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上古遗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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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蓁心神浸入在识海之中，恍惚中见浑圆鸡子，继而双分。轻清者上浮为天，重浊者下沉为地，巨人屹立在天地之间，以作支撑，终而倒颓，身化万物。始有日月星辰、风雷雨露、山河人间。
这，这莫不是盘古开天么……华蓁前世作为一个喜爱种花传统文化的小兔子，一见这样的情景，不由得心头颤栗。
这是什么宝物？竟能在我灵台之中演化开天之事？华蓁忍不住屏息凝神观看。
洪荒辽阔，生有神兽。龙、凤、麒麟得天独厚各主其地。天长地久，三族渐生抵牾，互相侵伐，死战不休，最终三败具伤，天地之间冤魂遍野。凤主身陨，涅槃朱雀，永镇南极，凤族四散无依；祖龙魂灭，龙族隐退，藏身四海；麒麟一族更是损伤惨重，消失在天地之间。
至此，天生异种的妖族和巫族开始统治天地。妖皇帝俊、东皇太一于三十三重天之上创立天庭，以先天至宝混沌钟布下周天星斗大阵，镇压天庭气运。妖兽嗜血而大巫暴戾，两族冲突不断，终于又生大战。乃至于洪荒破碎，散为四洲十三岛。
帝俊、太一相继陨落，十一巫祖尽皆身死，只剩后土悲悯冤魂无数，化身六道轮回、九幽冥土，孤悬天地之外，难为众神所寻。
妖庭既亡，混沌钟也遭受反噬支离破碎，钟身飞散。不想凶兽穷奇窥伺已久，趁乱裹挟。这几十万年之间流窜于天地人间，四处作乱，搜集残骸。终于又拼凑成华蓁眼前所见的倒扣铜杯。可东皇钟是什么宝物，岂是人人可以驾驭？因此穷奇只能空守宝山，毫无办法。
华蓁原来以为这东西最好也不过是什么杀手锏、稀世宝物之类，没想到竟然走了大运碰见了混沌钟！
这可是混沌钟哎，又名东皇钟，传说中有着镇压混沌之威、颠倒时空之力、炼化阴阳之功、扭转乾坤之能的先天至宝！饶是华蓁自诩心境平和意志坚定，也被这从天而降的金馅饼砸的晕晕乎乎。毕竟，有几个看过洪荒小说的中二少年少女，没做过手拿神器、日天日地的美梦？
难道我非小酋今日就要时来运转，手握至宝、修为大增、迎娶白美龙、走上人生巅峰？
华蓁强迫自己发热的脑子冷静下来。
不断演变的上古历史从她眼前消失，只留下一个古朴残破的小钟。这小钟已经颇具灵性，正在她的识海之中四处游荡。见她回过神来，浮在她眼前炫耀似得左右摇摆。
“没想到你竟然就是传说中的东皇钟。”华蓁的眼神有些复杂。
小钟骄傲地跳了跳。
原本像它这样的天地至宝，应运而生，在天道的压制之下绝对不会产生智慧才对。然而大道五十，天演四九，世间终有一线生机。它本该因妖庭破灭而消散在天地之间，却遇见了穷奇这个跳出轮回五行的异数，辗转几十万年，保留了残躯，更是因为重新聚炼品质降低而萌生了些许神智。
当然，原来那些镇压混沌、颠倒时空、炼化阴阳、扭转乾坤之类的大神通就不要想了，能发挥出昔日威力的十之三四都勉强，用来怼人、封印、镇压风水倒是个利器。对东皇钟本钟来说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对华蓁来说却足以受用无穷了。
原来是个残破版啊……还可能附带一个一蹶不振的妖界……想到可能会有的因果纠缠和沉重责任，华蓁心里有些不情愿。她如今早就过了称霸世界唯我独尊的中二期，又不想推翻天界自立为王，自身修为实力放在六界都是数得着的，拿着这个基本只剩打架和镇压两个长处的宝贝着实没有什么用。
到是润玉……华蓁知道他虽然时常说想做一个无忧无虑逍遥天地之间的散仙，心中却有自己的骄傲和担当。他的确不曾想过与旭凤争一时的长短，但也渴望能一展胸中抱负，不负平生所学。能够普润万物、惠泽众生。东皇钟明显对他更有用处，也更相称。想必润玉心怀六界，一定不介意先关心关心妖界……
华蓁正想和东皇钟打个商量，却见那小钟愤怒地加快了摆动，甚至还发出了“铛铛”的混响，来表示自己强烈的不情愿。它寄身在华蓁的识海之中，双方所思所想，对方皆能有所感受。华蓁十分奇怪，润玉好歹也是应龙之身，修为不俗，它一个不能化形的法宝有什么不愿意？
只见那小钟又剧烈地抖了抖，华蓁才感觉到它的想法。
原来，按照华蓁前世洪荒的发展，巫妖二族势弱之后，本该是人族崛起之机。但在此之前，龙族出了一条非常与众不同的龙，叫做黎遂，正是如今的天帝太微的父亲。他是祖龙三子嘲风和西海神女弇兹的血脉，但因为五行属火，既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不被双亲所喜。
这样的身世处境，黎遂本该像个小可怜，但他并不认命。他天资聪颖心怀大略，在年少时就独身闯荡洪荒，广交好友，阅历不凡。待到巫妖二族势颓，更是暗中联络四散的龙凤二族和原来为二族所掌的妖类，声势浩大，在苍穹之上另立天庭，登基为帝。成就掌管六界四洲十三岛的天帝尊位。神仙妖魔、人兽鬼怪，尽皆臣服。当然了，征服世界的过程里，他总会遇到另一个她，或者娇媚可人，或者温婉端庄，或者性烈如火，或者柔情似水，或者冷若冰霜，或者，嗯，都有……
时光荏苒，数十万年转眼而逝。黎遂仿佛是厌倦了枯燥的至尊生涯，带着他无数后宫天妃、红颜知己飘然而去，隐逸天地。太微继承了他的天帝之位，但其中颇有波折，六界并不如昔日臣服黎遂一般臣服于太微，纷纷独立于天界之外。太微以此为患。
所以，东皇钟严肃地表达了它不愿意认一个之前是龙凤二族手下败将，之后偷挖墙脚占尽便宜的无耻小龙的后裔做主人的坚定思想。
但是华蓁没有注意到它的忿忿不平满腹心酸。她在意的是从中透露出来的另一件事。
…………这故事听起来略耳熟啊。华蓁囧囧有神地想，听起来好像隔壁家的落难王子复仇记或者深受歧视的世家弃子崛起之路什么的，还是开了后宫的大热文……越想越觉得这个归隐的前天帝仿佛是个同类啊。
东皇钟感觉到了华蓁的心不在焉，在她脑海里“duang”地把自己敲出一声闷响。华蓁头昏脑胀地怒视它，决定坦诚自己的想法。
“既然你不愿意认同润玉，想跟着我，有一些事情还是先说清楚才好。”
“第一，我不会帮助妖族复辟。我这一世虽为桃花修炼化身，骨子里却始终认为自己是个人，绝对不会同妖族因果气运纠缠。”
“第二，离开我的识海。灵台乃是修炼之基，我可以将你随身携带，却不能放心将你置于此处。”
“第三，我不在意你是不是认我为主，甚至可以为你寻找合适的妖界继承之人，但你也要付出代价，在跟随我的这一短时间内为我所用、听我号令，不允许擅自攻击。你如果同意这三个条件，我们就订立契约，否则，我拼着灵力自爆，也绝不让你好受。”
就当自己是个房东，来了个借住的无赖，能收点房租补补亏损最好，惹急了就跟他同归于尽。这数十万年只能和穷奇待在一起，就不信这小钟能坚持再等不知多久才来的下一个寄身之妖。
东皇钟似乎是被她的不知好歹气懵了。先是呆滞了一下，然后变本加厉地摆动起来。
这世界上还有能拒绝自己的生物？就算你原来是个人族，可你为人不过二十载，做妖怪都四千年了！东皇钟愤怒地发出了灵魂质问。
华蓁淡然回击，自己为人虽不过二十载，但所思所想，一言一行，都来自于人族教育，并且以此生活了四千年。如何能算是妖族？更何况她心里坚定自己是个人，便是妖身又如何？
东皇钟萌生神智也不过万载，日日被穷奇隐匿，不见天日，尚不清楚人族也有非我族类等等诛心利器范围神技，如何能辩得过华蓁？它又不想在这孤寂之地苦等下一个有缘人，只能一退再退，同意和华蓁签订神契。
代表誓言的三道华光笼罩在这一人一钟周身，昭示着契约的成立。华蓁勾起嘴角，嫣然一笑。
“如今订了契约，我们就算是同伴了，也可怜你陪着穷奇这种傻子在这鬼地方待了这么久。上次他还想凭着蛮力偷袭天界呢！”
东皇钟颇有同感地跳了跳，表示要不是自己机智，拿周天星斗大阵的阵图这种反正谁也看不懂的东西引诱穷奇，那个贼心不死的还不肯放弃炼化它呢！
……周天星斗大阵？华蓁只想试探这小钟知不知道什么消息，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啊……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上古遗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