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鬼直播捉鬼》苏打加盐

50、50人造天才

　　发布会的后台，陆衍川被七手八脚地摁在软椅内。造型师顺了顺他的头发，开始细微修剪。

　　化妆刷扫在脸上，化妆师身上的香水味熏得陆衍川头疼，但他没有表现出不悦，保持着头部不动去看邱一篱递来的文稿。

　　“这是？”密密麻麻的字让他更加头疼了。

　　“公司让你顺便解释一些关于公司的谣言。”

　　压榨新人，虚假宣传，诋毁敌对公司艺人……

　　这么多怎么解释得完，而且部分是事实，只不过被添油加醋的加工过而已。

　　他扫了几眼，只来得及背过几个最关键的，就被推进了会场。快门声和闪光灯如疾风暴雨般落在他身上，他神色如常，信步走上台。

　　“首先，是近期关于我的恋人顾涌的谣言，希望各位等真相大白之后再发表言论。”

　　离他很近的记者想上前，被保安死死按住，他不死心，高声道：“陆衍川先生，包庇罪犯也是犯法的。”

　　“因为我相信他，我也知道他是无辜的。”陆衍川声音平缓有力，“我愿意为我的言论承担一切责任。”

　　一名女记者嘎嘣按出圆珠笔，在本子上写的飞快：“噫呜呜噫，我cp真甜，我要给他们写同人文！”

　　“……大姐你醒醒现在不是嗑cp的时候。”

　　“那再请你解释一下华星娱乐近期被爆出的潜规则丑闻？”

　　这个稿子里没说啊。
　　陆衍川下意识地看向远处，正在脑内组织着回答，忽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墙边，离他不远不近，举着摄像机没动作。

　　大脑高速运转，陆衍川莫名低头笑了，然后抬手指向那个记者。他想打个赌，顺便解答不上问题的围。
　　“那位老朋友，今天给你一个机会，无论你问什么问题，我都会如实相告。”

　　靠墙站立的记者年纪不大，身材感受。他没反应过来，众人的视线集中在他身上许久，才明白陆衍川指的人是他自己。

　　“啊，刘记者啊……他怎么会离陆衍川这么远？身体不舒服吗？”

　　“是啊，他每次都恨不得把话筒拍在陆衍川脸上，抠都抠不下来的那种。”

　　“咦，我记得老刘不在H市啊……”

　　被称为刘记者的男子慢腾腾钻过人群，陆衍川好整以暇地等着带有“菊花TV”的麦克风递过来，结果对方没这个打算，他只好拿起来自己的麦克风。

　　刘记者思考了半晌：“顾涌杀人铁证如山，您如何解释？”

　　“语馨身亡时，他陪在我身边。”

　　“可警方最新消息说，病房内发现的指纹和顾涌吻合。”

　　陆衍川意有所指：“对于冒充顾涌的人来说，仿造指纹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你说对吗？”

　　“……我并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又是好几秒的沉默，不少记者急到想把他推开，自己上前采访陆衍川。

　　所谓的“刘记者”根本不知道该问什么。陆衍川笑意加深，他觉得自己面临的对手很傻：“您真不知道问什么吗，刘记者？”

　　那人显然被逼到狗急跳墙了：“我问你们床上的事情，你也敢答吗？”

　　他本想让陆衍川难堪，谁知陆衍川不假思索道：“敢问我就敢答。”

　　众人哗然。
　　“刘记者……吃错药了吗？？”
　　“虽然会有记者问这种隐私问题，但刘记者不是这种人吧？”
　　“无所谓啦，当记者就是得不要脸的。”

　　冒牌货本就没有采访人的经验，又当众说出不合时宜的话，无数道目光如爬虫粘满他的后背，他心情烦躁，只想退回人群外等目标出现。

　　“抱歉，没什么要问的了。”

　　他转身欲走，此时邱一篱快步走到陆衍川身旁，附耳说了几句话。

　　“保安，麻烦扣住刚才的‘刘记者’。”陆衍川向他离开的方向扬扬下巴，“据查证，刘记者在外地陪生病的母亲，现场这位是冒牌货，可能也是他易容成顾涌杀人。”

　　实际上，陆衍川心中也没多少把握。他在赌，他想看看把那人逼到绝境后会不会露出破绽。

　　五秒钟后，会场内响彻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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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涌窝在沙发里，一边看电视上的发布会，一边往嘴里塞薯片。他起初也不理解陆衍川的举动，当陆衍川提及假顾涌时，他才明白“刘记者”可能是兔兔假扮的。

　　电视中的镜头固定，只能看到正对陆衍川角度的画面。刘记者飞速走去边缘，一名记者伸手拦他，结果眼前人瞬间变成和自己相同的模样，凶神恶煞地瞪了一眼。

　　冷不丁被另一个自己瞪还是挺吓人的。无辜记者虽然是个五大三粗的爷们，还是吓得一哆嗦，昂贵的摄像机摔在地上，零件碎在脚边。

　　他如法炮制，以相同的手段吓唬每个想要拦住他的人，最终成功从发布会脱身。保安从侧门绕出去追，结果未知。

　　陆衍川也想追上去，可惜如果他敢下台，恨不得把话筒塞他嘴里的记者会把他五马分尸的。

　　“诸位稍安勿躁，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他的视线依旧指向疑犯逃跑的方向。

　　“请继续解释关于贵公司潜规则的相关报道？”

　　陆衍川低头看向桌面，薄唇微抿，长长的睫毛没有眨动。顾涌知道，他在绞尽脑汁地想怎么编下去。

　　电视在细微的电流音后骤然黑屏，黑暗与死寂同时笼罩住顾涌。几秒过后，适应黑暗的眼睛才隐约能看出家具的轮廓。

　　停电了？

　　空气中只剩自己的呼吸声，他去摸手机，拖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房门外。随后一下又一下的敲门，缓慢有力，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顾涌先确认门缝没有冒进怨气，可对他而言，活人比怨灵更难对付。他屏住呼吸，假装没人在家。

　　见无人接待，门外之人安静了一会，又开始用什么东西砸门锁。

　　“砰，砰，砰……”

　　老式防盗门细微震动着，发出有节奏的闷响。金属碎裂的声响过后，门的震动幅度变大，门外声控灯的亮光在地面上闪烁。他快要砸开门了。

　　顾涌避开门口，蹑手蹑脚地躲入盥洗间。盥洗间内有隔墙，最内侧是浴室。他靠墙蹲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

　　哐当，门撞在墙上，脚步声由远及近，又走到远处，似乎是去了卧室那边。来者步伐悠然，顾涌勉强能听见他打开衣柜与抽屉，不急不慢地查看每个房间每个角落。

　　他确定顾涌就在此处，检查完一圈后只剩下盥洗间。脚步声越来越近，却突然在门口处消失了。

　　漫长的安静让顾涌怀疑对方消失了，他慢慢探出头，隔墙外空无一人。这时，头顶的花洒打开了，凉水浇了他满身。

　　“嘿，向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