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境志》兲兲没有心

1、第一章 便只此一心

　　“清月，跟我回去吧，我待你好，娶你怎么，呃，怎么样让你做我秦府的夫人，好不好？哈哈哈，清月，你长得甚是好看，甚是好看!”
　　醉里流连风月之地，人生快事!
　　“爷，您看您对小女子如此关照，小女子愿以身相许，您看这赎金......”浓妆艳抹的妓子笑得花枝乱颤，阿谀奉承着眼前这位爷，做着麻雀变凤凰的美梦。
　　“炽墨，掏，掏钱!”
　　“是。”
　　“清月，那你这就陪爷睡一觉吧！哈哈”
　　“是，爷，清月来帮你更衣，啊，爷慢点儿来......”
　　门外的黑影似是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跃上一边墙头，飞奔而去。
　　次日醉过醒了来，见着那张浓妆更甚的脸，登时倒了胃口，打发那清月与一众小妾一道住下了。

　　“啧啧，听说这秦家掌门昨日又从醉红楼带了一位花魁回来，今儿就厌了，今日便去了鸳鸯阁，叫了位小倌儿来伺候着呢！”
　　这位爷的事儿我们可议论不得，苦了先掌门丰功一世，只留了这一个孽子，迟早败了秦家!唉，可叹呐，这先掌门其人啊，可真是难得的菩萨心肠，一视同仁之人呐！可惜呀！”

　　鸳鸯阁今儿倒是热闹，不过掩人耳目罢了。多少小倌儿凑上来献媚，秦瑜都对着他们一皱眉，吓得他们委实没有胆量再围上来了，秦瑜装模做样的转了几圈，最后倒是没人再注意他了，便直奔头牌青莲房里去了。
　　“夜魇，爷我来看你了，给爷乐一个啊！”秦瑜本着调戏好友一番的心态用一种及其欠揍的语气道。
　　一袭青衣，端坐在琴边，白皙的手轻轻波动琴弦，眉目含情，楚楚动人，想细看那公子面相，却被浅紫的面纱挡了个干净。
　　“闭上你三百年不说好话的嘴，小爷卖艺不卖身!”
　　端庄素雅的人儿没忍住回怼了他一二，明明不是什么太入眼的话，还有些轻佻，从那薄唇里吐出却半分不曾毁了他周身雅致。
　　“行了行了，不贫了。说正事”
　　秦瑜开完了夜魇的玩笑，便正了正色。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倒算没彻底把寒珏清境的脸丢光。许久没来了，你此次找我所为何事”
　　夜魇薄唇微微上扬，旋即又恢复了冷脸，淡淡道。
　　“找到他了。”
　　意料之外的，对面的夜魇没有半分触动，还是保持着镇定。秦瑜真真觉得无趣极了，又见夜魇边拨弄琴弦边开口。
　　“是仙都城主的三儿子玄澈羽。我早就说过了，躲，你躲不了一世的，你终须......陪他历完这一劫。”
　　早就知道他会比我先找到。秦瑜无奈的耸耸肩，没办法，这个好友啊，精的跟只狐狸一样，好吧，是跟凤稚那只老奸巨猾的鸟一样。不过真说到北墨寒的劫，秦瑜确实有些失神。
　　“魇，你知道我有多不舍......我没有办法去伤害一个我爱入骨血的人，即使我知道我不得不去做，我一样忍不下心......”
　　“是陪他，还是让他灰飞烟灭，你到底只能选一个。你有多爱他你自己清楚，你也很明白失去他你会如何。”
　　“我...我不该爱上他的，我不该的啊......罢了，你我二人...也多半护不了他，还是趁我情根尚未深重，灭之向仙门交代吧......”
　　秦瑜在逃避。实在不难看出来，他躲闪的眼神，不自然的手脚无一不在昭告主人的心理。
　　但夜魇太了解他了，也太知道为一个人付诸真心太多了，即使背叛所有也绝对不会伤害。灭之，他绝对做不到。
　　“你不会的，你只是在逃避。当初是你口口声声要救他，护他，爱他，我陪你负了千门数十万仙士门卿，让咏殇泉陪着你寒钰清境一同成为众矢之的，不是让你如今躲躲闪闪，若不是你，我大可以趁他身在凡尘，一剑了了他灭我满门，杀我父兄，欺我阿姊之仇，我忍，是为了你，你如何能再躲!”

　　这声音里掺杂着太多复杂的东西，有挚友之间的恨铁不成钢，有亲人间的劝慰，也有伤感和失望的叹息，也许，还有...目睹父兄在他面前被万箭穿心灰飞烟灭的痛苦，和眼见最挚爱的阿姊被人轻薄自刎的恨。
　　“你说的对，我，我不能心软，我会害了他......不，不对，我陪了他，就，就害了仙门，不，不行，不，我得陪他，不，不，啊！！我到底该如何!”
　　眼前的男人已近情绪崩溃，夜魇自知再说什么也无用，暗自叹了口气，手中的银针迅速刺入秦瑜玉枕穴，见他昏迷过去。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角。
　　“我阻止不了你什么，从来阻止不了，你要叛出仙门之时是这样，现在如是。但这一次，我不得不帮你做了这个决定。莫要恨我。”

　　九日后，风陵渡夜家一掷千金赎走了鸳鸯阁头牌乐师青莲，此后夜家再无踪影。
　　次日，失踪数日的秦家掌门秦瑜子时被送回秦府，醒来后流连风月之地更甚，秦家后院姬妾成群。

　　“咳，咳咳，差不多了，也该，咳，也该他们相见了。”
　　“是，宗主。”

　　到底，命数扭转了，总该有人承下这天怒。
　　———三日前———
　　夜魇看见床榻上昏迷已久的秦瑜，暗自叹了口气。
　　“你我自叛仙门而出至今，由着北墨寒作恶也便罢了，可那北墨寒如何待我家人，我却是做不到忘掉。与你一道待在噬仙岭，每每看见他我皆是愤恨，但你我过命交情，为了你连他我也忍得，眼见你对他如此痴情，我......又怎忍心？罢了，此次待他入了轮回，该当不会再推开你了。”
　　绝美无双的人儿此刻眼尾含着泪，当真叫人怜惜无比。半晌，他拂了拂袖隐去眼中涟漪，轻咳一声，恢复了一如既往淡如止水的伪装。
　　“炽墨，郁钦在暮泠境的时日你务必护他平安，推波助澜，非我一人之力可以做到的。还有.....我寻思着那些个自觉正义的仙门也会来插一脚的，此地并无仙门管辖，但凡你感知范围内出现仙力波动，杀之。若我有事，会唤凤雉带信给你。”
　　处变不惊，一如当初那个号令千境御敌的仙首尊上。
　　“是，宗主放心，属下定拼死守护许宗主！”
　　“退下吧。”夜家修士素来以来去迅捷为名，不过眨眼功夫，炽墨便没了踪影。
　　“唉，为了你，我究竟放弃了多少......罢了，我也该走了，至少，你回来前，替你...替你们看家。凤雉，捎信给守在风陵渡的夜家修士，我该回咏殇泉了，他们也是。”顿了一下，看见那鸟儿飞出去了，又淡淡开口“你也醒了吧，从前的记忆，我先帮你保管些时日。”

　　“早料到即使他没了记忆，也不会愿意在这里结识墨寒的，罢了，在等些时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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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在晋江的第一篇，也是第一次写耽美，求评论指导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