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过去式》赖爷

10、“可能那晚真的是她不小心碰到我吧”

　　明月很快就决定晚上来我家让我帮她剪头发，并且在我家睡一晚。看来我的床单魅力确实不小。我从上班开始期待下班，好不容易盼到店长跟我接班，立马换好衣服，拿了一些明月爱吃的废弃还买了两个哈根达斯冰淇淋，一个ほうじ茶口味，一个葡萄朗姆酒口味。忽然想到哈根达斯的广告语，不知道明月知不知道……

　　明月依旧在门口等我。回家途中，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她忽然饶有兴趣地问我：“你走过这条小路吗？”我摇头。我每次出门和回家总是急急忙忙的，很少有空瞎走。她扶着自行车，欢快地提议，“我们走一走那条路吧！”“啊，不要了，现在这么晚，还这么黑……”我从来都是一个怕黑的人。“怕什么啊，这么大人了，再说，我在呢！”明月说完就扶着自行车往小路走了。其实当她说完“我在呢”的时候，我便心安了很多。

　　这条小路通往一个寺庙，叫金或寺。寺庙已经关门，我们便绕道寺庙后山的路去了。那里树影憧憧，黄灯惨惨，我跟在明月后面，战战兢兢地往前面走。“你确定这里是我家的方向吗？”我不放心。她掏出手机看了好一会儿，“应该没问题。”又往深处走了一段路，晚风吹来，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我脑补了身后有黑影的画面，不敢喘大气。

　　越走越深，灯影越重，这条路好像没有尽头。明月也有点犯糊涂，难道真的到不了我家？我见状忙献计，“我们这次先走正常的路回家，下次白天我们再来看看好了……”好在，意见被采纳。

　　回家后，先把融化成泥的哈根达斯吃完——明月说那是她吃过的味道最好的哈根达斯。然后我再帮她理发。没有理发店那种大围兜，我们便现做了一个——将一张报纸对折，剪一个圆形。她的头发又密又粗，我剪得很小心。这是我第一次给别人理发，虽然事先她也表示可以随意让我折腾，但我还是很忐忑。“你一直都是留短发吗？也可以留长头发试试嘛。”我问她，虽然我其实也没法想象她留长发的样子。
　　“没有啊，我以前留过长头发。我大学时候还穿裙子呢！”她有点莫名的得意。我完全想象不出她穿裙子的样子，“你还有照片么？好想看一下啊！”明月端坐着，“在我电脑里吧，我回头找找。”

　　细细碎碎，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剪完头发了。我觉得剪得还不错，明月去卫生间照了好一会儿，也表示“还可以”。这次我们没有去外面转转，稍微收拾一下就睡觉了。如果她再次靠近我，是不是就说明她真的是同性恋？抱着这样的想法，我睡觉的时候心绪乱乱的，又紧张又期待。好半天都没睡着。

　　明月背对着我在玩手机。她玩完后，我问她：“你不觉得伤眼睛吗？不开灯玩手机。”她唬了一跳，“你怎么还没睡啊？一点声音都没有。”“我一直这样啊。没睡着也能躺着，一动不动跟死了一样。”我想起高中暗无天日的失眠，这本领就是那几年练就的。“你这话说得……”她表示很无语。我解释了一下：“无所谓，我不忌嘴。”虽然从小被家人教育有些话不能说，但越长大我越不在乎这些，用词全凭心情。

　　“好了，睡觉了。”明月说完就不再出声了。我睡意全无。“她待会会不会突然靠近我呢？”这么想着，不知道几点才模模糊糊睡着，第二天清晨也醒来得很早，也许潜意识里就提醒我要早起看看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吧。然而什么都没有。明月离我远远的。

　　“可能那晚真的是她不小心碰到我吧，她没有这个心思。”我这么想着，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