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寒台观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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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蓁捧着脸晕晕乎乎就回了栖梧宫。
她坐在庭前的石桌旁，耳边尽是润玉清朗的声音。
“小仙名为润玉。”如金玉相叩，环佩相击。
润玉，润玉。她无声地念了两句，舌尖婉转，声气缠绵。又忍不住脸颊发烫，吃吃的笑出声来。
月已西斜风脉脉，最是惊鸿一梦中。
惊鸿一梦呀~
华蓁回过神来，却发现锦觅和月下仙人围坐一圈，全都跟着她双手捧腮，二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旭凤虽然端着高贵冷艳的架子正襟危坐，眼中也透着好奇之色。
“蓁蓁你终于醒啦，你刚才想什么呢，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不理。”锦觅率先发问。
“哎呀，老夫观小蓁蓁眼含春水面若桃花，一定是红鸾星动了！啧啧啧啧，快给老夫讲讲，到底是哪家的翩翩少年郎？”
“我看她神志不清，别是被人给下了咒术，还是找医卜看看。”旭凤的猜测则十分耿直。
“你胡说什么呢！蓁蓁说不定是发现了什么好吃的！我观这后院的朱雀卵十分美味……”锦觅吸溜了一声，正幻想着过几天将那朱雀卵煮熟剥壳吃干抹净灵力大涨，却被旭凤毫不留情的敲了一个脑崩儿。
“你属性清寒灵力低微，岂能食灵鸟朱雀之卵？”当即吩咐下去，令仙侍严加看管，莫叫锦觅摸了去。只是他语气高傲，为人着想也仿佛挑衅一般，锦觅果然被气地哇哇大叫，二人打作一团。
唯一可能猜到真相的月下仙人先是欣慰非常地看着他们打闹，嘀咕着哎呀凤娃和锦觅果然感情深厚非同一般，又转过头来语气暧昧的询问华蓁到底是哪个仙人得了桃花仙子的青眼。
华蓁面红耳赤仍强装镇定，“没有的事。”坚定地拒绝了一干人等的吃瓜心愿。
“哼，老夫执掌姻缘数万来年，见过的小两口不知其数，你可休想瞒骗老夫！”丹朱仍是不依不饶。
锦觅也不与凤凰计较了，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好蓁蓁，我也要听，我也要听！”
旭凤佯装作对这些八卦小事毫不在意的样子，施施然站在远处，背地里却也竖着耳朵暗暗偷听。
华蓁被他们缠地没有办法，只好将自己在天河边遇见一位白衣仙人之事告知。
“哎呀！哎呀！这正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呀！”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我们通了姓名，就各自离去了。”华蓁自是不会将她被美色所惑头脑发热的黑历史说出来分享。
“什么？！这就完啦？桥边月下，良辰美景，你居然就这样走了？真是可惜呀，可惜！”丹朱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华蓁，“实在是枉费我这些时日的教导！”
华蓁想起他送来的一大摞春/宫/图册，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锦觅满心以为会有什么如同话本一般的发展，闻言也学着月下仙人的样子叹了口气。
旭凤则是发出了单身鸟恶意的嘲笑，觉得没什么热闹可看，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好了好了，你们都知道了，可以散了吧？”华蓁转身便欲离去，却被丹朱急忙扯住：“你好歹告诉我这人是谁，我也好帮你打听打听他年方几何，有无婚配，心里喜不喜欢你呀！”
华蓁却笑，“有什么好问的？”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径直转身走了。徒留二人好奇地抓心挠肺。
第二日，金乌西去，暮色四合。华蓁心想，今夜再去璇玑宫一探，绝对不会半路夭折了！
却不想等华蓁到了璇玑宫，所见一片清冷孤寂，半个人影也无，只好四处游荡。行到一处石阶，凌空而建，向远处曲折而去，阶外夜色沉沉，星光溅落。
华蓁拾阶而上，明月皎皎，清风徐来。迎着远处一袭白衣，佩带当风，飘若游仙。正是布星归来的润玉。
“北境清冷，仙子怎会来此？”
润玉昨夜回返，满心满眼都是华蓁朝他嫣然一笑的样子，平日里安静的璇玑宫第一次觉得孤寂难眠。本想着今夜也到天河边散散心，却不想竟在这布星台前遇见心中所念。顿觉天意使然，不禁怦然心动。
华蓁见他目光温柔，面带欣喜，不知怎的，脱口而出：“我听人说北境有天悬银河，繁星灿烂，心向往之。”
反应过来再要改口，却听得润玉轻笑一声，震得她耳根酥麻。“若是仙子不弃，润玉愿为指引。”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鲤儿，姐姐对不起你，对方太强大了。姐姐明天再来找你。虽然可能是和你姐夫一起。
润玉站在阶前，身姿挺拔，仪态风雅。他侧身朝华蓁伸出手去，掌心向上，可见手指纤长，骨节莹润。
华蓁在阶下抬眼看他，缓缓将手搭在他的掌心，触之既柔且暖，被润玉翻手紧握。二人一路拾阶而上，穿过这天地星海，人间风月。
布星台就在长阶的尽头。台面四方，古朴浑厚，四面凭栏绘有日月星辰、地水风火，山川大地、六界万族隐约可见。仿佛是璀璨星河之上的轻舟一叶，又好像是混元天地间的圆心一点。
润玉与华蓁双双坐在高台之上，肩头相触，足踵相摩，身边隐隐传来对方躯体的温热。润玉抬手遥指天边的星辰万点，“此为紫微、太微、天市三垣，居于北极天，掌勾陈北斗之星……”
“此为东方青龙七宿名为：角、亢、氐、房、心、尾、箕……”
华蓁倚在他身侧，见他专心指点天边的星宿，一抹嫣红却从衣襟交掩之处慢慢攀升，最后连耳尖也微微发红，忍不住心中一动，指尖轻轻一点。
润玉微微一颤，瞬间就抓住了她作乱的手指。回头望进华蓁清亮的眼瞳里，有个从未如此笑意洒脱的自己，身后是漫天星华点缀。
华蓁也在润玉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华蓁突然探身，吻在了润玉唇角，如蜻蜓点水，一触即分。既然已经确定心仪于他，当然不能放过这个一亲芳泽的好机会。
润玉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这个轻吻点燃了。忍不住将华蓁搂在怀里，指尖抚过她琼洁的额头、弯弯的眉梢、水润嫣红的眼角……最后捧住她微微发烫的脸颊，低头噙住她桃花般娇嫩的一点朱唇。
此值长河渐落，晓星昏沉。
华蓁是第二天一早才回到栖梧宫的。
迎面而来的是丹朱揶揄的目光。自从他发现华蓁可能有情况，就常守在这宫里问长问短，唠叨些什么凤娃和锦觅如今神仙眷侣，我如何忍心叫你一个人形单影只；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男仙拐走了你这娇娃娃；也可怜我那大侄子和风神水神之女订了婚约，四千年来侄媳妇儿也不见踪影……
“感觉怎么样？”见华蓁彻夜不归，红毛狐狸眯着眼睛问道：“是不是天上人间快乐事？”
华蓁想了想道：“自然是快乐，不过有些冷。”便越过他，朝里去了。她和润玉两个人在布星台上执手望眼，互诉衷肠，吹了一夜的冷风，眼下正困乏地紧。下次还是不要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了。
“冷？？？”丹朱满头雾水，不知所以，怎么会冷呢？正应该春/宵渐暖才是呀。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寒台观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