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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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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昨日并没有知会福祥嫂,福祥嫂只会同往日一般买昏食的菜。坐在院子里看药书的安杏时不时注意门口路过的乡亲,看到有卖白菜梆子的便卖了颗,加上家里的腊肉倒是可以凑合一顿了。
只是在当地的风俗里腊肉的话会加重风寒,病人是吃不得了。因着那人昨晚才消了高热,怕油腥也沾不得,只得吃些清淡的,菜粥倒是不错的。
正值晌午,安杏闻着锅里飘着清香的菜粥,欢快地准备取碗送午食。入门内,她一眼望去却看到了已经凉透了的还剩半碗的粥,心下有些不满,心想,这人真浪费。
安杏平时是被安爷爷宠着长大的,在药铺办事,会小心翼翼地看人脸色,极为懂事。这在家之时就不同了,喜怒哀乐多是在脸上表达的。此时,紧闭的嘴有些嘟起又朝旁边撇了一下,快步朝前走,抄起盛白粥的碗就往外走。
一旁的那人只听见安杏极快的脚步声,自从失明以来其他四感倒是灵敏了不少,竟然从脚步声中也能听出安杏的不快。
不满归不满,安杏还是打了菜粥给那人送到了床边,转身准备离开。
“劳烦姑娘了,粥很好喝,我只是没什么胃口。”
那人温和地声音在后面响起,他以为小姑娘是觉得自己手艺被嫌弃了。从没有为生计发过愁的他并没有意识到安杏这是在可惜粮食。
幸好,这解释,在安杏的心里也有一番理解,不满也淡了。
休息的日子总是不自觉地过得十分快,当安杏痴迷于药书不知时刻时,吱嘎一声正是安仁回来了,手里拎着福祥嫂那里接过来的菜。她才看了看一旁的滴漏,已经到了可以弄昏食的点了。
安杏从竹椅上站起来,接过安仁手上的菜,“我来。”
“我帮你。”
安仁跟着姊姊想一同进灶房,岂聊到安杏刚踏入灶房便回过身来堵住门口,
“学习。”
安杏指了指安爷爷的屋子,又用空余的手推了推安仁,示意他过去。
安仁无奈地耸耸肩,转身回了安爷爷屋放了背包,留安杏自个儿弄昏食。
然而,他也并没有乖乖听话学习,而是趁着安杏背身之时,悄悄溜去了药房。
“大叔,你好些没有啊?”
安仁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床边,蹲下身子,在那人身旁,悄悄问道。
早在安仁进屋的时候,那人便已经听到了动静,此时缓缓睁眼,转头看着眼前的安仁,
“甚好,多谢小兄弟关心。小兄弟,若是方便可否取一把小刀给我,我需理一理须发。”
那人语气柔和,态度恳切,却带有长辈那种不怒则威的气质,似父似兄。安仁虽有些顽皮,却也是个听话的孩子,长辈的请求莫敢不从,便溜回房间取来平时裁纸用的小刀给他。
那人将长发捋到身后,用被子上掉下来的一根断线绕住,接着,伸出右手掌心朝上,示意安仁将刀放于他掌心。
一缕缕的长须随着那人手上的动作尽数掉落,虽无铜镜,全靠盲剃,但那使刀姿态熟练,即使裁纸刀锋利无比,那人也没有割到自己脸颊,可见平时时常自己剃须。
见那人要剃完了,安仁便到旁边的洗漱架上取来巾帕,让他擦拭留在脸上的碎须。
那人将刀放在一边,朝着之前安仁站的位置,笑道,
“多谢小兄弟,我姓苏,单名一个羽字,还没有请教小兄弟贵姓。”
手却没有接过安仁的巾帕。
之前有须发看不清,如今苏羽哪还像大叔,长眉挺鼻,微微勾起的嘴角,极其漂亮又亮的眼睛里一直带着笑意,年纪尚轻,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
安仁看着苏羽的侧脸,心想:若不是有些黑,真是像那些金陵来的大户公子。只是这人看起来有些奇怪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却又一时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