上淡淡地笑，轻启樱唇：“要我给你端酒呀，你下辈子还有希望！”

　　“老板这样说话，莫不是这个不知哪里来的野男人是你相好的？”

　　开口的是镇上有名的混不吝，他一说完，满室买酒喝酒的哄堂大笑，看向凤迟的目光满是淫邪调笑。

　　见凤迟不说话，一群人笑得更欢了。

　　这也是木华镇这样鱼龙混杂之地的常态，流氓痞子实在不少，没有点实力的人少有敢来木华镇撒野的。

　　“今儿的酒十两银子一杯，承蒙惠顾。”凤迟头也不回将手里的酒菜放在角落的桌子上。

　　满堂笑声戛然而止。

　　跑堂的活计也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一边擦着手一边上前来收钱：“承蒙惠顾，承蒙惠顾。”

　　还没有人敢在褚家酒坊赊账欠钱。

　　“你的我就不算这么贵了，不然，你只怕就要睡大街了。”

　　她的目光从他左手上收回来，轻轻一笑，端得是风流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