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照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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驶远的轿车上，梨本未来透过车窗呆呆看着远方冒青烟的地方。
罗浮生，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中国人有句话叫吉人自有天相。你实在算不得什么吉人，但你这个恶人，阎罗恐怕也没那么轻易收你。
在虹口公园，炸弹爆炸的时候，走在前面已经上台的梨本未来原本难逃一劫。罗浮生却在炸弹爆炸的一瞬间，将她护在了身下。昏迷前，她还记得他头上的鲜血一滴滴打在她脸上额上的温热触感。那是第一次让她体会到被保护的感觉。原来她也值得人保护。
当然梨本未来并不止做了这件事情，她还解雇了程慕生，因为必须要有人去救罗浮生，而程慕生一直待在红丸会没办法脱身。因此她找了个理由，说是不敢信任程慕生，便名为解雇，实为放人的让程慕生走了。
她不知道这一个举动才是拯救罗浮生的关键，而她也成为了罗浮生以后一辈子会记住的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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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浮生带着程慕生躲进了教会育婴堂中，为了保护他们，修女关闭了后院所有探访。
程慕生醒来就看见罗浮生守在自己的床边，他想笑，却连扯动脸上肌肉的力气都没了。他想着，怎么总是有一个人受伤呢？
身处乱世，身不由己啊。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罗浮生身子一晃，被自己的举动惊醒，下意识的朝床上看，就看见程慕生醒了，他一时之间喜形于色，眉头都挑的老高。
刚想握住程慕生的手，却及时遏止住自己，原因无他，程慕生的手上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
罗浮生想起医生的叮嘱。“他手上的伤很严重，银针已经取出来了，千万要小心护理，不然就废了！伤太重，这段时间还只能进流食。另外他体内有大量的安非他命，是西方人一种新型毒品。这玩意儿很伤身体，而且会有瘾。你要看着他，确保他脱瘾。”
他自然是知道安非他命是什么玩意儿的，毕竟那药是他吃下去的，仔细想想梨本未来的举动也可推测出她给自己吃的是什么东西了。
可罗浮生万万没想到的事是，他吃下的药，后果却要程慕生来承受。
程慕生用一种担心的目光注视着罗浮生，他虽然在牢里对洪正葆的死没有什么反应，可他知道对于罗浮生而言，他的义父是怎样的存在，就算罗浮生知道他的义父在利用他，他也不会去反抗的。
可程慕生不能不告诉罗浮生这个消息，他只寄希望于罗浮生将绝大部分注意力放到他的身上。
“洪...去世...”微弱的声音从床上的人口中发出。
罗浮生注意着距离侧耳去听程慕生发出的声音，听清楚之后愣在了那里，义父走了？
他眼中渐渐盛满悲伤，可是又缓缓隐去。
程慕生心里很担心，可是他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不止是喉咙的缘故，还有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一个失去亲人的人。
没有什么感同身受的，都是假的，他对于洪正葆的死其实只有点惋惜之意，他唯一真正在意的只有罗浮生。
只有罗浮生的情绪能牵扯他的情绪，不能感同身受他人的遭遇，可罗浮生受到的每一种伤害都也会在程慕生的心上刻上一笔。
当然，程慕生不知道罗浮生也是如此。
罗浮生没有再提起洪正葆的死，但程慕生知道他一定回去参加洪正葆的出殡仪式。他拦不了也不会拦罗浮生这么做，毕竟这也是他爱的一部分。
程慕生的手不能动，每天都是罗浮生亲手喂他吃。罗浮生喂得极仔细了，每次都深怕太烫了，先尝一小口，尝尝温度，过高了就吹吹，过凉了又跑去热，直把程慕生当作三岁小孩照顾。
程慕生每次都哭笑不得，可也不忍拒绝这种福利。
可不仅如此，程慕生不能动弹，还得罗浮生每隔几个时辰就按摩，第一次按摩的时候罗浮生脸都红了，要不是他心里做建设告诉自己，这是自己的身体，这是自己的身体，才敢动上手。
直到后来熟能生巧司空见惯，于是脸也不红手也不抖了，程慕生错失见他脸红的机会，心里还有些小遗憾。
而那毒瘾才是最最麻烦的，罗浮生知道不能给程慕生继续吃，继续加重毒瘾，可每次见了那难受到极致的模样，他心就痛得厉害。他每次都不忍看程慕生，可又不放心他被捆在床上一个人挣扎，如果挣扎破了皮，那更加麻烦。只得每次犯毒瘾时，一起和罗诚按住他的手。
罗浮生感到愧疚，他觉得是他的缘故，他觉得这种后果不应该由程慕生承受，程慕生何辜，他明明什么也没做过，只是不小心遇见了罗浮生而已，也许遇见自己是他最大的不幸吧。
这种隐蔽的心理他没有透露给别人知道，包括程慕生，程慕生也只能感受到他每次发完毒瘾后罗浮生心情会低落一阵子。
如果罗浮生和程慕生说这些，程慕生一定会说，他根本不在乎。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是他求来的结果，是他的愿望被神明听见了。
程慕生甚至感到快乐，并不是因为疼痛而快乐，而是罗浮生全部的注意力，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他身上，他感觉到了快乐，哪怕之后恢复原样，这些天的照顾，他会记得一辈子。
程慕生觉得自己想得有些阴暗，可他克制不住自己，歪心思就这么像杂草一样疯涨，甚至他希望自己一直这样下去，如果可以的话。
程慕生痛得时候是真的痛，可是心不疼，他替罗浮生挡了这些个灾难，开心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去抱怨疼痛呢？
如果用□□的疼痛能换来心爱之人的照顾，那么世间种种苦难他愿意悉数承受。
“你是我无数欲求的凝结。”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照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