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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红之记忆#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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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丝的小雨从空中降落,滴落在人身上,在刺骨的冷风中更是令人瑟瑟发抖。而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轻轻混入了铃铛的声音。
“叮铃——”
HOMRA酒吧。
疲惫了将近一晚上,回到酒吧的草薙出云见酒吧的正门没被锁上,以为久生奈还睡在大厅,拉开店门进去时却没见到人,不仅向大厅内唤了一声。
“久生奈?”
空间一片静谧,没有人回答。
他手臂弯里搭着脱去的西装外套,另一只手拿着收拢的雨伞,见没人回应草薙出云慢慢地眨了眨眼,抬头望向楼上的方向,“是上去睡了么?真是的,也不知道看一下店门有没有锁帮我锁一下门。我这店里的酒可都是从国外运进来的,进货就要好几天,要是被偷了怎么办?”
嘴上随口抱怨着一边关上店门一边将雨伞放到伞架上,向室内走了几步,将手中的西装外套顺手搭上就近的沙发靠背,抽出一根香烟正要点燃,但就在这时店里的座机响了。
草薙出云举着打火机的手一顿,偏头看向座机的方向,他只好先放弃点烟,绕到吧台后去接电话。
“您好,这里是吠舞罗。”
“嗯?Scepter4?”一听到对面说明自己的来历,草薙出云便由衷的感到心累,和一股总感觉没好事的预感。
他接着电话疲惫的揉了揉鼻梁骨,但当对面说起久生奈的事时,他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谨起来,没工夫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事了。
当他面带严肃的挂断电话,听到下楼的细微动静时,下意识转头看向楼梯的方向,而他转过头去便看到栉名安娜站在楼梯口的阶梯上,手搭在扶手上望着他的这个方向。
“安娜?”
“出云,我醒来时便看到了这个……”安娜走下阶梯来到吧台前,一边说着一边将手心中的赤色玻璃珠摊开,将它面相草薙出云。
草薙出云低头看去,发现安娜给他看的这颗玻璃珠中间,裂开了一条长长的缝隙。
安娜盯着手心中的这颗玻璃珠不安的蹙了蹙眉,说:“多多良……那个时候,玻璃珠是直接整个碎裂了开来。”
“出云,久生奈她在哪里?”
草薙出云盯着那颗裂开一条缝的玻璃珠,半晌才无奈的叹了口气。
“久生奈她……”
医院。
入眼便是一片晃晃的雪白。久生奈醒过来的一霎时便怔了一会,脑袋里一片空白,没有落点的视线无意识扫到床边悬空的点滴瓶上。这时,她的眼中才慢慢凝聚起了光亮,昏迷前的记忆逐渐回归。
她微微抬头注意到自己手背上的针头,另一只手撑着床铺努力的坐了起来,途中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头晕了一下,不过缓了一会儿便没那么难受了。
她抬手摸了摸缠了她脑门一圈的纱布,低垂眼帘开始思考她现在的处境。咔哒一声,病房的门被人从外打开了,她闻声望去,便见到宗像礼司与淡岛世理,一同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见到她醒了过来,宗像礼司看上去并没有意外的样子,大概是料到这个时候她是该醒了,于是礼貌的慰问了一声。
“你感觉怎么样了,久生奈。”
“嗯,我感觉好多了。谢谢你,礼司。”久生奈的脸色看上去并不是很好,但对于宗像礼司虽是出于礼貌,但还是带有关怀的询问回以柔软的浅笑。
“是吗…”宗像礼司在久生奈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到她略显苍白的脸色与淡色的唇瓣微微停顿,没有多嘴询问便说起了正事。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体育馆那里,可以与我详细说明一下么?”
久生奈略微偏头,因为这个动作她搭在肩头的长发落下来了一缕,垂在了她胸前。对于这个话题,她慢慢的低垂下了眼帘,那如鸦羽般的眼睫毛轻轻颤了颤,似是在思考什么。须臾,她声音清冷的响起。
“可以。”
她抬起头,目光平静的向宗像礼司望了过来,“即便我不说,以礼司的能力,已经大致能猜到前因后果了吧。对此,我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
“嗯,大致是猜到了一些。”宗像礼司抬手轻推了下脸上的无框眼镜,“所以呢?你出现在那的原因是?”
“是因为一通电话。”久生奈两手交握在一起,盯着自己交握在一起的手,开始述说起之前的事情。
“电话?”
“嗯,是直接打到HOMRA酒吧里的电话。”
久生奈轻轻颔首,之后继续道:“电话里的人说他是Scepter4,他说,‘在体育馆,青之王要杀死赤之王’……便没有更多的了。”
淡岛世理蹙眉:“就这样?就这样意味不明,没有确凿证据的话你就——”
宗像礼司抬手制止了淡岛世理未完的话,他抬手摩挲了下下巴,对久生奈道:“应该不止如此吧,是什么让你判断这句话可信度如此高,让你不管不顾的直接冲进了被Scepter4重重包围的体育馆?”
他的镜片反了一下光,用着冷静的判断及过人的敏锐令他一针见血的指出其中的问题。
“你在那之前看到过什么?或者是听到过什么?”
久生奈合上了眼睛,将脸埋于胸口,交握的手也捏的死紧。
少顷,只听她微带着颤音的声音低低地响起。
“……King的达摩克利斯剑已经到达临界点了。在这样下去……在这样下去……King他……”
她蓦然抬头,向坐在她床边的宗像礼司猛的扑了过去,因为她的大动作针头错位被抽出了半截,但她没有在意输液管上倒流的血以及手上的痛楚,而是抓着宗像礼司的肩膀与他面对面对视,注视着他的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
“能阻止他的……只有你。”喉咙里就跟哽住了似的,发声都感觉困难。她想起周防尊远去的背影,想起那个似是而非的梦境。
“是你的话…是你的话……绝对会这么做的吧。”
宗像礼司低眼看着她,不由得想起过往历代赤之王与青之王。
宿命吗…?
也许是诅咒也说不定。
片刻的走神并没有影响到他的思虑,低垂下眼看着面前几乎快从病床上摔下来的人,他不仅抬手扶了她一把让她坐稳。
“针头错位了,我叫护士来给你重新扎过吧。”
就在他起身想离开的时候,久生奈抬手抓住了他的衣袖,力气不是很大,是那种一挣便能脱身的力道。他转身的动作一顿,看向因为低垂着头以后脑勺面对他的人。
可能是因为刚刚情绪过于激动的原因,她的声音变得暗哑起来。
“礼司你……是会……”说到一半,那后面的话她张嘴了半晌实在说不错口。
而宗像礼司也不用她完全说出口,便已经知道她后面是想说什么了。
他视线落向一旁,不知是以什么心情说出这句话的。
“毕竟我是青之王啊。”
他抬手轻推眼镜,向前走了一步衣袖从久生奈的手中滑出,他与淡岛世理一同走出了病房门。
“咔哒。”门合上了。
手撑着床铺低垂着头的久生奈静了好一会儿才缓慢的直起了身,似是终于感受到了痛觉,她低头看向自己针头错位的手背。
王…么。
*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宗像礼司偏头看向一旁背靠着墙面的人,“真的不进去么?”
伏见猿比古神情恹恹的抬眼望了过来,他直起了身。
“不需要。”
“是吗。”宗像礼司走向面前的走廊,略过了他的身前。
“如何?”伏见猿比古与淡岛世理跟上他的步伐。
“假借Scepter4的名义将吠舞罗的人约出,而且对方还是死去成员的家属……那么事情便很明了了,如果十束久生奈死去,在刺激赤之王的同时,还挑拨两个组织之间的争锋…么?”宗像礼司说着,低笑了声。
将本就关系恶劣的两个组织,更是推向了结下仇恨的程度。
“还有关于十束久生奈在前往体育馆的路上遇到的那场车祸……”宗像礼司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如果对方是故意留下那条信息,随后十束久生奈死在了路上……结果也没差。”宗像礼司考虑到这起事件的前因后果,眯了眯眼。
“过程不重要,只要让吠舞罗知道是因为Scepter4的缘故,然后让十束久生奈死便好了么……”伏见猿比古脸上的神色沉了下来。
“会特地做这种事的人…是无色之王么。”淡岛世理听两人这么一通分析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她道:“那么室长,十束久生奈的安危……”
“她不是有自己的氏族么,让吠舞罗的人来接人就好了。要是被吠舞罗误会Scepter4将他们的人扣压下来,事情将会又变得很麻烦。”宗像礼司说完便提起另一件相关的事。
“虽然可能多此一举…淡岛,你去查查那辆撞到十束久生奈的卡车,还有那段时间马路口的监控影像。”
“是。”
虽然可能痕迹都被人抹销了,但也不能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