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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暗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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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谦率先开口,粗声粗气地问道:“大人!洛大人您没事吧?我们在偏院听见这边有打斗的声音,就急忙赶过来了。”
洛枫温柔一笑,说:“没事,就是一场小刺杀,已经被楚大人搞定了。”
华谦这才反应过来,随着众人一起向楚凌煜施了一礼。之后问道:“刺客呢?刺客在哪?竟然敢行刺我家大人?老子要削了他!”
看他这鲁莽的样子,洛枫忍不住笑道:“已经死了,你要是想削,等我揪出来幕后老大再给你削。”
众人一听,瞬间来了精神,异口同声地问道:“大人这么快就找到了幕后凶手?”
洛枫理了理袖子,骄傲地笑道:“这个嘛……那当然……”
“当然还没抓到。”楚凌煜出声打断,瞪着还想继续侃侃而谈的洛枫,紫眸中写满了警告。洛枫见状抖了一抖,随即正色道:“对,当然还没抓到,这件事我会亲自去查,你们就不用管了。”
众人盯着奇怪的两人,华谦担忧地问道:“这么大的事,真的不用我们帮忙吗?”
“不用啊,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遭受刺杀那不更是说明我官大有人惦记吗?这还是好事呢!对了,你也不用去禀报给圣上,否则你们明天就要迎接新的华芳殿殿主喽。”众人眼角一抽。
楚凌煜轻声笑了笑,洛枫立刻望了过去,发现那人神情并无不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时,一名身着黑衣的青年自屋中出来,走到楚凌煜身后,恭敬道:“大人,屋内毒烟已经驱尽,只是房屋已破,怕是不能再住了。”青年低垂着头,依旧看不清神色。
洛枫看了看自己还没好好睡过一天的房间,现已经破破烂烂,不由叹了口气。心想这楚大人的内力该有多厉害,才能两脚踢出把床都震成碎屑。啧啧,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
只顾着心疼自己的房子,却没发现华谦他们望向那青年的脸色,有些惧怕。
这事还要从昨天白天说起。
洛枫和楚凌煜在前厅交谈,华谦则独自在厨房里忙来忙去,一想到洛大人醒来吃地第一口饭是自己做的,他便十分欣喜,坚决自己完成整个步骤,不让别人靠近厨房。
华谦打开汤堡盖子,深深吸了一口里面散发出的诱人香气,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门外闯进来一名女子,慌慌张张地在一片蒸腾的雾气中寻找。
华谦剑眉微皱,喝道:“我不是说了别进来打扰我吗?我一个人可以。”女子循声望来,激动地道:“华大哥,不好了!我刚刚看见小六子被人拖走了!说是楚大人要罚他三十大板!”
华谦一惊:“什么?!”
华谦跟着那名女子来到了偏院,那里已经围了许多华芳殿的人,都在竭力声讨。
“凭什么要打小六子?!”
“就是,凭什么打!小六子哪里做错事了?”
……
华谦见状,立刻拨开人群,从中挤了进去,这才看清了里面的情形。两个手中提着三指厚,五指宽的大板的黑衣青年,袖口处各绣一朵小巧的紫色火焰,他们死命地将挣扎中的小六子往长凳上按。华谦当即大喝:“住手!”
人群停止了骚动,那两名青年一听这蕴含雄浑的内力的声音,怔了一下,差点让小六子逃脱束缚。
“继续。”一道冰冷的声音同样蕴含内力传到众人耳中。
“你敢?!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们华芳殿的人也是你们说打就打的?”华谦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那人十七八岁的模样,身上却散发着不合年龄的冰冷成熟气息。黑色的制服衬得皮肤更加白皙,现下正慢条斯理地摩挲着袖口处的那枚紫色火焰。听见这嚣张地声音勾了勾唇,露出一个讽刺的笑,黑色的眸子盯着华谦,反问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楚大人的命令,也是你这种宵小能违背的?”
华谦冷笑一声,驳倒:“楚大人的命令我等自然是不敢不从的,只不过这里是华芳殿,楚大人在这也是客,没有洛大人的命令,凭什么打我们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更何况这是人?”小六子感激地望着华谦,听到他最后那句话一怔。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吧?算了算了,还是保命最重要。
黑衣青年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挥了挥手,那两名青年就突然发力,强行将小六子按在了长凳上。华谦被无视后十分生气,几个大步跨过去,欲要擒住那二人。可谁知,华谦的手臂刚刚伸出,便有一个黑色的身影鬼魅般的出现在他面前,拳势快如风,透着凌厉,速度快得甚至肉眼都看不清。华谦一惊,立刻伸手一格,化了这拳势。二人即刻打了起来。
华谦虽然是华芳殿除洛枫外内力最高强的人,但他却空有一身蛮力,身法上跟不上修炼进度。反观那黑衣青年,如同灵活地小蛇一般,每一次都轻巧地避开华谦的拳势。并且论在蛮力的高强上,黑衣青年竟也不输华谦,二人几次对拳,他都能硬接下华谦的一招。
半盏茶的时间下来,二人便已交战了几十回合。
华谦节节败退,最后被一掌拍上了胸口,一口血喷出倒飞摔在了地上。
这时,一名蓝衣女子飞跃至华谦身边,将捂着胸口剧烈咳嗽的华谦扶起,手掌抚上他的背,一边助他调息一边问道:“大人这是何意,为何要打伤我们华芳殿的人?”来人正是被洛枫遣出来沏茶的兰烟,她俊美的眸子斜视着黑衣青年,眼中透着凌厉。其实她心中清楚,洛枫让她出来沏茶是假,来处理这件事才是真。于是,她出了门便朝这边奔来,没想到华谦竟然笨到和人家打了一架,自己还没讨到什么好果子吃。
那黑衣青年嗤笑一声,答道:“‘大人’不敢当,在下暗晟,奉楚大人的命令帮洛大人教训一下这些目无尊卑的下人。”他勾着讽刺的笑容,脸上是和楚凌煜如出一撤的轻蔑。
见华谦终于顺平了气息,兰烟起身对着暗晟说到:“既然如此,暗兄教训便是,何必伤及无辜?”众人听了这话,皆是一惊,原来兰烟不是来救小六子的!华谦也感到不可思议,当下就要说话,被兰烟瞪了回去。
暗晟见她是个明事理的,就道:“还是这位姑娘聪明,我们也只是执行我家大人的命令,可谁知半路杀出来这么个粗人,不过就是打三十大板而已,会不会打死,在下心中有数。我若是回去无法交差,必然伤了两边的和气,何必呢?”
华谦一听顿时涨红了脸,只觉胸中积满了怒气,却又不好发泄,当下又吐出一口鲜血,才感到舒服了些。
兰烟笑着说:“虽是如此,这小六子也是我们华芳殿的人,暗兄不妨放放水,少罚上几板子,这样你我都好交差啊。”
暗晟听了微微点头,“打!”
小六子趴在长凳上,惊恐地道:“不要啊,不要!兰烟姑娘快救我,他们会打死我啊!”
兰烟眉头一皱,喝道:“叫什么叫!你今朝对楚大人不敬,以后就敢对洛大人不尊,就算楚大人不罚你,我也绝不会轻饶了你。”
小六子哭着嗓音说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对楚大人不敬……啊!!”他一句话还没说完,那宽厚的大板就已经落了下来,带着“飕飕—”的风声打在了他的腰上。
接着又是“砰砰”几板,小六子那刺耳的尖叫声回荡在院中,腰上一片血肉模糊,板子却还是不停地抬起落下。
华芳殿的人看着这一幕,都不由气愤涌上心头,这气愤多半是气愤暗晟,还有一些则是气愤兰烟。而兰烟也是死死地皱着眉头,眼神盯向他方,不忍去看小六子。
华谦喘着粗气,盯着暗晟,就在他想起身冲上前和他重打一架时,院外传来了一阵捏着嗓子的细高的声音:“圣上驾到!太子殿下到!”兰烟听到心里一喜,松了眉头,心想这圣上来得还真是时候,对暗晟说:“暗兄,圣上现在到华芳殿,肯定是来慰问洛大人的,如果让他看到这一幕,恐怕会多想吧。所以……不如就这么算了?”
暗晟也听到了通报声,抿住嘴,略微思量一阵,随即抬手。那两名青年见状立刻收了力,将板子随意扔在地上。
暗晟冷冷道:“那这次就这么算了,希望你们华芳殿的人能记住今天的事。”随即睨了华谦一眼,拍了拍袖口处并不存在地灰尘,大步离去。两名黑衣青年紧随其后。
“呵,神气个什么劲儿,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那楚大人来了我们华芳殿的地盘还敢这么嚣张,不知道华芳殿主人姓洛还是怎么地?”一个华芳殿的人轻声对身旁的人耳语。
突然,这人感到危机大盛,一枚来势凌厉的石子穿过众人,准确无误地打在了他的脸上,他当即“哎哟”一声,吐了一口带着牙的血水,一边脸顿时肿的老高。
暗晟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步伐,侧过脸盯着他说:“再乱嚼舌根,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那人捂着脸,被他的眼神盯得心中发怵,看见兰烟并不打算为他说什么,只得讪讪噤声。
待暗晟真正走后,兰烟立刻让人将疼昏过去的小六子抬回屋中,又吩咐人去找了大夫来给他瞧伤。
待所有事情安排完后,她站在原地,对着一群人大声斥道:“是谁允许你们擅自阻止的?!”
一个青年梗着脖子,涨红了脸,也怒问:“难不成就让他们打死小六子?”
“就是!兰烟,你见死不救就算了,凭什么还不叫我们多说?你凭什么来管教我们?”
“小六子明明没有办错事,那楚凌煜凭什么打他?”
“我们华芳殿的人是他说打就打的吗?”
……
兰烟听着众人的回应,气得笑出了声,问道:“难道我不知道楚大人此举只是为了给我们华芳殿难堪吗?难道我就不心疼华芳殿的人吗?”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眼睁睁看着小六子被打也不出手相助?”
“就是!”,“是啊!为什么不保下小六子?”……
兰烟不答,只是说:“在我们看来,这是关乎华芳殿的尊严的问题,可在其他有心人看来,这是一个挑拨两殿关系的好机会!如果我今日执意要保小六子,就必定要将事情闹大,到时候人人都知两殿关系恶化,再人人都从中插一脚,我们华芳殿定然不会安宁!”
众人都噤了声,似是也意识到了错误。兰烟喘了口气,继续道:“楚大人这样做,无非是想给刚醒来的洛大人一个下马威,我们华芳殿在这事上本来就是被动的,只能忍,洛大人尚且没说什么,你们却竟然笨到这种程度去和暗晟叫嚣?”她说这话时,还看了眼一直坐在地上不吭声的华谦,“这次就当是一个教训,以后做事都机灵着点,别总是给洛大人添麻烦!”
说完,她便扶起了沉默的华谦。这时,有人问道:“兰烟,那个暗晟在暗乐殿是什么身份?身手如此敏捷,连华谦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那还是有所保留,别说是暗晟,就算随便从暗乐殿抽出一个人,华谦都不是对手。”众人一惊,忙问原因。兰烟反问:“你们进华芳殿,苦吗?”
“苦啊!那些天的训练简直是我们的噩耗!”一人答,众人都附和着点头。
“你们若是知道,暗乐殿的训练,比这苦了不止十倍,就不会再有这种怀疑了。”
众人心中皆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