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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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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玉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缓慢开口:“就是这里...那我先走了。”
她想从衣服里伸出手想解开安全带,但是旁边的人比她更先一步,太过贴近的身体让她不由地朝后面紧缩。
但这样好像会让人误会,祁玉看着陈景行的身体一顿,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就这样吧。
祁玉打开车门,一只脚刚踏下,她听见后面传来幽幽的声音。
“连话都不想和我说了吗?”
祁玉就维持这个动作愣了一会儿,她收回脚,关上车门,重新坐回车座。
她转过头看向正看着她的陈景行:“...祁归。”
陈景行听见这话却转过头,看向前方。
祁玉看着他的侧脸,真是很好的长大了。小时候还有些婴儿肥,但现在已经成了轮廓硬朗的男人。
“...过得好吗?”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好像觉得很有趣:“姐姐确定要问我这个问题吗?”
祁玉张了张嘴巴,好几次都没出声。她觉得很难过。
“你不要这个样子。不管怎么样,你不在的这几年,大家都很想你。”祁玉顿了一下:“你要是不想再见到我,我以后不会...”
“姐姐也有很想我吗?”
祁玉看着陈景行转过头来打断她的话,昏暗中她看见他明亮的眼睛。
她当然想他,她又不是木头,何况她是真真切切地把她那些年最柔软、最热烈的感情倾注在这个人身上。
可他一夕之间就离开了她的生活,彻彻底底,没有告别,再无音讯。
还是以那样的原因。
车内灯突然亮起来。陈景行看着祁玉已满面泪水。
为什么只能在黑暗中才能肆意的哭?为什么不能诚实向他展示自己的感情?
灯光亮起时,祁玉慌乱地埋下头不想让陈景行看见自己的眼泪。有一双手抬起她的头,泪眼模糊间,祁玉看见陈景行用手抹去她的泪水,很温柔地笑。
“别哭了,以后我不会离开你了。”
陈景行哭笑不得:“怎么越哭越凶了?”
祁玉甚至打起了隔。她抬手摸着陈景行的眉尾:“嗝...你这儿、这儿是怎么了?”
他的眉尾有一道疤。是有一次车子被人动了手脚,刹车失灵出了车祸,幸好命大,但当时眉尾刺进了块大玻璃碎片,缝针留了疤。
陈仁好像对此还很满意:“这挺好的,看起来更陈家人了,一看就不好惹。”
陈景行对此是不怎么在乎的。可是显然有人很在乎。
“对不起...嗝...我没能好好照顾你。”
陈景行只觉得心又软又热,他把祁玉搂进怀里。
“那以后你要加倍还回来。”
祁玉坐在自己租房客厅的沙发上,觉得脑袋一阵阵胀痛。
手机震动,她接通。
“喂!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啦,你怎么才接!”祁玉捏捏鼻梁,听着电话那头的温舒同气急败坏地问。
“对不起啊,刚才没接到。我已经到家了。”
温舒同狐疑地问:“你声音怎么这么哑?那小子欺负你啦!”
“没有,是我太累了。”
“那个陈景行到底是怎么回事。”
祁玉想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就是...他小时候也走丢过,在H市被我捡到...然后,我就把他带到家里住了一段时间。后来他家里人找来,他就回家了。”
祁玉尽量还原事实,又不把过多的细节透露。
“...一段时间是多久?”
“...五年半。”
“你!你可真行!”
祁玉听到那边传来挂断的嘟嘟声,觉得脑袋更痛了。
温舒同接下来一个星期都没理她。祁玉想着这次他可真气惨了。
第二个星期,祁玉找了个自己休假的时间,打车去了城南的一个别墅区。
“诶呀,祁玉小姐来啦。”
林嫂看着祁玉高兴地朝里面喊:“太太,祁玉小姐来了。”
里面一个女声笑着唤:“阿玉阿玉快来!”
祁玉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林嫂,笑着点点头:“麻烦您了,林嫂。”然后径直走进去。
沙发上坐了人,祁玉走过向问好,看到温言旁边坐着的男生愣了一下。
温言很高兴地把祁玉拉在身边坐下:“阿玉,这是我侄子,杨明贺。”
杨明贺看见祁玉同样也愣了一下,但随即很有风度地回应:“你好。”
温言又向杨明贺介绍祁玉:“这是祁玉,是同同的姐姐。”
温言小时候被家里当宝贝,嫁人了又被老公宠着,虽然已年过四十,但仍是一派天真无邪,所以完全看不来眼色。
也不知解释解释这种不明不白的介绍。
杨明贺真没想到连自家小姨也这样说,所以小姨什么时候生的女儿他怎么不知道?
杨明贺和祁玉大眼瞪小眼,温言在旁边笑得开心。
一旁的温兆庭看不下去了,出声解释:“明贺,这是同同的姐姐,亲生姐姐。”
亲生姐姐?!杨明贺这才反应过来。因为过了太久,大家早就是一家人了,他都差点忘记同同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了。
这,好像是越看越有些相似哈。杨明贺看着祁玉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垂着眸,显得很文静。
“你们笑什么呢?哟,表哥来啦。”
杨明贺看着温舒同顶着个鸡窝头,明显刚起,语气懒散又带着他特有的痞调子。
他的眼睛刚才一定出了问题。
温舒同一屁股倒在沙发上,四仰八叉地坐着。
旁边的温兆庭皱着眉训:“像什么样子,这么迟才起来!你姐姐在这儿也不问好!”
温舒同规规矩矩地坐起来,但就是不和祁玉说话。
温兆庭又要训斥,温言赶忙出声:“你爸爸说得对,还不快上楼洗漱把自己收拾干净。”
温兆庭看着自家老婆又和儿子玩这种小把戏,无奈但也没再说话。
等温舒同上了楼,温言赶忙问祁玉:“同同又和你闹别扭啦?”
祁玉点点头:“嗯。”
“诶,你说同同都二十一岁了,怎么还像个小孩似的。”温言愁人地说。
杨明贺在一旁诽腹。别说您儿子,您先看看自己。
温言继续说:“你去楼上看看同同吧,小孩子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哄哄就好了。”
祁玉答应,向众人告退上了楼。
等祁玉一走,杨明贺按捺不住自己好奇地心问小姨:“什么时候找到的啊?”
温言想了想:“大概有三四年了吧,记不清了。”
杨明贺无语:“这么久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啊?我不是告诉你妈了吗?”
杨明贺:“......”我的好妈妈。
他想了一会儿,斟酌着开了口:“这真的是同同的姐姐吗?”不怪他阴谋论,关键是他们这样的人家,本来就得处处小心。而且,这年头,坏人多了去了。
温言很肯定地点点头:“一开始找上门吓我一跳呢。后来人家拿出本相册来,里面全都是同同小时候的照片,还有她、她爸爸妈妈一家人的合照。而且人家还主动提出和同同做DNA检验,我还偷偷拔了同同的头发。”
杨明贺追问:“那她家就没想过要认回同同吗?”
“诶,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她父母在同同走丢的第二年听说临市有消息,连夜赶车去,回来的时候出车祸走了,家里就剩她一个人了。”
杨明贺很震惊,听着小姨继续说:“找来那时候祁玉才二十岁吧,很瘦弱,看着身体很特别不好的样子,我还以为她未成年呢,但说话做事又沉稳得很。我记着...诶,就是坐在你旁边的那个位置吧。”
温言指着杨明贺身边:“当时我真的要吓死了,一想到同同会不在我身边就难过要命,祁玉还坐在那儿安慰我。”
“同同当时什么都不知道,祁玉说她看见同同过得这么好真的很感谢我们。她说现在也是一个人,同同在我们身边会更开心。慢慢地我放下心,她也不时在同同不在的时候来找我说说他小时候的事。”
温言蹙着眉,慢慢回忆:“渐渐地我开始挺心疼她的。明明很想同同,但又不敢见他,就悄悄地看。有一次我就专门让司机把同同早点接回来,让他们见了面。”
“不过事实证明我做的很正确。”温言笑起来,眼睛还有着狡黠的光:“你别看同同现在不理祁玉,但其实心里不知道有多亲近他姐姐,就是嘴巴犟。”
祁玉敲门并没有人应,她打开门,看见温舒同趴在他的大床,头发还是乱糟糟地翘着,应该是一上来就趴在那里没动过。
她走过去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不要生气了。”
回应她的是偏过去的脑袋。
“那你告诉我你还要生多久的气。”
温舒同猛地起身,生气地看着祁玉。祁玉笑起来补充道:“等到时候我再来哄你。”
温舒同虽然还是凶巴巴地,但听得出来语气缓和了不少:“谁要你哄了!”
“那不要我哄为什么还要生气?”祁玉和他玩文字游戏,成功又把温舒同惹生气。
不过这种生气要好哄的多。
不一会儿两人就并肩坐在床边说话。
“我还是不喜欢那个陈景行,你以后少和他来往。”
祁玉想了想问:“你只是见了他一面,为什么就不喜欢他?”
温舒同撇嘴,显得很不高兴:“允许有一见倾心就不能有一见就讨厌啊。”
祁玉被他的话逗笑,过一会儿认真开口:“我好像没办法不和他往来,你先别生气。我知道你可能不是讨厌他,而是更讨厌我把他当做...弟弟。”
“但是,说真的,同同,我在乎他,有那么一两年我几乎把他当做是你。”她顿了一下:“当然这种做法是错的,对你对他,甚至对我,都是一种很糟糕的做法。我觉得那段时间,不仅是我帮助了他,同时他也陪伴了我,支撑了我,让我更好地走下去,所以我希望你能和他好好相处。”
“毕竟,你们都是我的家人。”
“诶呀,”温舒同偏头不高兴地说:“说那么多干什么啊!知道了知道了,下次见到他我不会打人的。我洗脸去了!”
祁玉看着温舒同快速走向卫生间不禁露出笑容。
“你们两终于下来了,你表哥都走了。”
“走了就走了呗。”
温言伸手打了他一下:“你这孩子,你表哥可想你了,走的时候还让我给你说,让你没事去找他玩儿。”
“啊,他不回B市了吗?”
“他好像要在这儿开公司,估计得长驻吧。”
“我有时间就去找他。”
温言笑骂:“说得好像你比你哥还忙似的。”
温舒同环顾一周:“我爸呢?”
“公司有事,和你表哥一路走了。”
“那快快,我要吃饭,饿死了。”
“要是你爸在这儿,不得骂死你,起这么晚还想吃饭。”
温舒同嘿嘿笑起来:“所以我才先问他去哪儿了。”
温言唤来林嫂。
“刚才祁玉小姐带来了蛋糕,要不要现在切来吃?”
“好好,就吃这个,我饿死了。”
蛋糕每人切了一份。
温言端着白瓷碟:“呀,这不是同同最喜欢的同庆园的栗子蛋糕吗?”
温舒同看了祁玉一眼,她正低着头安静端着白瓷碟,像是注意到视线,她抬起头给了他一个温和的笑容。
温舒同撇开脸。
好吧,先原谅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