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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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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吟自那屋檐边上翻身下来,悄声来到这间屋子未关上的一扇窗下,一跃便进去了。
墨染推开门,戒备的跑到宫阙面前:“公子,有动静!”
宫阙看了一眼垂帘后露出来的一截白色衣角,抿唇低笑:“无事,放心吧,歇着去。”
墨染看着自家公子那不自觉地笑意,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既然公子都说无事了,也就罢了。
“是,公子。”
待墨染出去带上门后,宫阙终于没有收着笑意,轻笑出声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越吟自那垂帘后出来,几步走过去一跃坐上了宫阙面前的书案,撑着手与宫阙对视着。
宫阙放下手中的书卷:“你进来的时候我便看见了,你的身形,我怎会不认得。”
越吟原以为自己的动作够隐蔽了,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顿时觉得无趣,手上泄了力,倚倒在了书案上。
宫阙看着枕着手臂躺在自己面前的越吟,眸中满是笑意,低头吻住了越吟的唇:“吟儿,我想你了。”
越吟几月不曾见到宫阙了,心中的思念不比宫阙少半分,当即便伸手勾住了宫阙的脖子,仰头同他热吻了起来。
两人久别重逢,皆吻的有些忘我,一人坐在椅上,一人倚在案上,眸中除了彼此再无其他。
待两人分开的时候,嘴唇都早已变得鲜红,越吟的衣衫都有些散开了。宫阙迷蒙着双眼,一手抚上了越吟的腰,一手将案上的笔砚往边上推开了,谁知这时越吟突然坐了起来,伸手按住了宫阙在他腰间游走的手。
“你方才叫我什么?”越吟定睛看着宫阙有些潮红的脸。
“吟儿。”宫阙看着越吟又唤了一遍。
越吟旋身下了书案,立在了宫阙对面:“上次我让着你也就罢了,这次不行,你该知道,都是谁这么唤我。”
宫阙迷蒙的双眸掺进几丝清明,思索了一下,平常这么唤越吟的好像只有越吟的爹娘以及姐姐越歌。宫阙想明白后便笑了,抬头看着越吟重又唤道:“吟。”
越吟听他改成了只唤单名,眉毛一挑便笑着弯腰撑到了宫阙面前:“那我唤你,阙?”
宫阙轻触了一下越吟的唇就离开了:“你喜欢的都行。”
越吟撑着手没动:“宫阙,我发现你——”是真的很肉麻,以前刚认识的时候完全没想到你会有这样一面。
“我怎么了?”
“没什么,我喜欢。”越吟起身,将自己乱了的衣服整理好了。
宫阙看越吟的动作开口道:“你要走?”
“嗯,总不能留在这过夜吧。”越吟走到外面的桌子旁,拉了个凳子坐下了。
宫阙起身跟了过去,坐在了边上:“怎么不能了?”
“侍郎大人房里突然出现一男子,你猜那知府会怎么想?”越吟提起桌上的茶壶,想给自己倒一杯水,被宫阙抬手制止了。
“这水凉了,我去让人送一壶新的来。”说着宫阙便要起身。
“不必了,这么晚了。”越吟按住了宫阙。
宫阙顺从的坐下了:“你来黔州多久了?怎么没跟我说?”
“来了几日了,先在黔州逛了几天,发现了些东西。”越吟道。
“什么?”宫阙知道越吟说的是跟他来这要查的案子有关的。
“不多,你听说那白狐的故事了吗?”越吟问。
“白狐?略有耳闻。”宫阙回道。
“你怎么看?”越吟道。
“不可信,应该只是障眼法。”宫阙一思索就喜欢用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嗯,只是不知道是谁使得障眼法,但可以确定不是这座宅子的主人。”越吟道。
“你是说知府杨崇?何以见得。”宫阙还不知道,越吟此来探的便是知府杨崇。
“方才我趴他屋顶听到的。”越吟直接道。
“你总是这么随性,被发现了怎么办?”宫阙有些无奈道。
“这知府是真的无用,守不住黔州城的百姓不说,连自己家都守不住,若不是墨染发现了我,这里怕是没人知道我来过了。”越吟显然有些失望,转而又看着宫阙笑:“不说他无用,就是他有用发现我了,不是还有你吗?”
宫阙听他后半句话无声地笑了,接着又忽地凝住脸:“听你这么说,要墨染没发现你,你还不打算来找我了?”
越吟看宫阙地表情变化笑出了声:“我要找你也会白日里来啊,大晚上的潜进来算什么,和侍郎大人偷情吗?”越吟说完仍是笑个不停。
“那现在我们是在偷情吗?”宫阙看着越吟。
越吟起身弯腰亲了宫阙一口:“对,但我现在得走了,明日一早,我在天福客栈等你。”说完越吟转身往他进来的那个窗户走去。
“路上当心。”宫阙知道越吟身手好,但现在黔州城迷雾未解,实在是不安生。
越吟摆了一下手让宫阙放心,往窗外一跳便消失在了黑夜里。
隔日一早,宫阙便带着墨染直往天福客栈去了。
宫阙问了越吟在哪个房之后便径直去了,让墨染在楼下点好早点等着。
走到天字号房门口,宫阙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了,结果还没走两步便听到内室传出一声拔剑出鞘的声音,而后又是慢慢归剑入鞘的声音,以及越吟带着哈欠的一句:“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你还睡吗?”宫阙走到床前看着睡眼惺忪的越吟。
“你都来了,我还睡什么。”说着越吟便起身穿衣。
点好早点在楼下等了有一会儿的墨染终于看到自家公子和越公子一道从楼上下来了,立马就扬着手示意是这一桌。
宫阙和越吟看到后过去坐下了,墨染立马给两人各安置好了碗筷,又冲着越吟笑着道:“越公子好!”
越吟看着墨染那样子,感觉他就像在看宫家少夫人一样看着自己,也不知道宫阙是跟他说了什么,当即就斜了宫阙一眼。
宫阙看越吟莫名斜自己一眼,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往越吟的视线看了过去后就看到了墨染那傻样,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冤,他可什么都没说。
三人解决了早饭后,就按宫阙的打算,先出城去猎到白狐的那座山察看察看。
一个时辰后,他们三人按着路人的指引来到了那座山的山脚下。
越吟看着面前分成两条道的路口转身向宫阙道:“左边还是右边来着?”
“左边。”宫阙抬脚往左边那条岔路走。
“越公子,我也记得那个老伯说是左边,我们走吧。”墨染肯定道。
也不怪越吟没记住,这一路上的风景实在不错,越吟一边赶路一边欣赏美景,就把那老伯说的话给忘了。虽说现在是冬天,但这一路上都是沿着一条河走的,那河水清澈得很,两边树木虽已枯枝落叶,但又是另一番景致,加上又有些怪石,便更加有味道了。
越吟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这座山,又看了看与它相邻的另一座山,便追上宫阙一道往山上走了。
“你觉得这山上会有什么线索吗?”越吟走到宫阙身边问道。
“不好说,要是这里下过一场雪就好了。”宫阙回道。
“你是想看看还能不能遇上那样的白狐?”越吟道。
“嗯,那只白狐可能会是一个突破点。”宫阙道。
越吟双手枕在脑后,仰头道:“当年那么多人都没能再找到一只白狐,更何况现在连雪都没有的我们。”说完越吟放下手转头看着宫阙道:“你说那白狐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安排在那的?”
“何出此言?”宫阙也转头看着越吟。
“就是突然这么一想。”越吟笑着道。
宫阙拨开挡路的枝条:“其实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没想明白,这三年来黔州城失踪了那么多壮年男子,活不见人,可为什么死也不见尸?”
越吟神情专注了起来:“可能,那些失踪的人并没有死。而且,你发现了吧,失踪的全是壮年男子,妇孺老人全都没事。”
“确实,按城里的说法是,猎白狐的是壮年男子,所以白狐只对壮年男子下手,可这无稽之言怎么可信。”宫阙看越吟脚下有一个坑洼,立马拉了越吟一把:“小心。”
越吟自然看到了那个坑洼,就算宫阙不拉他也不会踩下去,他很想说你不用这么仔细着我,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只是对宫阙笑了:“没事。”
“那么,失踪的只有壮年男子肯定是因为他们有什么作用,是其他人没有的。”越吟转回了正题。
“要说有什么是妇孺老弱没有的,那就是他们自身的体力是其他人不能比的。”宫阙捏着下巴道。
“所以是有什么事,让他们需要这么多的劳力,我们回去该往这个方面查查了。”越吟接口道。
最后,他们三人把这山基本的都查看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像什么隐蔽的山洞也没有发现,只有几个像是猎户用来避雨的浅洞。而且这山上狐狸兔子之类的野物确实不少,却没有发现什么是足以袭击一个壮年男子的兽类,更没有见到什么传说中的白狐。
这一次上山之行除了看了看这山的风光之外一无所获,爬了一天的山三人也确实是累了,便趁天黑之前下山回了城。回去的时候宫阙想跟着越吟一道宿在天福客栈,不过最后还是让越吟给赶回去了府衙,如果让知府知道堂堂侍郎大人好好的知府府不住,非要住在客栈里,恐怕就要多生嫌隙了。
另一边,宸州城热闹了好几天的商会终于结束了,前来参加商会的商贾们聚在一起吃了最后一席宴席后,便相互告辞着离开宸州回到自己的地带去了。
这一次商会评选出来的翘楚当中果然是少不了宸州权家玲珑绸缎庄,浀州越家醉仙坊,浀州符家沁心茶楼这三大巨头,而如权振铎所言,宫里果然放出消息说年货将会从这些翘楚中采办,办得好的甚至能得到皇上的亲笔赐字。这消息一出,被评选上的翘楚商家解喜笑颜开,赶忙回家准备好最好的货物,若是能得皇上亲睐,那来年的生意可就更加蒸蒸日上了。
越铮鸣得到消息后反应与其他人大不相同,只是敷衍的笑了笑,便在心里想这一着到底是谁提出来的,他总感觉有些不安,离开宸州已经几十年了,他再也不想跟皇家牵扯上任何的关系。
符筠带着符笙离开的那一天,权铭带着权铃亲自相送。一是权振铎感念符家对权铃的关照,命权铭不可怠慢,二是权铃实在舍不得符笙,说什么也要把符笙送到城门口才肯离开。权铭向来心疼自己的这个妹妹,自然就陪着她一起将两人一路送到了城门口,才拉着一步三回头的权铃回了权家。
符筠看着权铃那副痴情的样子,路上一直打趣符笙,让符笙都不好意思再跟自己哥哥坐一辆马车,直接出来骑了一匹马跟家丁走在一块了。
冬日的风吹的越来越紧了,年节的气息也越来越浓了,昏沉沉的天仿佛在酝酿着一场冬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