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之记忆》月见月

34、红之记忆#02

　　所有拥有力量的人，都该凭自己的力量选择出路。这才是这世界应有的姿态。——比水流

　　＊

　　陪着十束多多良来到天台拍摄夜景，久生奈完全放飞自我的玩了起来，“好舒服！”吹着夜风，她舒服的伸着懒腰。

　　“久生奈你看，星星跟街灯都很美对吧？”

　　听到十束多多良的话，久生奈凑到了他身边和他脑袋碰到一起的看摄像机里的画面。“的确！”

　　“很挤啊，久生奈……”

　　“不是哥哥让我过来看的么？”

　　十束多多良温和又无奈的笑了笑，“今天与八田出去玩开心么？”

　　“开心！Misaki好好玩！”

　　“我不是说八田好不好玩……”

　　站在他们身后陪他们的周防尊注意到远方的红光，问:“那些红光是什么？”

　　“嗯？”十束多多良听他这么说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笑道:“啊，那些么？那是手机的光。”

　　周防尊抬手点了香烟，抽了起来。

　　“好像有个叫「蜡烛」的APP，能让手机发出红光。而那道光就算离得很远也看得到。”听了十束多多良的话，久生奈的眼睛一下子变得‘皮卡皮卡’闪了起来，“喔！就像红色的火苗一样呢！！”

　　“那是用来干嘛的？”周防尊以慵懒的口吻问道。

　　“用来对飞船打信号的。如果生活不如意，只要拿「蜡烛」对着飞船，它就会把人接上天，有这样的都市传说。”

　　久生奈:“诶～听上去很有趣啊！”

　　十束多多良笑眯眯的与久生奈道:“是吧！”

　　“那玩意是……”周防尊仰头望着飞船的方向。

　　“嗯，是第一王权者的飞船。”十束多多良低下头回答道。

　　“我只要像这样拍夜景，偶尔会遇到那些亮着蜡烛的人。我还挺喜欢听他们说话的。”

　　“我们平常总是自成一圈，所以听他们说话，就好像能窥探其他世界的奥秘一样。”他抬头望向天空。

　　周防尊问他，“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会点蜡烛的人多数都是因某件事而痛苦或是抑郁，只要一搭话，他们几乎滔滔不绝地诉说烦恼。”他回头对周防尊微笑。

　　周防尊注视着他，正要问‘这样有意思吗’久生奈已经上前从后面抱住了十束多多良，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疑惑问他，“这样有意思吗？”

　　多多良也没有挣开久生奈的拥抱，笑了笑，以被抱着的姿势带着笑音道，“说有意思，好像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但许多人一发泄完，表情就轻松多了。当然也有些人比较激进，说什么想要毁掉一切，或是希望世界灭亡之类的。”看着多多良比划着手，将场面变得更生动形象起来。从后面抱住他，看他表演的久生奈眨了眨眼睛，泄出了笑声。

　　“哈哈哈，好中二……”

　　“对吧？”多多良偏头浅笑。

　　“但是，正因为他们都狠不下心，才想逃离这个世界。所以，才会向飞船求助。”

　　闻言，久生奈的表情变得平静了下来，她唇边带笑的靠在了多多良的肩上，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周防尊呼出一口烟，“你也对那飞船有兴趣么？”

　　多多良回头看向周防尊，注视了他片刻再次笑了起来:“不，我只对有你跟大家在的这个地面有兴趣。”

　　久生奈像梦呓般的嘀咕了一声，“我也是哦。”

　　多多良微笑着抬手轻轻碰了碰，看上去快睡着的久生奈头顶。

　　“你对许多事物有兴趣，所以待在地面就满足了吧。”说着，周防尊将指尖的烟弹了出去，飞在半空中的烟自动被赤色的火焰燃烧至烬。

　　多多良带着久生奈慢慢的转过了身，将摄像机对向了周防尊。“没错，这个地上还有许多有趣的事物，只是King你没发现罢了。”

　　“我会把它们都带来给你看。”多多良笑着放下了摄像机。

　　周防尊:“不需要。”

　　“别这么说嘛。”

　　久生奈依然用着如梦呓般的语气道:“King不要，我要。哥哥记得拍来给我看……”

　　多多良无奈道:“要睡的话回去睡比较好哦，这里会着凉的！”

　　“我要哥哥背我！”

　　“真拿你没办法啊。”

　　那些「蜡烛」的光芒，不就像是插在城市这个巨大的蛋糕上么。

　　那时……要是她陪在哥哥身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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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生奈。”

　　接到草薙出云打来的电话的时候，久生奈还趴在家里的餐桌上等多多良回家。

　　“嗯…出云哥？这么晚了，怎么会给我打电话？”久生奈已经困的迷迷糊糊了。

　　但她隐约听见对面八田美咲的哭声，“Misaki？他怎么了，怎么在哭？”

　　“久生奈……接下来我和你说的话，你要冷静。”

　　草薙出云沉重的语气令久生奈的睡意散去，她从趴着的桌面上直起了腰。

　　“究竟发生了什么？哥哥那么晚了也还没回来……”

　　“十束他……”

　　对面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传来，接着电话的久生奈慢慢的抬起头来。

　　秒针走动时发出的声音，在这一片凝固的空间里，显得那样显眼。

　　“久生奈……”草薙出云站在久生奈身后，见她一言不发的站在十束多多良的尸首前，面含担忧。

　　半晌，久生奈扯着沙哑的声音开口:

　　“出云哥，为什么会这样呢……”

　　草薙出云见久生奈转了过来面相他，脸上的表情看的他难过。

　　“为什么哥哥他，突然……”久生奈紧咬着下唇，手心里攥紧了身侧的衣服。

　　“为什么……”她低垂着头压抑着声音，悬浮不定的情绪无法安放。直到一双温热的大手盖上了她的头顶，将她按入了他的怀中，久生奈睁开了眼睛。

　　头顶传来低沉而温厚的嗓音，鼻尖上索绕的是那人身上淡淡的烟草气味。

　　“想哭就哭吧，这里没有别人，别憋着自己。”周防尊的声音就像一剂镇定剂，安抚了她不安而惶恐的心。她眼角没有任何征兆的就流下了眼泪，久生奈抬手抓住了周防尊胸前的衣服，埋在他胸口大哭了起来。

　　“King……”

　　＊

　　关于葬礼的事宜，久生奈都交给周防尊全权负责了，因为她觉得，如果哥哥还在的话，一定也是这么希望的。

　　而周防尊选择了火葬。

　　他们选择在海边将十束多多良送走。

　　周防尊上前走到多多良的棺材前，看着躺在棺中的多多良，手里燃烧起赤色的火焰:“No Blood…”

　　“No Bone…”身后的赤族成员们接上。

　　随后在火焰燃烧之前，一同喊道: “No Ash！”

　　「No Blood！No Bone！ No Ash！」

　　哥哥，走好。

　　＊

　　“真美啊。不管谁是死是生，海总是如此超然，美得让人火大。”草薙出云站在周防尊的身后，望着海面如此道。

　　“我过得很幸福。”

　　“……这是那小子的遗言。”

　　草薙出云回过身，“你听到了么？”

　　久生奈望着他们两人，视线落到坐在岩石的周防尊身上。

　　King的背影，看上去是那么的孤独。

　　“……那些就到此为止了。”

　　周防尊从岩石上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

　　“那小子，十束他选择了属于自己的无悔一生。”

　　“我也要那么做。”

　　他走远了。

　　久生奈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表情难过。

　　自从哥哥死后，她只能每次都注视着King离去的背影。

　　King……已经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