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一个编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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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觥筹交错，舞曲不断，热闹嘈杂，美酒美食堆满了长长的金桌。
一场标准的阿斯加德奢华宴会。
你端了杯酒站在角落，惊叹于阿斯加德对宴会的热爱，无论什么名目都能成为他们举杯畅饮的理由。
可能这就是土豪的生活吧。
“不去享受一下？”
你愣了下，转头看去，奥丁站在高大的金柱阴影之下，神色平静。
他看向宴会中心，被一群身着华服的男男女女簇拥起哄的剧团众人正在比拼酒量。
这个宴会正是为了庆祝你写的戏剧“阿斯加德之殇”的成功上演，反响不凡，当场收获了众多阿斯加德人民的眼泪。
当你看见竟然真的有小孩被涂成蓝色爬上戏台，你不得不佩服导演和演员们的用心，居然能把你乱七八糟的剧本演成这样。
“晚上好，陛下。”你摇了摇头，然后弯腰向他行礼，这份荣誉不属于你，而你也不习惯被人瞩目。
“演出成功，你觉得开心吗？”
老人蔚蓝的双眸透着与迟暮不符的慵懒冷淡，每当这个时候你都觉得他很危险，像有把刀子在你脖子上比划。
“演出如此成功全靠陛下的谆谆教导真知灼见！陛下英明！陛下神武！”你张口就是一套十分熟练顺畅的“疯狂拍马屁保命”说辞，末了又露出讨好的笑容，“主要还是洛基殿下神勇无双，能写殿下的故事是我的荣幸。”
“哼。”
神王嘴角泛起微薄的笑意，冷哼一声，不再把刀刃对向无辜的你。
他倚靠着雕金奢华高柱，看向热闹迷醉的宴会，神色渐渐变得冷漠。
你看着他的侧脸，抿了口酒，仙宫佳酿的辛辣刺激瞬间裹住你的喉舌。你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欢声笑语，纸醉金迷，仿佛一场被撒上金粉的浮华迷梦。
你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你放下酒杯，和神王一同沉默地立于辉煌下的阴影，打量注视着宴厅众人百态。
2.
“愿意和我一起散散步吗？”
久久的静默之后，奥丁开口打破了那种微妙的气氛。
他懒散地靠在金柱上，向你伸出一只手，绅士而矜傲。
“我的荣幸。”
你拎着裙子柔顺地屈膝俯首，然后向前一步，白皙柔嫩的纤细手指搭上他苍老发皱的掌心。
3.
你挽着神王的手臂漫步在夜晚的仙宫，唯有永恒的星辰怜悯地落下柔和黯淡的光辉，落在两人的肩头。
其实你已经很少见到奥丁了，自从剧本敲定之后，你们似乎就没有什么交集了。只是偶尔碰见他会顺口逗弄恐吓几句，但在你奉承讨好插科打诨之下也从没真对你做什么。你甚至开始觉得，阿斯加德很安全，在这里，在他的庇护下你将不用担忧性命。
即便只是他羽翼不经意庇护的余荫角落，也让你感到安心。
或许是因为你知道他的秘密，整个阿斯加德、宇宙九界，只有你知道他的秘密。
“国王的耳朵是驴耳朵。”你没头没脑地冒了一句。
“什么？”他不解地皱了皱眉。
“洛基。”
你低头看着脚下的小路，突然冒起想叫这个名字的冲动，但感受到身旁冷淡中透着威胁的目光，又小心翼翼地补救，“洛基殿下很了不起。”
他一时无言。
“你不明白。”神王淡淡地开口，听不出什么情绪，“洛基必须死。”
你震撼莫名，却不敢看他。
仿佛透过他的眼睛直面着庞大冷漠无法撼动的命运，无奈的悲伤透过时光揉进了身体，你低着头，几乎要落下泪来。
4.
“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他只是忽然有了这个念头，“作为你写剧的嘉奖。”他随便找了个理由。
你侧头看向他，白发的神王仍然目光冷淡地看着前方的夜色。
一股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口，你想，他为什么会在宴会上同你说话，现在又为什么愿意让你挽臂步于身侧。
或许他只是需要一个人陪伴而已。
而你知道他的秘密。
你想起和他的每一刻，初见懒靠在沙发上的苍老神王，看着戏剧吃着水果的他，被侍女卫兵簇拥而过的他，挑剔剧本捉弄你时眼中的恶劣笑意……
还有那个梦境一样的夜晚，你透过星辉的魔法匆匆窥见的，立于破败金殿英俊冷淡的黑发青年。
他有一双透凉的翡色绿眸。
5.
“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作为你写剧的嘉奖。”
“我想和洛基殿下跳支舞。”
神王诧异地看向你，你心虚地低下头，小声地辩解，“写了这么久，我想见见他…就像那天变成殿下的样子……我，我想见见他……”
头顶似乎传来了神王的一声轻笑，你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抬头。”
慵懒清亮的声音，带着低哑磁性。
仿佛透着凉的硬质冰块，又像轻薄艳丽的蝴蝶，扇着翅膀停落在心尖。
一瞬间你绷紧了呼吸，瞳孔放大，心跳如鼓，莫名地悸动不已。
做工繁复奢华的绣金长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墨绿的皮质衣甲，踏着黑色长靴的小腿精瘦修长。
你倏地抬头，惊喜地笑了，水蓝色的眼瞳映着黑发的青年和漫天繁星。
5.
他鸦羽般的黑发整齐地梳向脑后，微长蜷曲的发梢落在肩头。棱角分明的轮廓，苍白瘦削的脸颊，五官深刻精致，眉长而黑，唇薄而红。嘴角微微上挑，似笑非笑。
翡绿的双眸漫不经心地看着你，眼睫细密纤长，微微低垂时会落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你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地看他，现在的模样。
修长有力的右手贴着你的腰肢，左手与你相握，轻盈柔缓地踩着舞步。
亲昵而疏离。
“要来点音乐吗？”他问。
毕竟奖励是他提出的，他不介意更完美一点。
你摇摇头，没有说话，像是怕一出声就会从这个梦中醒来。
你猜他早就知道你不是金夫人，你也知道他不是奥丁。但此刻，跳舞的却只能是维罗妮卡·安德森和神王奥丁。
当戏剧性的东西成为现实，就会显得很讽刺。
你和他一样，用谎言欺骗命运，于虚幻寻求真实。
6.
你试探着把头靠向他的胸膛，他没有躲开。
柔薄的裙摆旋出漂亮的弧度，星辉朦胧。
这只是一个短暂的梦。
安静的少女和俊美的王子相拥，在深夜中沉寂昏暗的仙宫角落，无声地跳着舞。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一个编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