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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和好 2 ...

  •   将粥铺从里到外走了一圈,陶墨象捡到了金子:“首先管好火源,其次管好屋子,第三管好水源,第四广置沙土,第五要有灭火之人。”
      顾射不由得看了一眼陶墨:“我只是就粥铺泛泛一讲,你就总结得如此到位,也是难得。”
      陶墨被赞,脸上泛红,但仍兴奋地:“只是,每家房屋结构不同、用处不同,还需灵活应用。”
      顾射道:“无妨,我帮你画几个图例,其它你照搬便是。”
      “真的?”陶墨跳起来,“顾射你太好了!”
      顾射脸色一沉,将手一抽。陶墨这才发现自己一时忘形,拉住了顾射的双手,不由得挠了挠头:“报歉。我太高兴了,我……”
      “无妨。”
      顾射口中说无妨,却仍是扔下了陶墨径自往外走。
      陶墨亦步亦趋跟在顾射身后,眼看顾射上了车,正要跟上去,听到有人柔声唤他:“陶大人。”
      陶墨回头一看,是商露。
      “听说陶大人今日就在街上安置大缸,方便百姓救火,真是难得的好官。商露特地向客栈借了炉灶,为陶大人煲了一罐汤,请陶大人尝尝。”
      她手上提着一只陶罐,履上有尘、脸上有汗,明显是在街上找了很久。
      陶墨尴尬地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刚喝过粥的。”
      “那,晚上让果子热了喝吧!这是你最爱喝的猪蹄莲藕汤。”
      “不不不。”陶墨更尴尬了,“我不想喝汤,你留着自己喝吧!”
      “陶墨。”顾射撩起车帘,“你走不走?防火的事我还有话要说。”
      “哦哦。”陶墨忙不迭地对商露说:“我还有事。”
      说完不等商露说话,转身爬上马车。顾小甲一振马缰,马车绝尘而去。
      蓬香从远处走过来,接过商露手中的陶罐:“姑娘,你还是忘了他吧!”
      商露咬着唇,低头走了半天,才长叹一声,怅然道:“当年贪慕富贵,看不起他的小小田庄。如今想要,他却不给了。”
      蓬香默然半晌,说道:“姑娘也太天真了。当年姑娘把他的身份份告知黄广德,就已经断了复合的缘份了。”
      商露蓦地抬起头:“换成是你,你能不说么?”
      蓬香摇摇头。
      商露问:“那他为何就不能原谅我呢?”
      蓬香迷惘道:“替姑娘想,我觉得陶墨太绝情;替陶墨想,我却又觉得姑娘不值得原谅。”
      “是么?”商露喃喃地,“也许是我厚颜无耻,但人不到最后,总是不肯死心的。”

      马车上,陶墨试探地:“你不是说,还有防火的事情要告诉我?”
      “她是谁?”
      “?”陶墨一怔。
      “刚才找你的那个姑娘,她是谁?”
      陶墨无精打采地:“一个故人。”
      “有旧情?”
      陶墨点点头。
      “既然已经无意,还是不要来往的好。”
      陶墨再次点头:“嗯。我也怕再来往,让她误会。只是刚才,真的不知如何拒绝。多亏你有话要跟我说。”
      顾射一笑。
      陶墨又问:“那你现在说?”
      顾射道:“没有了。”
      “?”
      “只是看你难以推脱,救你脱身而已。”
      陶墨感激地:“顾射你太好了。”
      “哦?”顾射挑眉,“有多好?”
      “这……”陶墨噎住。
      顾射替他说道:“教你防火?”
      陶墨点头。
      “救你脱身?”
      陶墨再点头。
      “若是我不教你防火呢?”
      陶墨一脸惘然。
      “嗯,就算不教你防火,那我也在教你弹琴。”
      陶墨头点得象小鸡啄米。
      “那若是我也不教你弹琴?”
      陶墨呆住。
      顾射见状不由得笑出声来:“只是说说而已。”
      陶墨顿时放下心来,不好意思地一笑。
      “公子?”顾小甲撩起车帘。
      顾射陶墨一齐看他。
      顾小甲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陶墨不由得看看顾射又看看自己,什么也没看出来,然后他又看向顾小甲。
      顾小甲悻悻地:“小甲造次了。”
      顾射淡淡道:“厨房,三天。”
      “哦。”顾小甲缩回去放下车帘。

      “少爷,你还不睡?”
      “我睡不着。”
      陶墨翻了个身,看着帐顶。
      “少爷你今天做什么了?回来这么高兴?!”
      陶墨一骨碌坐起来:“你进来我告诉你。”
      郝果子哎了一声,裹着被子趿着鞋从屏风外边跑进来,坐到陶墨床脚。
      陶墨遂把白天顾射教他防火之法的事说了一遍。
      郝果子听完狐疑地看着陶墨:“少爷,这顾射不会是不安好心吧?”
      陶墨讶道:“怎么会?”
      “你看佟英武那个案子你刚得罪过他,他会不会假装教你防火,实际上给你下套?”
      “不会。”陶墨头摇得像拨郎鼓,非常肯定地说,“他那么聪明,简直不是一般般地聪明,我从来没有见过象他那么聪明的人。他又那么骄傲,他也不是一般般地骄傲,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象他那么骄傲的人。他怎么会屑于用这样的小伎俩呢?我也不值得他这样对付啊!”
      “怎么不值得?你是县令啊!”
      “一个县令,在他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那倒也是。”郝果子点点头,“前边被气死的那个张县令,说不定就是被他气死的。”
      陶墨的眉头皱起来,不悦地:“果子。”
      “好好好,我改,少爷你别生气了,果子就是随口说说嘛。”
      见陶墨的神情缓缓舒展开来,郝果子又问:“少爷,你觉得木春怎么样?”
      “木春很好。”
      “我也觉得木春好。不知道他会在丹阳待多久?是不是老陶回来他就走了?”
      “应该是吧。”陶墨想,堂堂魔教教主,怎么会一直待在丹阳无所事事,当他的管家玩?
      “少爷,木春到底是什么人啊?”
      “这……”陶墨尴尬道,“我不能告诉你。”
      “能不能留他下来?”
      “他有他的事要做的,还有他的夫人在家等他,又怎么能一直待在这里不回去呢?”
      “他有夫人?!”
      “怎么了?”陶墨奇怪地看着差点跳起来的郝果子。
      “没,没什么。”郝果子讪笑,“有夫人就好。”
      “……”陶墨莫名其妙。

      连雪衣一骨碌坐起来。
      木春一把又把她掳回被窝里:“几个下人而已。”
      连雪衣狐疑地:“下人为何说到食盒?难道射儿这个时辰还要吃夜宵?”
      木春迷糊地:“快睡吧!月上中天,都子时了。”
      “子时了,是谁要吃夜宵?这府里还有谁能让下人这么大阵仗这个时辰做夜宵?”
      木春无奈道:“还能是谁?当然是你的好外甥顾射。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睡觉你还要管吗?”
      说着把连雪衣往怀里搂得更紧些。
      连雪衣在他眼晴上轻吻一下:“乖,你先睡,我去看看。”
      “喂!”木春气急败坏地,“陶墨不理我跟他跑了,你也要扔下我去看他吗?”
      “哦?”连雪衣促狭地,“怎么回事?”
      木春就把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连雪衣直笑:“怪不得你回来臭着个脸,射儿回来面露微笑。”
      木春不屑地:“是我不忍心看陶墨难过,所以让着他。”
      连雪衣一刮他鼻子:“简直是两个小孩子过家家。”
      “你说什么?”木春睡意全无,翻过来压住她,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再说一遍。”
      连雪衣急忙投降:“好好好,大丈夫。”说着在木春唇上用力亲一口:“我的夫君,让我去看看那个小孩子可好?”
      “这还差不多。”木春得意洋洋地松开手,“替我看看本姨夫的好外甥又怎么了?”

      “木先生,木先生。”
      陶墨敲着老陶的房门。
      郝果子在一边疑惑地:“木先生从来都不赖床的啊!”
      陶墨一想确实:“每天我起床就看到他了,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少爷你让一下,我把门踹开。”
      “这——”陶墨稍作犹豫就答应了,“木先生!容我们冒犯了!”
      许是回答陶墨的喊话,门吱呀一声打开,众人看见一个年轻美貌的姑娘。
      “这——你是?”
      姑娘笑意盈盈:“我叫安然,是木先生的婢女。你们找木先生有什么事么?”
      不等陶墨回答,一个衙役跑进来:“大人,门外有个商姑娘找你。”
      “啊?”陶墨为难之极,看着郝果子。
      安然噗嗤一笑:“堂堂县令大人,还怕一个小女子么?走!”
      一挎陶墨的胳臂,也不见她用力,陶墨便不由自主地被她拖出了县衙。
      商露看见陶墨挎着一个美貌姑娘出来,脸色一变。
      “墨墨,是她找你么?”
      “舞——”商露咽下了后边那个字,“她是谁?”
      陶墨尴尬得不知如何分解。安然却不吃素:“你找我家墨墨做什么?”
      商露不答,眼里聚起雾气,只是定定地看着陶墨,一脸“原来如此”的恍然与绝望。
      蓬香呸了一声:“墨墨,墨墨,好不要脸!又没有成亲,就叫得这般亲热!”
      话音刚落地,她便莫名其妙地摔倒,一声惨叫。
      安然的手悄悄缩回袖中。
      陶墨颇为不忍地:“你回去吧,我跟商姑娘说几句话。”
      安然眼珠一转:“好吧!说几句就行了,不然我就出来抓你回去。”
      不等安然转身,街上传来一声:“陶墨!”
      陶墨转头一看,顾射揭开车帘向这边望来。陶墨跑过去:“你来啦?”
      顾射点头:“我来接你。”
      陶墨回头看了一眼,问顾射:“可否稍等一下?就一下下。”
      顾射点头,放下了车帘。
      陶墨回来,看到商露已经扶起了蓬香,商露、蓬香、安然、郝果子、衙役……所有的人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走到商露面前,轻声但很清晰地开口:“商姑娘。我以前是喜欢过你,但你我早已分手。我也不再是之前的我。如果你在丹阳有什么需要照顾的,可以来找我,毕竟你也算是我的故人。其他的,陶墨就做不到了。”
      商露低声道:“我看到有卖糖葫芦的,记得你喜欢吃,买来送给你。”
      陶墨摇头:“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吃甜的。”顿了一顿,又道:“我的朋友在等我,我走了。”
      转身上了顾射的马车,这才发现顾射眼中有血丝:“你怎么了?没睡好么?”
      顾射拿出两幅卷轴:“昨晚在忙这些。”
      陶墨展开其中一幅一看,是房屋防火图。展开另一幅,只见满纸从容潇洒,俊逸若神。
      陶墨一怔,望向顾射:“这是你写的?”
      “你觉得还有何人会给你写这防火十策?”
      “你以前给我写的纸条,不是这个笔迹。”
      “我一向不喜欢把自己的笔墨交付外人。”
      陶墨怔怔地看着那些字:“原来顾府的楹联都是你亲笔。”
      顾射挑眉:“怎么?”
      陶墨摇头:“不怎么,就是写得太好了。我从前一两亩地的地契才换章子书一幅字画,以为他已是天下第一。他说他的同窗顾弦之才是天下第一,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人外有人,你已比他强,再加一个顾弦之,章子书已不知排到第几了。”
      顾射端起茶杯啜水,淡淡道:“我以为你会急着看防火十策写得都是什么。”
      陶墨脸一红,这才去看顾射都写了些什么。
      仔仔细细看完,只觉得震聋发聩,字字玑珠,防火之事一下子有了方向、方法。不由得感动:“顾射你怎么这么好!”
      顾射微笑:“同样的一句话,换了个说法。”
      陶墨羞赧地放下卷轴,不及站起,就被顾射摁住了:“不必如此。”
      陶墨愧疚地:“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却……”
      “却让我输官司?”
      陶墨点点头。
      “那——重新来过,你会如何?”
      陶墨怔住。重新来过,他也还是那样判。
      顾射了然地倒一杯茶放在他面前:“此事不必再提。”
      陶墨感激地端起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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