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春风》甜桑

35、生日的相见

　　秦学心情复杂地看向外面，年假期间多半的店铺都不开，街上的人也很少，空荡荡地，只有冷风狂烈的刮过，勾起所有能被勾起的东西，他想着那个单薄的字，好，再也想不到应该回复的词语。

　　周沿科给杨掷打了个电话。杨掷趁着电话跑出家门裹着大衣抽了支烟，他听着周沿科含糊不清的说一些没有重点的话，快速的解决了一支烟，再点一支，周沿科问，“你今年实习吗？还是回学校？”

　　杨掷吐了个烟圈儿，开口道，“正一先出国，我应该下半年跟着过去。”
　　周沿科意味深长的奥了一声，“这是你们的打算？”
　　杨掷回，“对。”
　　他把第二支烟踩灭，然后问，“怎么了？感受到不易了？”
　　周沿科笑，“没有，我们才在一起三天就放寒假了。”

　　这下轮到杨掷意味深长的奥了一声，“后面的日子且长着呢。”
　　周沿科还是没忍住，“你怎么跟朋友介绍他？”
　　杨掷一下就明白了，“介绍什么？你没那个权利。偷偷藏好别被人发现才是对的。”

　　周沿科嗤之以鼻，“这么弱？”
　　杨掷笑了，“就是这么弱。”

　　挂了电话他犹豫着，还是拨下了秦学的号码。但对方没有接，周沿科一下子心被捏紧，秦学生气了。他刚刚的要求太过分了。
　　秦学没接电话，但是把短信发过来了，“上q q。”

　　周沿科连忙打开电脑连上宽带，秦学的消息蹦出来，“接视频啊！”
　　周沿科品味着他的语气，觉得自家宝贝真生气了，生气的语气都这么可爱，他点开视频拨过去，秦学就那么看着他，然后秦学说，“二哥我错了。”
　　周沿科听他主动道歉心一软，“别说了，我的不对。你怎么回来了？”

　　秦学捂着嘴装作呕吐的样子来了一下，然后跟周沿科说，“有孕了。”
　　周沿科收起嬉皮笑脸，“谁的？”
　　秦学捂着脸，“应该是大老公的。”
　　周沿科笑眯了眼，“老婆你真棒。”
　　秦学搓着手说，“你也给我怀一个。”
　　周沿科笑着看他，“给你怀多少个都愿意，都是你的。”
　　秦学哈哈哈笑了，然后说，“真的呀？就你生日那天吧。”

　　周沿科没反应过来，秦学说，“我妈刚刚说要和大姨开车去徐州看老姥爷呆两天。”

　　秦学打算着去徐州找辆火车去济南。可周沿科跟没听到一样，握着鼠标眼珠在屏幕上转来转去。
　　秦学觉得有点儿尴尬，他是不是太积极主动了？
　　“我开车去徐州四小时，估计同时出发的话差不多时间到。”
　　秦学看着他，“你要开车去徐州？我的意思是我们找个徐州和济南中间的地方坐火车见面。”
　　周沿科摇摇头，这才笑了起来，“我要见你。”

　　秦学摸着鼻子问，“你车技可以吗？认识路吗？别逞强啊？你们那边是不是下雪呢？”
　　周沿科摇头，“没下。”

　　下了他也不管。
　　第二天一早，周沿科就跑去书房跟自家爸爸借车。
　　“借车干什么？”
　　周沿科说，“我朋友在徐州玩，我过去找他。”

　　周爸爸被他大无畏的语气吓住了，“玩儿什么大过年的？那么远，哪个徐州同学？”
　　周沿科摆摆手，“您不认识，特铁的同学。“将来还有可能是您儿媳妇儿呢。
　　周爸爸想了想，又看着自家大男生一脸坚决，觉得他自己决定不了，他想去问周妈妈，被周沿科眼疾手快地拦下。

　　“您问我妈不是代表着我就去不了了吗？”
　　周爸爸反问，“你也知道？要求不合理就会被拒绝。”
　　周沿科不得不刺激一下父亲了，“您不借我我就去找我舅。”
　　这招每次都很管用，“借他的干嘛？我的车又不是差的。”
　　周沿科说，“我初五用，晚上回来。就这么定了！”
　　周爸爸反问，“不对啊，你舅舅不是在美国吗？你怎么借车？”
　　周沿科装作没听到的走出去了。

　　初五天气晴朗，虽然冷，但是路面干燥，周沿科早晨七点就折腾着要走，周妈妈埋怨着儿子大了生日都不跟自己过了，又要准备跟他一起去，被周沿科窘着脸拒绝了几遍，秦学给他发短信的时候周沿科刚坐进车里，冻得精神抖擞的，秦学发了出发的通知，周沿科捏捏手，然后握紧了方向盘。
　　全国公路地图摆在副驾驶位上，不时被人翻过。

　　秦学在路上又眯了一觉，一直到中午十二点，他们才见到了市区，秦学揉揉眼，问了一嘴周沿科的位置。
　　周沿科短信过了一会儿发过来，“我也快到了，到时给你通知。”
　　等到秦学他们见过老姥爷吃过饭，周沿科的短信才又进来，“我进徐州了。”
　　秦学随便找了个借口出了去，打车到了古彭广场。

　　直到多年后秦学还记得，下午两点，陌生城市的天空蓝的不行，他站在一根矮短的圆柱旁，眯着眼睛四处的张望，与那些疾驶的车辆不同，一辆鲁A牌照的黑车缓缓地开过来，又慢慢的降下了车窗，然后是他的爱人漂亮的脸。
　　有些疲惫的，美丽的，扭过来看向他。

　　周沿科吐出一口白烟，两根手指间夹着的烟并没受到他们之间的暗潮，只那么轻轻的燃着，为这里布下飘渺。秦学没说话，周沿科也没说，他把胳膊肘伸出来，然后把下巴轻轻的靠上去，那双眼睛好像传达着很多东西，又好像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秦学回看回去，一切嘈杂和冰冷的风都不复存在，这里好似产生屏障成为无人之境，他看着周沿科，不可抑制的就想到一些飘渺而遥远的东西，比如在一起，比如结婚。
　　周沿科嘴角还是慢慢的扬起来，他下车，捻灭那支烟，用很大的力气把秦学拉进后座，然后欺身压了上去。吻住他的瞬间，一切爱意才猛烈的燃烧起，如同不会灭的永恒之火，那种情感充斥在这小小车厢里，升腾着叫嚣着，把他们俩完完整整的包融进去。
　　应该只是一分钟，或者是两分钟而已，但秦学觉得这才是新一年的开头，好似才是2005年最该出现的结尾，他们面对面，距离不超过一厘米，呼吸打在彼此脸上，继而又用那种超越永恒的眼神交流着。
　　“秦学，你是我的命。”
　　秦学伸起手扣着周沿科的后脑勺，“你更是。”

　　在这一刻，周沿科跑过的那些里程数和翻看的公路图才有了意义，他轻啄他的脸，然后问，“想我了没？”
　　秦学抬起脖子撞向他的嘴，无声的回应。

　　他们开车去吃饭，秦学跑去柜台打探附近的蛋糕店，认真的记忆着人家指给他的路线，然后笑着感谢，周沿科食不知味，只觉得满心充盈，感恩天地。
　　在等蛋糕的时刻秦学又被塞进后座，周沿科上下其手黏连的分不开。秦学在得了呼吸的空挡说句生日快乐，继而嘴巴又被死死封上。

　　下午五点，他们见面两个小时十分钟，周沿科得踏上回程，秦学捏着他的脖颈让他小心开车，看到那本被翻的翘起来的公路大全心里酸又喜，他把蛋糕放在后面，然后拿起那本书轻轻的吻了一下，“乖乖回去。”

　　周沿科心动的厉害，但还是听话的点头，他们来日方长，不必要在这朝夕粘腻，可他说服自己说服的很困难，手握着方向盘就是不愿启动，不愿碰那个刺眼的钥匙。

　　秦学在车外看着他，下午凉意又大片的盖在身上，风也渐起，他低声的说，“回了学校洗干净等我。”
　　周沿科眼底又升腾起下午刚见面的色彩，秦学退后几步，冲他做告别的挥手，周沿科叹气，还是启动了车，脚踏在了油门上。
　　天黑的很快，周沿科尽心尽力的记着回忆着来时的路，发誓下一次开车回家是他和秦学两个人一起。

　　秦学目送着车离开，没有立即返回家里，摸摸亲吻到麻木的嘴，他心里惶恐又惊喜，刚刚周沿科要拉下他裤子给他亲出来，他推着他摇头拒绝，但快/感已经在心里炸裂，看着周沿科深邃精致的轮廓，他摸着他的脸，他说了他的回应，他说“我喜欢你。”

　　深不过爱，但他已经真切的喜欢上了。

　　想起初识也没什么了不起，半年间好似也没什么了不起，但那个雪夜，他们突然就如同私定终身一般，剧烈的缠绵起来，这股莫名的情愫在他心底生根发芽，甚至已经能够成为一种小小的依靠，只要想起那个人，喜欢的感情就是定海神针。
　　秦学游荡在古彭广场，夜间才是真正的热闹起来，天气虽然冷，可人们挂着笑颜带着孩童，举着五彩的花灯，在这里庆祝缓慢的年的进行。秦学看着一个小孩子咯咯咯的笑着，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牙齿暴露在冷冰冰的空气中微微一颤，他念了一声，“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