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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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颗琥珀色的小东西遭到了安然的强势围观，毕竟与沈太微那张冷艳的脸相比，这个心形的小玩意儿实在是显得过于可爱了。
“这是什么？”安然伸手戳了戳，小东西粘性还挺好，居然都没掉，“居然还是个心形的。定情信物吗？你俩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怎么可能，”沈太微很无奈，想把它从衣领上摘下来，却又不知道摘下来以后该往哪儿放，怕给弄丢了，只能任由它在自己领子上当个装饰，“说是之前在山里摘下来的松脂，看形状挺有意思的就摘下来了，给我做个纪念。”
“这边还种松树呐，我还以为都是阔叶林。”安然从来了就没离开过天文台这一亩三分地，自然不清楚这边山里都有什么，“下次见面让他把地点透露一下，等我休假了也去看看能不能捡到个形状这么有意思的，我拿回去哄家里的小孩玩去。”
“你可以问问李落星，”安然的这个‘哄’字让沈太微心里泛起一点异样的感觉，“他们一起去的，李落星应该也知道在哪儿。”
“倒也是，”安然若有所思，“但我估计她是记不得了，傻丫头估计就是跟着看热闹的。”
安然差不多是完全看透了李落星咸鱼的本质，对她根本不报任何期待，“你说小林子咋不给你捡俩呢，还能凑成一对儿，现在这样怕是要逼死强迫症了。”
“那不也挺好。”沈太微挑挑眉，一副他人的死活与我何干的表情。
“你这人还挺恶趣味的，”安然脸上写满了‘你这人怎么能这样’，说出的话却是：“我喜欢，继续保持哦。”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你好变态，我好喜欢？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沈太微收到了林奚发过来的一张河景图，对方没有开夜景功能，照出来的景色也不是那么清晰，只能看到黑咕隆咚的江面，以及江对岸繁华明亮的灯火。
拍照人的手估计是有些抖，连带着拍出来的东西都有点模糊。
九点多的时候，他收到了一条语音消息，林奚的声音莫名带了点黏，也不那么清楚：今晚的夜景很美，你看到了吗？
林奚从不会在晚上给他发语音消息，因为怕耽误他工作，现在这倒是稀奇的很。
反正屋里也没其他人，沈太微便用语音回了回去：“照片我看到了，夜景很美。你怎么忽然想起发语音了。”
那边过了不短的时间才发来回信：“今晚给杨老师接风，被王工他们拉着灌了不少酒，吃完饭老师又说想去河边转转，我们就跟着去了。这边的夜景很好看，河边的风吹着怪舒服的，就想让你也看一看。”
“你有时间该出去转一转的，别总闷在办公室里。”
“晚上喝得有点多，现在有点看不清键盘按键，打字怪麻烦的。”
沈太微了然，他这八成是醉了，也真是难为他了，醉了还能跟正常人一样跑去看夜景，然后还能给他发消息。他也不怕自己一个手抖把手机掉河里，或者脚软一下把自己也掉进河里吗？
林奚喝多了之后会比平时话多一点，一贯的条理性也被丢了一般，想到什么就想说点什么。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连着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还怪粘人的。
“你那边有风声，现在还在外面吗？”虽说他们出门的话应该都是一起的，但沈太微还是担心这个时间林奚在外面会出点什么事情。
“没有，已经到酒店了，屋里有点闷，我就把窗户打开了。”林奚的声音稍微有点闷。
沈太微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许久之后，才憋出一句：“早点休息。”
林奚似乎是笑了，声音很轻：“好好工作。”
他的声音真的很轻，带着些许的气音，仿佛说话的人就贴在耳边似的。
沈太微的动作有了些许凝滞，顿了一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把手机放了回去。
且不论第二天起来的林奚有多懊悔，又跟沈太微解释了什么，那句几乎已经成了例行的“晚安”，都是没有落下的。
杨老师来得快，走得也快，真就只是过来看了一眼他们，帮他们定下了采样的剖面，然后转头就走。林奚是个贴心的，给他订了不少当地的特产，怕他拿不了便让店家直接给寄到了杨修锦家里。
林奚倒是难得有了一下午的休息时间，中午安稳地睡了个午觉，便跑去赵成屋里讨论了一下采样相关的事情。
“页岩样其实相对好采一点，它没有那么硬，所以应该用不着去借那种大型的锤子，不然还怕砸出什么事来。”林奚手里转着笔，记录明天采样需要的东西。
“但是锄头什么的还是要的，就跟司机说的那样，到附近村里找个小工，让他帮忙挖一挖。”赵成刚睡醒不久，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
“然后是仪器，这个最好是采完样以后拿下来检测，仪器不好带，最好不要拿太远。然后如果距离太短或者时间不够的话就先把样品带回来，回来之后再做测试。”
“记录本带一个，让小李来写吗？她应该会吧。”
“回头问问她，应该是会的，咱们大一大二不是都有组织的实习吗，应该是写过的。”
“剩下的晚上吃饭的时候再商量吧。”赵成挠挠头，“对了，晚上吃什么，谁去点菜。”
“你去吧，”林奚现在骨头缝都是懒的，完全不想动，“这几天都是我点的，也该轮到你了。我相信你，你可以的。”
赵成一想起点菜就头大，刚准备拒绝就发现林奚整个人都跑没影了，只得恨恨地冲自己的门板比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他们提前计划得很好，没想到最后的问题却出在了小工身上：附近村庄不少，但是家里基本没有什么青壮年，大多都是妇孺和老人。偶尔遇上一个壮年男子，要么是想加钱，要么是着急去地里干活，也不太愿意在他们身上耽误时间。
倒是有一个自愿并且十分积极的，但人家大爷都快七十了，他们实在是有点犹豫。可偏偏大爷的妻子邻居都非常热情，一个劲儿地跟他们说大爷以前是村里的瓦匠，身体比青壮年还好，绝对没问题。
林奚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让大爷跟着他们，毕竟他们现在也确实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司机倒是还挺乐观：“我跟你们说，我们这边的老人身体都很好的，肯定比你们北方的农民身体好。你们北方冬天冷，家家户户都窝在屋里，就干不了活了，我们南方就不一样了，一年四季都能干活，这个运动量大，身体就好。”
大爷是个性格闷的，拿着工具就上车，一句话也不说。
林奚让李落星去了副驾驶，自己跟赵成一左一右地把大爷护在了中间。
大爷的身子骨确实挺硬朗的，挖石头刨坑动作都很利落，就是耳朵不大好，一句话得说个好几遍才能理解意思。
“哦呵！”赵成似乎有什么发现，从敲下来的样本中取出一块，递给林奚，“林总你过来看，这基岩里面是不是有化石啊。”
林奚接过那块样本，仔细观察了一下解理面：“还真是，是个植物化石，你看，这叶片还挺清楚的。”
“哪儿？”李落星快速把要记录的东西写完，凑过去看。
林奚便把自己手里的那片给了她，自己又在坑里找了找，“那这片不能用了，再换一片吧。这里面化石还不少，你看，这一片上也有。”
他在里面找到不少带植物化石的，有好几个上面甚至是有完整的茎叶的。又在里面找了几块干净的交给赵成，让他装到样品袋里。
“喜欢就带回去做个纪念呗，回头花点钱让学校标本室给你做个标本，摆在家里当个装饰也挺好。”林奚从里面捡了一块茎叶完整的出来，找了个塑料袋装了起来。
李落星也挑了一块，打算带回去给妈妈，也算是没白来一趟。
这种纯天然的、来自亿万年前的纪念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可遇不可求了。
页岩容易碎，所以李落星包的还是很小心的，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把叶片给弄碎了，叶片不完整了可就不好看了。
“赵成，XRF仪器会用了吗？之前我记得王工教过你。”样品采完后，林奚从后备箱里拿出那个从来就几乎没被拿出来过的黑色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很像大号测温枪的东西。
“大致上是会了，应该没问题。”赵成把基岩以及半风化壳样品从已经打包好的样品袋中各取出来一块，按照记忆中的操作对他们取得的样品作简单地初步测定。
“不是，”赵成看着里面显示的数据，有点疑惑，“这个地方的镍怎么会这么高呢？数据上也没显示镍啊。”
他连续测了几块，发现都是半风化层中镍元素含量超标，但是基岩和土壤中的镍元素含量却是正常的：“也是怪了，怎么就半风化壳有问题呢？”
“谁知道，先去下一个地方吧，这种问题回去再研究。”林奚把他测完的样品拿回来，重新塞回标本袋中，并且教了李落星标本袋的打包方式。
“你看，把这个绳子在这里绕上两圈，然后从这里出来，把袋口朝下，压在里面，这样就可以防止里面的东西漏出来，而且你拎着它走的时候，它也能依靠自身的重力把袋口收紧。”林奚教得仔细，李落星听得也认真，到自己动手的时候，虽然手法还是有些生疏，但是练了几个之后就熟练了起来。
“你刚才记的东西给我，我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改的地方。”见她把其余的标本袋都系上了，林奚便向她要记录本。
这种像被老师抽查作业一样的感觉让李落星有点慌，她十分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尽力控制自己不让自己手抖，双手将记录本毕恭毕敬地交了出去。
那一刻，李落星觉得林奚的手根本就不是在翻野外记录本的内页，而是在自己的心脏瓣膜上来了一首“野蜂飞舞”，让她整个人都慌得要命。
“嗯……”林奚大体上看了一遍，“写得挺好，然后这个坐标点的位置别写经纬度，回去照着GPS上的坐标点写，土样的描述改一改，我们其实要的是尽可能纯净的土样。”
“哦，好。”李落星把记录本拿回来，莫名有了一种捡回一条命的感觉。
也不知道该说他们是幸运还是不幸，他们下午去的那个地方刚采完样品就开始下雨。好在他们带了塑料袋，能包裹住土壤样品，不至于让采集的样品报废。岩石样品就好很多，被雨水淋了也没什么影响。
林奚简直快得下雨PTSD了，生怕这雨下大了出什么事，然后他们就得再被困山上一个礼拜，见已经采完样了就急急忙忙地带着人往回跑。
他们的动作其实已经挺快的了，但没想到半路居然有个小水沟，还是免不得粘了一腿一鞋的泥。
等他们几个回酒店的时候，就完全感觉到自己跟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厅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被保洁人员擦得几乎能照出人脸的地板瞬间便多了一行泥脚印，引得大堂经理频频注目，就连保安看他们几个的表情都带着怀疑。
李落星被他们的目光看的有点脸红，步伐不自觉地加快，想要快点摆脱这种尴尬的境地。
“其实这种情况也正常，”赵成跟林奚也有点尴尬，“之前我们在n市那边的时候也有过类似的情况，当时我俩也是弄得一身都是泥啊土啊的东西，刚进酒店就突然被通知要去酒店会议室参加一个报告会，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被拉进去了。”
林奚一脸的往事不堪回首：“当时人家整个会场都是西装革履的，就我们俩，跟刚在泥潭里打了个滚似的，就这样还被拉上去作报告，全场都盯着我俩看。”
李落星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尴尬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感觉随时能用脚趾抠出一座芭比梦幻城堡。
这个行业……真的好难哦……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