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8、花花一 ...

  •   苏虞县府衙不出七日,由于墨九君的到来,整个府衙焕然一新,里里外外地透露出“有钱”二字,若是用三个字来形容便是“特有钱”。

      一个提着菜篮子的老婆婆,买完菜顺带来击鼓鸣冤,被两个凶神恶煞的衙役带上公堂,除了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倒看不出与在买菜时有何不同。

      墨九君像模像样地拍了拍惊堂木,威严地道:“升堂”。公堂左右两排衙役像模像样地敲击手中的大棍子,嘴里喊着:“威……武……”

      升堂开场讲究完毕,墨九君问:“堂下何人?”

      老婆婆忽然眼泪花花,委屈道:“我忘了。”

      墨九君皱眉:“那你为何击鼓鸣冤。”

      老婆婆道:“我有冤屈。”

      墨九君神色已经开始不耐,手里的惊堂木也重重地拍了下桌案。柴子然坐在下首,急急忙忙地离了自己的位子,跑到墨九君身旁与他耳语:“淡定淡定淡定淡定。”

      墨九君这才没有翻脸,问:“你有什么冤屈?”

      老婆婆见堂上的县太爷身上不穿县太爷官服,反而穿绣着银狼的黑色华袍,更加委屈:“你怎么那么凶?上一届的县太爷可是个老好人,甭管我们小老百姓如何让他帮忙,他都帮。前年我家一只狗走丢失了,我老太婆的心肝儿啊!那个痛啊!好好的狗也不知给谁偷偷地吃了,经过前县太爷带领衙役的盘查,终于在三日之后的一家破庙里,寻到了我爱犬被煮熟了的狗骨头,前县太爷怜悯我的狗,便把它火花后……”

      柴子然见墨九君脸上越来越黑,忙伸手制止她继续簌簌叨叨,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问:“老婆婆,您能不能讲重点?”

      老婆婆被柴子然一打岔,那长篇大论顿时忘得一干二净,继而委屈巴巴地道:“我迷路了,我要回家,可我不认得路,我冤屈。”

      柴子然:“……”

      墨九君:“……”

      众衙役:“……”

      柴子然徒手一挥便让一个彪壮的衙役和她一起去寻她家人,老婆婆脸上顿时笑得跟一朵儿菊花似的,从菜篮子挑出一根青青白白的大葱递给柴子然,笑道:“子然师爷啊!你可真是大大的老好人。”

      “……”柴子然听到这老太婆也是如此赞美前县令的,整个人心情都不好了。

      墨九君冷漠地看着老太婆拉着苦脸的衙役簌簌叨叨而走,浑身散发出惊人的冷气场,场面话的“退堂”二字还未说出。衙外的大鼓又咚咚咚地被敲响。他耐着性子,喊了句:“宣!”

      衙役去衙外喊人,不一会儿两个年轻男女各捧着一只小动物走上公堂,见到堂上的墨九君,恭敬地下跪:“拜见青天大老爷!”

      这两人看样子不似无聊之人,可身前抱着一只小动物摆明了就是无聊之人。柴子然侧头看向墨九君耐心全无的模样,希望他不要开口,因为他一旦开口,无非就是“扰乱公堂,监禁”、“妨碍公务,仗责”或者是“胡说八道,狗屁不通,掌嘴。”柴子然清了清嗓子让他们起身,问:“你们有何冤屈?”

      堂下女人从袖口掏出一张纸,恭敬地递给身旁的衙役:“这是民女的状纸,民女要状告他……”义正凛然地指着身旁年轻男人道:“他儿子欺压民女。”说着便呜呜地哭泣出来。

      墨九君眉头一皱,拍了拍惊堂木,难得碰上一件大事,饶有兴致地问:“速速如实禀告。”连状纸那种走程序的破烂纸都抛到九霄云外。

      柴子然见他兴致勃勃的样子,默默回了自己的座位,全神贯注地盯着年轻男女身前各自的‘一只。’这儿子的说法可是众说纷纭,但只会看男男春宫图的九君公子恐怕不能一时领回这“儿子”的深刻涵义。

      堂下女人哽咽道:“民女乃是苏虞县本地人,名唤张草草。昨日晚风习习,民女外出散步,他儿子趁民女不在家,便把民女的床铺搅得一通混乱,还潜伏在民女的床铺上,趁民女回家收拾床铺,便……便……呜呜呜呜呜。”

      墨九君神色阴晴不定,眸光注视着那年轻男子,见他不过是二十出头,即使是十三岁便把儿子生了出来,那他儿子也绝不会超过十岁,那十岁不到的孩子如何趁着成年女人不在,偷偷潜入女人家中,意图对女人图谋不轨呢。

      墨九君还未思索出来,那男人道:“县太爷,冤枉啊!我儿子品性淳朴,自幼得我悉心教导,一言一行皆有乃父之风,绝不会行那□□乱性之事。”气愤地指着身旁女人,瞪大眼眸:“定是这个女人明知我儿爱吃鱼肉,用鱼偷偷引诱我儿,让我儿犯下罪孽,好让我儿吃官司。县太爷饶命啊!”说着朝墨九君磕了个头,泪眼汪汪。

      “你胡说。”女人惊恐之极胡乱尖叫,颤抖的身体指着他愤然不已:“你居然在县太爷面前跌倒黑白是非,真真可恨!”女人掩面哭泣:“他儿子虽潜入我屋欲对我图谋不轨,我身手敏捷逃过一劫,并把他一脚踢落在地。可他心思毒辣,居然报复我阿女,还染指了她,可怜阿女只有半岁,还怀了孕。”

      “天下居然有如此怪异之事!”墨九君瞠目结舌:“半岁的女婴还能怀孕。”

      女人呆了一呆。

      男人愣了一愣。

      “哈哈哈哈哈哈。”柴子然捂住肚子,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墨九君……你你你……哈哈哈哈哈。”

      墨九君蹙眉,百思不得其解。

      女人道:“县太爷,我阿女是一只白猫啊!”

      男人也道:“县太爷,我儿子是一只黑猫啊!”

      女人揽住自己的白猫,让它肚皮朝上拱了拱,露出圆滚滚的大肚子,明显是有孕在身,道:“我阿女被他儿……”指着男人身旁的公黑猫道:“染指了,还怀孕了。”

      墨九君一张冷漠脸仍然冷漠着,只是蜷紧的五指看着有掐死人的冲动。柴子然在他喊“拖下去,都砍了”这话前,提前结案道:“如今白猫已有孕,公猫亦有份,待日后双方儿女生下小猫由双方共同抚养便可。”

      “不可。”双方男女异口同声。

      女人道:“我女被凌辱了,我要他儿偿命!”

      男人道:“我儿被她女勾引,坏了名声,我要她赔偿!”

      “嗯!”柴子然点头:“如此更好!公猫判处死刑,小猫由公猫的主人抚养,以作为赔偿。而我们府衙今晚差一道菜,宰了公猫吃肉更好!”

      墨九君这厮这才打开,女人提过来的状纸,两个醒目的“告状”二字让他嘴角抽了抽,字迹潦草的正文写着:“我女被奸,求公道!”甚是简洁明了。公猫母猫的主人对于柴子然这样的判案结果都不甚满意还想反驳。墨九君雄赳赳的眸子闪发出愤怒的目光,仿佛一道抽人的软金鞭子,让公堂下的两人闭嘴不言。

      墨九君道:“你们若不满意子然师爷的判案,便让我判。通通杀了喂狗!”

      堂下男女吓得抱着各自的儿女,愤愤地跑出公堂。

      柴子然捂住肚子,忍着笑意,不敢看墨九君那漆黑的面孔。墨九君一声冷哼,离了自己的位置坐到柴子然的师爷椅上,从怀里掏出一本诗集,目不转睛地欣赏。

      柴子然的位置被人占了,他理所当然地坐到了县太爷的位置。此刻,县衙外又响起了一阵雄赳赳气昂昂的鼓声。柴子然猛地一震,威武地拍了拍惊堂木,兴奋道:“宣!”

      堂下一名衙役领着一个风尘味十足的中年妇女步入公堂。那女人眸光犀利,左右打量着公堂的摆设,脚底的绣花鞋走出一串串金莲,可惜臀部丰满,大腿发达,摇摇晃晃地跟一个滚来滚去的冬瓜般。

      这人,柴子然认识,睁大了眼眸,笑喊了句:“花妈妈。”此人正是花花楼的老鸨。

      花妈妈见到柴子然这样的公子哥儿本该高兴异常,可肥嘟嘟的嘴脸却是十分嫌弃,摇晃着手里的蒲扇道:“是子然公子啊!听花花楼的姑娘们说你当上了师爷,怎么坐县太爷的位置?”左右瞧了几眼发现没寻到身穿朝廷官府的县太爷,瞥嘴道:“你还不快下来,小心让县太爷看见了,打你板子。”

      柴子然清清嗓子,眯了眯眼看着墨九君:“县太爷刚判了一个□□未遂案,此刻正累着呢!没空管我。”

      墨九君闻言,把诗集从脸上移开,露出凶狠的眸子狠狠地瞪了眼柴子然。

      花妈妈这才看见坐在师爷位置的一个年轻公子,生得刚猛凶狠,根据多年招待恩客的经验,一看就是床上功夫了得的高手,若是这么个高手到了她的花花楼来,一定被她的姑娘迷得七荤八素,彻底变成他的财神爷,笑眯眯地往前走了几步,摇摇蒲扇道:“公子,你高姓大名啊?”

      墨九君淡定地放下诗集道:“柴子然。”

      柴子然面色一僵。

      墨九君继续道:“有何事?”

      花妈妈可不管世间有几个柴子然,她只要眼前这个,笑眯眯问:“莫非公子就是刚上任的师爷柴子然。”轻蔑地瞟了眼货真价实的柴子然道:“一看公子这个样子,就知您才是苏虞县最了不起的子然师爷,那位坐在县太爷位置的柴子然,其实是个怂包,他……”

      “花妈妈!我还在这儿呢!你说我坏话时能不能挪个位置。”柴子然重重地拍了拍惊堂木。

      花妈妈怒道:“拍什么拍,明人不做暗事,我花妈妈向来是个明人,说人坏话也从来都是当着人的面儿说的。”继而对墨九君道:“子然公子,你是不知道啊!这个跟您同名同姓的怂包乃是一个无赖泼皮,他来我花花楼看姑娘时,不仅自带水杯白喝水,兜揣干粮分文不出,耳听小曲儿从不点姑娘。而且他上完茅房从不洗手,那个脏呀!”说着缩了缩脖子,表示柴子然真是脏得为人所不耻。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