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消瘦》半月仰望

4、序章(4)我的自白

　　那个梦之后的每个夜晚，我奇迹般地睡不着了，我的耳朵嗡嗡作响，脑子好像要炸了一样，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早上起床后，我顶着浓浓的黑眼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油光发亮的头发表示着最近一直没有洗头，头发上满点的头皮屑，还有一张没有生气的脸，毫无波澜的瞳孔。

　　“常儿，你怎么把自己搞得乱糟糟的，发型抓得不成样子，连你额头的秃毛都露出来了！”阿娘又在念叨我了。据我阿娘说我小时假刚生出来忘记了给我剃头发，结果额头长出了一些碎发，便用刘海遮住了。由于天气变热了，我又把它夹上去，看着...还挺叛逆的。

　　在上初中的时候我还是个听阿娘的话，乖乖地留了个平刘海，每当上体育课的时候，就是我最痛苦的时候，在同学们纷纷从我身边跑过，每带起了一阵风，我就要抬起正摇摆的手臂来纠正我的刘海，我跑步的姿势变得很奇怪，在体育老师的眼中，看到的是一只手正捂着额头，另一只手以一种很奇怪的摇摆姿势，并且迈着小碎步的少女。我每次落在了队伍的后头已是家常便饭。

　　但偏偏就在体育课的时候，我艰难地跑完两圈，实在喘不过气而停下来半蹲着休息，就在我呆呆地看着我的脚尖的时候，感觉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后背，一个带着未成熟又清脆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加油！”。在我起身的时候，他就已经回到自己的队伍里去了，留给我的是带着麦色皮肤的侧面，在阳光的照射下，发着亮光。

　　之后，从上高一开始，我便开始展露我向往自由和不羁的性格。我不愿被阿娘管束，在家里我只吃阿娘烧的食物，去了学校我便冲向小卖部，买了辣条、冰激凌、薯片、馅饼等所有阿娘不准我吃的东西，她说这些吃了对身体不好，我倒是不在意这些。

　　再见到他的时候，是在初中的期末考试考场上，我不出意外的作弊了，我不知道他居然坐在了我的后面，我低头写试卷的时候只看到一只脚伸在了我的椅子边，更过分的是那只脚肆无忌惮地摇摇晃晃，听着后桌摩擦的声音挠得我心烦，向来很拿手作弊的我竟然一不留神刚拿出手机就被监考老师发现了，老师当着全班的面谴责了我的作死行为，并拿走了我的试卷，没事可做的我呆呆地盯着课桌出神，却没注意后桌的脚缩了回去。

　　直到考试时间结束了，由于坐在第一排，我硬着头皮收了一排的试卷，看到他正好抬头与我对视，我立马收回了目光，把试卷交给了老师，然后乖乖地去办公室等待老师耐心而漫长的谈话。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我决定做一个乖巧自觉的好孩子，戒了我之前的叛逆行为。只是每想起那天有迎着阳光的少年的体育课，会是我就算花尽寿命也要回去在他轻拍我背的时候，拉住他的手的地方。

　　......

　　我坐在餐桌前，静静地叹了一口气，把冒着热气腾腾的面条吃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