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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莫名其妙的音乐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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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用打火石,不太明白原理。试了好几次,手都快冻麻了,终于溅出火星来了。我们几个发出一阵惊喜欢呼。大冷天的,又是过年,不生点火,真说不过去。
可是有火种了才发现门口的土坑里压根没有草,没有柴火,点着了烧什么呢?这搞了半天还是白费。我不禁有点生气,就我在那努力生火,你们都在旁边搓手看着,也不知道找些干草来。
“喂,你去路边找点干草,枯树叶也行,只要先把火点起来,再找柴也不迟。”我跟小弟说。小弟好像不太情愿,但还是答应着找去了。其他几个人依然在原地不住地搓手,没有要行动的欲望。
此时院门口已经摆起来长长的桌子,年夜饭要开始了。搓手的人也不搓手了,自动加入饭局,和七大姑八大姨喝起酒吃起肉侃起大山来。
小弟迟迟不出现,看来他只是嘴上答应了。
本来一起商量好生火的,这下只剩我了。
我寻思着去路边看看有没有树叶,转过巷子拐角的时候,看到了至禾、水木、刀文还有整日和他们混在一处的几个朋友,有的正袖着手蹲在墙角,有的手插兜倚靠着墙,他们都把手藏起来,躲避寒冷,只有至禾把手放在空气中,因为他在抽烟。他们眼神虽然不在一个方向,但都是在看街上的一切,好像在好奇,别人都是怎么过年的。我一出现,全都齐齐看我,倒像是在等着我出现。
至禾看见我,好像有点惊讶,毕竟好多年没见了,我变化挺大的。但我眼中,他们永远没变,还是令人讨厌的样子。我把口罩从下巴往上拉了拉,想装作不认识就这样掩耳盗铃般过去。没想到至禾开口:“你看这是水木啊,水木在这。”
我心中冷哼,你叫他的名字给我听干什么?你想叫我站住起码应该叫我的名字,既然你不记得我的名字,正好我也不待见你们,我眼睛一下没斜就走了。
没想到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干草或者树叶。我一拍脑袋,真是傻啊,找点纸也是可以的,去屋里找找应该有。
又要重新路过拐角,一直默不作声的刀文突然冲我笑了一下,像当年他抢我东西那样笑,包含着强烈的胜利者姿态。至禾不知道是不是冻傻了,跟复读机一样说:“这是水木啊,水木在这。”
我忍不住瞥了一眼水木,变化竟是这样大。他应该在恨着我吧我猜。可那又怎样,该去恨的人是我,是水木先招惹我的,他是咎由自取。
我回了院子,径直奔向里屋,发现桌子上竟然一张纸也没有,打开柜子,大冷天柜子里竟然全是冷饮。至禾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跟着我进到我家来了,他还是重复:“那是水木,那是水木啊。”
我理也没理,只专心找我的纸。
堂屋里也摆了一桌,姑姑舅舅们让我过去坐下一起吃,我摆摆手说不了,转身刚要出屋,我那极其八卦的姨姥姥突然叫住我,说:“这小伙子是谁啊?”我回头一看,她指的是跟在我屁股后面的至禾。我很不想回答,但总不能说不认识这是神经病吧,只好假笑着答:“一个同学。”
到底哪里能找到纸?
来到门口,天渐黑,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我今晚怕是生不起火来了。
隔壁的立立拿着刚买的小铁丝烟花棒走过来,开心地跟我打了声招呼,但是完全没有把手中铁丝棒匀一根给我的意思。我心想好歹也做过同学,大过年的哪怕跟我客套一下也行啊。
本来我不会有这种想法产生,但因为今天没生起火来,我格外想要她手里的烟花棒。于是我闭上眼睛,烟花棒就拿在了右手,打火机被左手点燃,烟花棒绽放了一根,再拿着引燃另一根。
这不是有火了吗?
在两根小铁丝烟花棒的火光中,烦恼和至禾他们一起不见了。
可烟花棒很快灭了,我突然觉得很无聊。其实我心心念念的不过是找点纸,把火点了。为什么一开始商量好了一起生火,最后都沉迷于吃年夜饭了呢?为什么我老老实实想要做个沉默的人却总是被人唤起呢?
我想不明白,不知不觉才发现自己一个人正往河边走去。经过十字路口,发现哥哥嫂子在巷口打情骂俏,好不甜蜜,不然去他们家玩玩。转念一想,脚还没转方向就又作罢。
算了,新婚燕尔的,干嘛去招人烦。
这下,一个人要去河边的想法突然坚定了,河水虽然冷,但也就冷一会,挣扎不了多久,就可以与这个无趣的世界彻底告别了。走向终点的路,突然变得生动鲜活令人愉悦。我蹦着跳着向前走,觉得这样的话该有一首走在路上的专属BGM。我闭上眼睛,一切像电影一样,BGM突然就响起来了。
我从来没听这样的旋律,优美在它面前只是一个普通的词汇。可是我不懂乐理,不知道该怎么记录下来,想要拿出手机录音,手刚伸进兜里,就反应过来,这旋律之所以动听,因为它是绝唱啊。记录下来给谁听呢?
不由得感叹,人啊,就是没命享福。
我缓缓睁开眼睛,眼前全是雾,什么声音也没有。我突然意识到,刚才这一切,都在做梦。
意识到的瞬间,我从梦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