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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人间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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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策策,对不起,你一定要原谅我。”重羽说这话的时候,都快要哭出来了,“方才他们就是找了两个人,在我面前,这样,这样……所以我一下子才没忍住,绯策策,你可得原谅我,不然我要怎么办啊。”
“好了,原谅你了。”绯策看着重羽这般模样,依旧气不打一出来,“好了,你说救人,现在倒好,你可知道我们两个在什么地方?”
“风露楼啊,绯策策。”
“那你知道这里做的是什么么?”
“卖□□权。”重羽哭丧个脸回答道,“绯策策,这些人类真恐怖,还说什么一晌贪欢。”
“我们得尽快逃出去,既然进来了,就把那银雪姬一同带走吧。”
“绯策策,你想得到轻巧。”重羽一边说着,一边重重打了一下绯策。
“啊……死重羽,你做什么?”绯策大叫了一声。
“我若是不这么做,他们就该进来了。”重羽哭丧着脸,“绯策策,你可得原谅我啊。告诉你个坏消息,那银雪姬,今日清晨刚被那白某人接走,就是买了她的那一个。”
“就是拉你手的那一个,我知道。”
“绯策策。”重羽一下子便泄了气,“你能不提这事了么?”
每每想起那件事,重羽心中就不是滋味。
“那我们在这里多待着也无义,当下想着,是怎么逃出去才是。”
那男人又进来,带着两个人给这绯策和重羽上了一课。这课间他们出去后,重羽看着绯策脸上红红的,耳根也是红红的。
“绯策策,我们不是会法术么?”半晌,重羽冒出来这么一句。
“你有什么主意了?”绯策说道,“不过是可以细想,那风君大人传给我们的,还不曾好好参悟过。”
“绯策策,我知道了。”重羽忽然灵机一动,拉住了绯策的手,“你和我一同想这个……”
这风露楼的重人皆是不知所措,当他们再闯进那个房间的时候,房间里空荡荡的,似乎这两个年轻公子从不曾来过,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戏法。风露楼的老板一时间十分恼怒,这二人,竟然敢在他的地盘上造作。
“你们哪怕掘地三尺,也得把这两个小公子挖出来。”
但随后,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这两个小公子的身影。
那风露楼老板袖姨更是恼怒,“从今往后,你们不准提那两个公子的事情。”
光天化日之下,能把这人从楼中神不知鬼不觉带走的,袖姨也不知是何方神圣,总之这楼中无人看见他们走出去,他们待的那房间刚好也没个窗户。他们在房中的时候,门口就有人守着,怎会直接蒸发?
“散了,都散了。”袖姨扶着透,“做你们该做的事情去。”
她此刻一阵头疼,那两个小公子,她本来还想培养成新的台柱子,一看那些国都的达官显贵就会好这一口,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何青青站在下面的众人中,想到今晨发生的一切,还宛如一场梦。她分明记得今日发生过的事情,昨日夜里,袖姨把睡下的她叫醒,让她去守着那个浑身酒气的年轻公子。那公子看起来很英气,眉眼英挺,鼻梁高直,睡着了也是那么好看。
可是袖姨不许她们再提起那两位公子了,多像南柯一梦。
这绯策和重羽,却是偷偷摸到那白府附近。二人看了看彼此,竟是异口同声地嫌弃道:“这衣服真丑。”
这衣服丢了,可是一见不快活的事,他们已经穿了那风君赠与的衣裳许久,哪怕是后面幻化,也是幻化一样的衣服穿上。如今到了这人间,也见了不少人类的衣服,才知道原来这衣裳,也是颇有讲究的。
绯策摇身一变,依旧是当初刚刚成人那一身白衣胜雪。头上和发梢,依旧是那讨喜的白绒球。
“绯策策,你能不能有点新意?”
顺着声音看过去,绯策看见了重羽,他似乎和之前的那身装束有些不一样了。青色的外跑外裹着白色的大氅,大氅上垂下几缕长长的雀翎。发被高高的发冠竖起,用一根雀翎状的簪子固定住。唯独那额间一抹金色的额环最是吸引人,那额环衬得他很像个人间的贵公子。
“绯策策,我这身好看么?”
“不错不错。”绯策皱皱眉,“会不会太招摇了些?”
“绯策策,我觉得刚好,含蓄而又内敛。”重羽向着绯策那边靠了靠,贼兮兮地笑了起来,“绯策策,你要不要换身衣裳?”重羽笑嘻嘻地看着绯策,“天天就穿一件,你不腻么?”
“不用,我挺喜欢这身的。”绯策拒绝了重羽的提议,抬眸:“你嫌弃我?”
“绯策策,冤枉啊,不敢不敢。”
“好了说正事,我们要怎么进白府,找到那银雪姬呢?”
“绯策策,这还不好办?飞进去将她带走就得了。”重羽附在绯策耳畔说道,“我们可以飞进去,然后你变成兔子,出来告诉我银雪姬在什么地方,然后我们一道进去把她救出来。”
“如果失手呢?”
“绯策策,这有什么担心的?”重羽说得轻描淡写,从风露楼逃出来这件事,已经让他变得膨胀了,他不以为然地说道,“失手了我们就再逃出来啊,像在风露楼的时候那样。”
抢人这件事听重羽一说,倒也不是那么难。
绯策按照重羽说的,摸进了白府,趁着四下没人,变成了一只毛茸茸的雪白的小兔子,藏在了假山后面。
小兔子一边搓着前爪,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周围的新情况。来来往往的脚步声,有的轻有的重,还有说话的声音。
“你别说,这白公子对这银姑娘可是宠爱非凡。”
“可不是么?白公子说要娶这银姑娘当妾室,还要给她赎身呢。”
“这可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没想到白公子,也会收收心。”
“一个妾室罢了,瞧把你羡慕的。”
“时候要迟了,这桃花羹再不给白公子送过去,白公子可要发脾气了。”
兔子躲在草丛中,听着两个小姑娘七嘴八舌的议论道。这两个小姑娘话语中无不是对这“白公子”的倾慕,想着前几天那个摸重羽手的痴汉 ,兔子心里就一阵恶寒。这两个小姑娘听着年岁也不大,怎么就会被这种人蒙了心眼呢?
兔子到底是兔子,变回原形了也便释放了天性,只听见“嘎嘣嘎嘣”嚼着草叶的声音。这草的味道,真是鲜嫩肥厚,也只有这两颗兔牙嚼得动。
正当兔子吃得正欢的时候,却被人抱了起来。兔子刚想扬起前爪跳出去,抬头却看到一双好奇的眼睛。抱起他的是个少女,长得十分水灵。
“哪里来的小兔子,真可爱。”少女摸了摸它的耳朵,自言自语道,“那银姑娘看起来都要憋坏了,不如把兔子送到她房里去,逗逗银姑娘开心。”
银姑娘房里?肯定是那银雪姬!兔子心中暗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知道那银雪姬住哪,再把她偷偷运出来不就成了一件容易的事情么?
银雪姬见了那小白兔,心中很是欢喜。这兔子长得真是可爱,白茸茸的小耳朵,毛茸茸的小身子,两颗红宝石似的眼睛滴溜溜乱滚着。
她脸上的笑容只昙花一现般出现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那冰雪似的冷淡,“你们下去吧,这兔子就留在这。”
“是。”
见着银雪姬把它留下,兔子心中一阵暗喜。随后它又想到了那只狐狸,为什么大部分人都向它表示友好,唯独只有那狐狸,恨不得追杀它到天涯海角,费尽心机都要吃了它?
兔子想不明白,那些狐狸,可真是复杂。它努力地克制住自己不去想那只狐狸,是人的时候倒还好,可是一变回兔子,它就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去想那一团火红。
“兔子啊兔子,你为何,也要来这囚笼之中呢?”银雪姬将兔子抱在怀中,拨弄着它的耳朵,“你可知自由这东西,有多么可贵么?”
兔子开了口,倒是把银雪姬吓了一跳:“姑娘不必怕,我是来救你的。”
听着这兔子口吐人言,银雪姬吓了一跳,但随后又镇定自若。曾几何时,她不也是一尾口吐人言的鱼么?做人做久了,都忘了曾经的日子了。
“把门锁上,我有话要偷偷告诉你。”兔子说道,“姑娘不必怕,我和我的同伴,都只想救你。”
银雪姬听此言,将兔子放在一旁的矮桌上,去锁上了门。兔子大量着她的背影,她穿的很素净,和那日在台上完全不一样。这么一个好模子的姑娘,都被那些凡人给糟蹋坏了,可惜可惜。
她是人鱼,它是人兔,同类相亲。
银雪姬再回头的时候,可是被吓了一跳,方才那只小兔子也不知去哪了,自己房中是个男子。这男子眉目很是英挺,只是穿着打扮十分可爱,看上去也不过弱冠之年。
“公子变得好戏法。”银雪姬看着房中的陌生男子,咬住了下唇,“那兔子呢?公子再不说,我可要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