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故人归》希昂凉凉

12、第十二章 似是故人归

　　这一堂课我觉得上了没有一年也有半载，而且我还什么都没听到，好不容易下课了，我将整个身子都转向右边，紧抿着嘴唇，露出一副僵硬的微笑，等着云奕的解释。
　　“我们逃课吧！”云奕将我的书放进书包，又把自己的书胡乱一团塞进书包，一手拎着一个就往外走。
　　我前后看了看大家玩手机的玩手机，睡觉的睡觉，看书的看书，好像没人注意到我们异常的举动。于是我也跟着走了出去。
　　“想去哪？”云奕一左一右背着两个书包，低头看我。
　　“啊，去哪，什么去哪？”我总有种事情失去控制的感觉。
　　“跟我来——”云奕好像试图牵我的手，不过我刚巧抬起手想整理下头发。
　　“哦。”我跟上他，不知道目的地却觉得心很安。
　　我校著名景点——情人坡。
　　早上九点过的校园几乎没有行走的学生，连情人坡也是难得的安静。在这个大学两年来我从未停留的地方，我坐在长椅上，突然感到手足无措，腿怎么摆手怎么放都感觉很别扭。离我不到半米的地方坐着云奕。
　　“我是云奕。”他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好像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我是你的小学同学，你的跟屁虫，云奕。”
　　“什么！你说你是云奕！你真的是云奕吗？”我眉头紧皱，双眼上下打量着他，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心脏抽风一般的跳动，，整个人在九月的太阳下却感觉到了由内而外的凉意。
　　“你真的是他吗？真的吗？”我垂眼左右乱看，双手互相揉搓感觉到手心突然冒出很多冷汗，“可是，他不是去世了吗？”
　　我双手抱头，用指尖狠狠的按压头皮，感觉脑袋像要爆了一样。
　　“你怎么了？”我感觉到云奕从旁边挪了过来，双手环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又一手把我的双手抓在一起，轻声哄着我，“我真的是云奕，我真的是他，你有什么问题慢慢说，别着急，啊。别着急。”
　　我甚至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抖，心也在抖。如果他真的是云奕，如果云奕没有死，云奕还活着……我这么些年都在做什么，我想了这么多年，我念了这么多年，我悔了这么多年，我这么多年做什么都觉得少了些什么，看谁都觉得没他好，可是这一切都是一个笑话，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挣开他的怀抱，站起来，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站定。
　　“为什么勾俊说你死了？”我左手五指狠狠地抓着右臂，自虐般的用疼痛使自己冷静。
　　“我……”
　　“你别说你不知道！别说造谣你死了，他连造谣你受伤了都不敢！”我感觉自己吸气时都是颤抖的，鼻头一酸，眼泪便朦胧了我的视线。
　　这么多年，就是因为我知道勾俊不敢乱讲话，所以虽然口头说着不信不信，可是却从来不敢求证，其实心里一直都觉得云奕早就死了。可是我从来没想到，没想到，还有一种可能：是他，是云奕自己说他死了……自己说自己死了。呵！
　　“小月，对不起。是我让他那么说的，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在乎我……”云奕皱着眉头，担忧地看着我，想站起来。
　　“别！别过来！”我用双手胡乱擦着眼泪，无力地坐在地上，“就因为你一瞬间的念头，你开这么大的玩笑？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吗？”
　　“对不起，小月。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一句你不知道，”对啊，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我因为他的死内疚自己以前没有好好珍惜他的情感，不知道我总会时不时的想念他，不知道我会把每一个追我的人与他做对比，甚至不知道我喜欢他。这一切其实都是我的错！我喜欢他，可是我却从未表现出来过。他在时没有，他转学时没有，甚至连听到他死时也没有……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错！
　　“小月，我喜欢你！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欺骗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爱你，好吗？”云奕双臂展开低着身体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抱住我。
　　我无力地瘫在地上，以前做过的各种蠢事，写过的各种蠢话，好像放电影一般浮现在脑海里。对啊，我以前最大的愿望不就是他还活着吗，只要他没死，不管他在哪儿，是什么样的人，做过什么样的事，正在做什么样的事，即将做什么样的事，一切都行，只要他还活着！
　　“对不起，我现在脑子有点乱，我先走了。”
　　“小月——我送你回去。”云奕不放心地拉住我。
　　“别！求——嗯哼，求你了，让我静静。”我哭的像个大傻子，一抽一抽的，还打嗝，却一心只想着快点离开。
　　宿舍楼前。
　　“阿姨，帮我开下门，我忘带卡啊了额！额！”
　　“余月，你怎么啦？怎么哭了，阿姨马上给你开门，啊，别哭了。”阿姨打开门，关心地走过来。
　　“没额没事，我休息一会额，就额就好了。”我牵着嘴角强笑着回答阿姨，然后往楼上走。

作者有话说

　　final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