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未央》离清卿

1、浓云重重

　　“妈，你离婚吧，感觉你两在一起挺煎熬的。当然，你也可以当做我没有说过这句话。”坐在昏暗狭小的由车库改成的房间里，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沐琼白皙圆润的脸庞上，有着一副乖巧可爱的面孔。睫毛在脸颊上投下剪影，微微眯起的双眸遮住了漂亮的杏眼。娇嫩剔透的嘴唇与带着婴儿肥的脸颊，构成了无比可爱的脸庞。沐琼的目光全神贯注的放在快速运动的微微蓬起的小手下，快速运动的小手，书写这学校老师留下的作业。带着些急切，似乎等待着与别人的赴约。垂下的眼睑让坐在一旁的唐玉华看不清沐琼的神色，也不能明白为何沐琼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沐琼垂着眼睑，神色平静。好像劝唐玉华离婚的人不是自己，离婚的对象也不是自己的父亲。只是作为一个局外人说着无关痛痒的话题。也似乎没有考虑自己说出的这句话如果成功，会对自己以后的生活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只是对唐玉华提出来一条新的道路。似乎剩下的结果和经历也与沐琼毫无关系。唐玉华像是想起了什么，面色突然有一些难堪。女儿这是怎么了，以前也没有这样过啊！难道，不，不可能，琼琼不可能知道那件事情的，家里不论是谁都不会告诉她的。唐玉华顺着床头半躺下来，“琼琼，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想过没有。若是离了婚，我一个女人养不养的起你都是一个问题！再说，你还有半年就上初中了，我离了婚，你该怎么办？”唐玉华略带怒意的声音在沐琼的耳边响起。之后便没了任何声响。
　　沐琼像是没有听到唐玉华带着怒气的声音，依旧奋笔疾书的学习。只余满室的寂静无声。穿着一条洗的快要发白的唐玉华已经侧身躺在进门便能看见床边，双腿搭在一起，两只手交叉重叠的放在小腹上。些许泛黄的双颊上，双目微闭，传来浅浅的呼吸声。好像声音再大一点都会扰了女人的好梦。只有唐玉华自己知道，自己怎样做不过是为了不让沐琼继续离婚的话题。唐玉华还没有想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离婚。只是唐玉华的内心充满了疑惑，琼琼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沐国季那年私下里到底做了什么。让琼琼这今年一直不断的提起离婚的话题。也是，毕竟……我又该怎么办，离与不离到底该怎么选择。
　　过了一会儿。“玉华，你来一下！”杨舒兰带这些许苍老的声音从另一边的人厨房中传来。“唉，来了，妈。”唐玉华充斥着疲倦的声音响起。起身，走向厨房。临走时望了一眼还在台灯底下学习的女儿，终于在唇角边勾起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推开铁门，触目便是凌乱却又带着整齐的厨房以及正对着门的洗衣台。望着带着满脸岁月留下的痕迹，双手在风霜中早已经留下的厚厚的死茧。一身青蓝色的布衣，将杨舒兰托显得更加能干，带着些许银丝的头发以及从满精明不见一丝浑浊的双眼。让人不敢相信这是一位年进七旬的老妪。
　　“把晚饭端过去下。对了，琼琼写完作业了吗？”杨舒兰头也不回地问到，手上切菜的速度依旧麻利，没有半点减慢。“玉华，玉华，你听到没有，在想什么，有什么事吗？叫你你一直心不在焉的。”杨舒兰的双眼里满是疑惑，看着走神的女儿。渐渐感到不安，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喔，妈，没事。”唐玉华回过神来，对着母亲勉强的笑了笑。笑容间满是苦涩。“走吧，吃饭。”杨舒兰抬脚便向房间走去，也没有追问女儿怎么了，当做不知道的样子。
　　吃完晚饭。“外婆，我出去玩会儿！”杨舒兰耳边传来孩童特有的清澈而富有灵性的声音。看着眉宇间满是兴奋的外孙女，自己的内心也感到舒适。“去吧，路上小心车，早点回来。”杨舒兰不放心的嘱托在沐琼的身后出现，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眼中也尽是笑意。“玉华，你过来一下。”缓缓地收起笑意，神情回复到平静的杨舒兰对着一下午满是心事的女儿说到。“怎么了，妈？”唐玉华强撑起笑容问母亲到。但是躲闪的目光以及紧紧的绞着衣摆的手出卖了她的紧张。
　　“你今天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有什么事吗？”杨舒兰凌厉的目光凝视着唐玉华，想等她的一个答案。“妈，琼琼今天提起离婚的事情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觉得是不是离了婚对琼琼要好些。也不知道沐国季做了什么，这几年琼琼一直嚷嚷着想我离婚。说实话，我也觉得很累了。离了要好些吧。”唐玉华泛着粗糙的双手捧面，传来夹杂着些许痛楚的哽咽的嗓音。“这婚，不能离。离了，你一女人可怎么过，更何况琼琼上学也是一大笔开支。你怎么供琼琼上学！”杨舒兰斩钉截铁的下了定论。带着不容许反驳的强势。“砹，好。妈，我知道了。”唐玉华柔柔弱弱的回答到。“妈，那我去做事了。”唐玉华说完便快不离开。只余杨舒兰一人，坐在床沿静静的凝望着院子里的树木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