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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人间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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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夜亦是眼冒金星地倒在地上，它抬起爪子，揉了揉自己的小脑袋。
看到那上神，烨火大吃一惊，这下可有麻烦了，这绛夜若是撞着仙童仙子也就算了，可这次它一撞就撞了个人物。
烨火仙子见仙君慢慢起身，本想过去搀扶，却被仙君直接推开。
“喝，老夫还没有老的不得动，自己还能起来。”
烨火仙子遂行了个礼，把小狐狸向身后藏了藏：“见过月下仙君！”
只见那绛夜撞倒的仙人，一身雪白，只是外面罩了一层红纱。他看起来很是年轻，皮肤光滑白嫩没有一丝皱纹，与他满嘴一口一个的的“老夫”放在一起，甚是违和。
这月下仙人，天宫可没人敢得罪他，只怕他一生气，便剪了自己的红线，随意摆弄自己的姻缘；或是干脆就不给自己牵红线，孤单以终老。看到这只狐狸撞上了月下仙人，烨火可是头疼得很，这要怎么去和火君大人交代？
“你是水君大人宫中的白露吧，不对，好像是，火君大人宫中的烨火。”月下仙人皱着眉头，很努力地在思索着，看到烨火身后那个红色的小绒球，他一下子燃起了兴致，“哎哟，你别藏了，我可都看见了。”
这下护不住了。绛夜有些委屈地走了出来，双脚着地，对着月下仙人作了个揖，这可是它最近学会的新动作，只因为烨火仙子告诉它，在这天宫生存啊，可得学些礼数。不能在和森林里一样自由放荡，不过绛夜还是喜欢那有些放纵的日子——每日不是撵着山鸡在林子跑，便是撵着兔子在林子里跑，都快活的要命。吃饱喝足以后，可以躺在草地上晒晒太阳；也可以和别的狐狸玩耍一番。没什么礼数要拘束着它。
看到那烨火仙子对月下仙人毕恭毕敬地样子，绛夜猜那一定是个上仙。
看到绛夜作了个揖，月下仙人的好感度瞬间被刷的很高。这只小兽倒是颇为可爱，算是火君那家伙比较有眼色的一次。不是在人间捡了一堆破烂回来，只见它眼睛甚是澄澈。尤其那一身火红色的皮毛，月下仙人甚是喜欢。
“烨火，你把这小东西给我照顾几天。”月下仙人蹲下来，注视着绛夜，点了点它的鼻尖，温和地笑着，“火君若是问，你就直说是我带走的，让他亲自来问我要便可。”
烨火面露难色，却也不好推脱仙君的要求，只好行了个礼：“是，仙君。”
“你下去吧。”
烨火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对着月下仙人笑了一下：“仙君，烨火有一事相求。”
“何事？”月下仙人似乎早已预料到了她会这么说，心不在焉地答道。
“仙君，可否给烨火牵一段姻缘。”烨火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变得羞红，“或是给烨火一段红线。”
“姻缘之事，切莫不可强求。”月下仙人的回答对烨火来说有些高深莫测，“该来之时，自会到来。”
绛夜看着离开的烨火，有些纠结。来天宫的这些日子，还都是这个仙女姐姐在照顾它。虽说是换了个好看的仙君要认领它，但是它却不知道这仙君会不会记恨它。方才可是它将他撞倒了。意外意外，这都是意外！
“过来点，小狐狸。”月下仙人笑眯眯的样子很是可爱，“随我去了姻缘殿，就算陪陪老夫了。”
看来这月下仙人，对他的印象还算是不错。还好还好，它差点以为自己要完了。
绛夜随着月下仙人到了姻缘殿，这姻缘殿周围都结着一丝一缕的红线，空中悬浮着红色的花灯，花灯上是一枚枚的红纸。
“这里好美。”绛夜忍不住感叹道。
“你会说话？”月下仙人听着这小狐狸开口，顿时喜笑颜开，“有趣有趣。来，小狐狸，随我到花园里去。”
月下仙人的花园并不大，但却种着很多奇花异草。他在一个白玉石凳上座下，示意狐狸坐在他身旁。绛夜灵巧地窜了上去，学着月下仙人的样子坐了下来。如今它可不是那只肥硕的狐狸了，近些日子的减肥倒是颇有成效。
“你这只小狐狸，心里还藏着许多事啊。”月下仙人先开了口，他抚了抚狐狸的柔软的皮毛，感受到了这只小兽有些不安，“你不必紧张，老夫对你没有恶意。”
绛夜抬头看着月下仙人：“这姻缘殿，是作甚么的？”
“当然是结缘之地了。”月下仙人笑笑，将狐狸抱到了自己的膝盖上，摸了摸它的小耳朵，“也就是最近安静了些，我让门口的仙童拦住那些仙君，不然啊，我这姻缘殿非得被踏破了不可，这可是难得的清静。”
“结缘之地？”
月下仙人一边摸着狐狸的小耳朵一边说道，他说得好像有些道理，狐狸听得津津有味，以至于忘记了反抗被摸耳朵这件事：“人有七情，这是天道伦常。修仙的物事要修得仙，先得修成人，历便七情。虽说我掌管天下姻缘，在人间我尚能为他们牵根红线，作个姻缘，只是这仙人姻缘，是由于因果，我不可而知。”他说着说着把小狐狸举起来，看着他那黑葡萄似的眼睛，似乎要把狐狸看透了，绛夜不敢反抗，月下仙人那琥珀色的眼睛，让他不自觉地陷了进去，“哦？你这小狐狸，心中可藏着许多事呵。”
月下仙人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把狐狸放在了他身旁的石墩上，任凭狐狸学着他的样子坐在那里。这狐狸啊，果真机敏。难怪世上曾有那么多写狐狸的传奇，他亦是写过，只可惜在天宫，不畅销。
秘密？绛夜心中小鼓敲得“咚咚”响，完了完了，它那点小心思，都被这些仙君们看穿了。就像扒了一层皮似的，让它很不舒坦。只是月下仙人对它说的那些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仙君……”
月下仙人眯起眼，看着绛夜：“小狐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要告诉我？”
“是。”绛夜点点头，而后否认，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不是不是。”它慌忙找了个他认为听起来很合理的借口，“我只是在思索方才仙君和我说的那些道理。”
月下仙人好像不打算和它再继续绕这个弯子，他对这红狐狸心中所向之事，倒是颇为感兴趣：“你心中，住着一只兔子。”
这可被月下仙人说中了，那只兔子岂止是住在它的心中啊，还是带着一个草窝一起住进来的。每日就在它心里“嘎嘣嘎嘣”啃着那些草叶子，任凭那些草在它心中疯长，把它的心搅的一团乱。绛夜又一次想到，若是吃掉那只兔子，自己是否从此就解脱了呢？
看着狐狸讷讷的样子，不复平日里的狡黠，月下仙人顿知被自己猜中了，这小狐狸儿，心中果然有个兔子。只是狐狸喜欢上兔子，这可算是一桩奇事，写成话本应该会很有市场。可是他却有些想阻止这一场爱情。他总觉得，这将会是曲折而又离奇的一场故事。只等那小狐狸崽子先开口告诉他。
“我的确，好像喜欢一只兔子。”这大概是绛夜第一次正面地承认自己喜欢兔子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它的。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仙君说的喜欢，我只是觉得，我很在意它，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它。从前我只觉得，它是我的猎物，我想吃了它。只是后面，它救了我两次。”
“这兔子真是善良。”月下仙人忍不住拍了拍手掌，“好精彩的一个故事。然后呢？”
“然后我便被火君带到了天上。”绛夜有些哭笑不得，它伸出爪子拍了拍自己有些发烫的三角脸。
月下仙人看着狐狸的样子，八卦之火熊熊升起：“老夫问你个问题，如若是当日火君不把你带上天宫，你可会对那只兔子表白心迹？”
“不会。”绛夜回答地很坚定，这可是原则问题，它换了个姿势，趴在石墩上，“我会吃了它。这可是我的耻辱，我小时候就放过它一次了，长大了还让它一次次地逃跑了……”绛夜咬牙切齿地说道。
看着咬牙切齿的狐狸，月下仙人顿时有些尴尬，有一些事情，狐狸还是不要知道的比较好。
“那如今，你还想再吃了它么？”
“看情况吧，我也不知道。”
绛夜说完，便睡着了。月下仙人小心地将绛夜抱了起来，抱回屋内，放在一个软垫上。
“多希望你们这些小东西，能过的舒坦些。”月下仙人叹道。
“此后啊，我的书房你可以常去，里面有许多典籍，可助你修行。你跟着烨火，这些日子想必也识了不少字了。”
“多谢仙君照顾。”
“哎呀，你也不是第一天来我这里了，那么客气做什么？”
“那我可不客气了，仙君，我要吃烤鸡。”
“没有烤鸡。”
“那烤鸭呢？”
“也没有。”
“给只烤兔子也可以。”
“没有烤兔子。不过啊，若是说烤狐狸，倒是能有一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