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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   先知的眼光跨越到选民被掳的时代
      神的百姓 骨肉分离 沦落异邦为奴
      先知匍匐于神的脚下 聆听到神的旨意
      到我这里来 在末日我要叫他复活
      奴役已经结束 罪刑已经告满
      无望的赶赴光明
      分离的重回故土

      ·

      应急通道的红色标识在巷子里像魔鬼的眼睛,警笛不规则的叫嚣,从不远的街道传来,又朝着另一个方向拉远,飞奔而去。

      “哐当——”应急通道的门从里被推开,徐鹤山手里拿着垃圾袋,慢悠悠地向着巷子一头的回收垃圾桶走去。敞开的毛绒羊皮外套里是普通的居家服,脚上是一双棉拖鞋。

      兜头帽衫们没有任何行动,他们屏息凝视着这个不紧不慢的男人,有所忌惮地把手伸进衣兜,摸着那里的什么武器,警觉任何突如其来的攻击。

      一群逃犯,一个居家男人,对峙时竟然出现这样的反差。

      也许是逃犯们东躲西藏不愿意再引来警察,也许是面前的人实在淡定,叫他们无法立刻判断出对方的威胁性。

      徐鹤山连正眼都没瞧这些人,脚下的拖鞋和地面摩擦,发出飒飒的声响,在巷子里尤其大声。终于有一人忍不住,推搡他一把,低声骂道,“F***!你他|妈到底想干嘛?!”

      徐鹤山转身,垃圾袋撞着那人的腿,袋口松开,饭菜撒了那人一脚。那人又大骂了一声,挥拳就冲着徐鹤山脸上去了。

      其他人快速围上去。

      要么相安无事,要么灭口,他们先前的两个方案已经被迫已经指向了后者。

      徐鹤山被一拳打在脸上,向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嘴里立刻翻上腥味,他盯着那人看了看,似乎在等待什么时机。

      侧面一人趁机用铁棍敲在他的左侧肩膀上,巨大的声响,让地上已经昏厥的男孩幽幽转醒。他越过满地的垃圾,看到对面那个男人倒在地上,捂住肩膀,双腿蜷缩起来,似乎正在经受什么剧烈的疼痛。但是那个男人的眼睛分外安静,像是等待很久的猎豹,正在黑暗中观察他的猎物。

      其中一个人,从衣服下方掏出手|枪上膛,对准徐鹤山的头,食指扣动扳机。

      “Orlando,等等,”另一人拨开他的枪,“开枪会引来警察!你想让我们我们都完蛋吗?!”

      Orlando呸了一口,手枪转过来指着那个说话年轻人,“你他|妈给老|子闭嘴!刚刚在国会街扫射那些年轻人的时候,不是很兴奋吗?现在怂什么?怕进局子里吗?你个废物,滚开。”

      下一刻,徐鹤山像是终于等到了他要等的猎物——是一个红点。

      那个红点出现在握枪的Orlando的眉心,而旁边握着铁棍的青年的胸口上也出现了红点。徐鹤山整个人突然变得亢奋和紧绷起来,他从地面上转过头去寻找红点的源头。

      可惜,只来及估计出大概位置,面前的人已经在两声快速穿透声响起后倒在地上。

      Orlando血液从脑袋上的洞里咕噜噜地往外涌,徐鹤山起身走过去蹲在尸体旁边。对这些腥味,他有些恶心,但他仍然试图翻动Orlando的尸体,寻找那颗应该在附近的子弹。

      余下的几个人早就一哄而散,从巷子前后逃走。几分钟后,这片街区再次警铃大作。

      徐鹤山摸着地上的弹坑,继续判断大致方位,他知道时间不多,但是他不想放弃任何一点线索。

      子弹!只要找到子弹,他就能进一步知道是谁派来了杀手,是谁在跟踪他。

      叶钟阳躺在一侧,正好看见那两颗子弹。一粒只有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纯黑色,几乎很难和地面的颜色分开,但是正好落在他左手边几寸,刚刚撞击地面传来了清晰的震动;另一个则是完整的,有半寸左右,古铜色,上面有复杂的花纹,烧毁了大半。

      他不知道面前的男人,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开枪的人是什么身份、什么动机,但是他想,总归是这男人救了自己。其实也不算救,至少自己不用那么狼狈和痛苦的死了。

      他轻轻动了动食指,敲击地面。那男人立刻抬头向这边瞥了一眼。

      最初徐鹤山以为那男孩敲击地面是想引起自己注意,并求救,但随即他发现了那手指附近的子弹。男孩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另一颗。

      男孩的眼睛里虽然没有任何神采,但却莫名让徐鹤山捕捉到一丝柔和,像是生命走到最后的一刻,终于向世界和命运屈服,遵从神的安排,又像是罪行已经赎完,终于走完痛苦的一生。

      警笛声越来越近,似乎就在前一个街道。

      徐鹤山走过去,将男孩横抱起来。

      很多年后,男孩回忆说,那拖鞋摩擦地面的飒飒声,是他听过最悦耳的声音。像是神轻轻摇动翅膀时候带起风的声音。

      很轻,徐鹤山想,竟然比自己想的还轻。

      男孩非常吃惊,不住地颤抖,他的眼睛里是疑惑和对未知的恐惧,但忍不住又生出一点,希望。叶钟阳想,一个人要在十八岁的时候,从从容容放弃生命,大概是不太可能吧。一旦有一星半点的光,他都本能地想要抓住、靠近,即便他也明白,有时候这叫飞蛾扑火。

      徐鹤山的心跳沉稳地从左耳传来,不过大概因为负伤负重又要快速离开现场,本来平缓的心跳开始加速,头顶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偶尔他不得不停下,大口吸气,一只膝盖轻轻弯着,拖着自己的背,容许他的手稍微放松,然后重新把手臂移回膝盖弯,咬牙向上提起,抱着继续移动。

      叶钟阳的心跳渐渐平缓下去。他能闻到男人居家服上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Morning Rain,很熟悉,以前偷偷去姐姐家时候,她身上也会有这种味道……那时还以为是抹了香水去和哪家的男孩子约会。

      ·

      彷徨于世祈妄为何
      恍然不觉已入深山
      众神来往 云霄彼端
      晨星在位闪耀生辉

      是一首日文的歌曲,徐鹤山把男孩费力挪到床上,才从外套里掏出了手机,“Michael”

      “是我!Sam老兄,你没事吧?”

      电话那端,似乎从一个空旷的环境移动到了某间屋子内,木质地板吱呀响了一阵子,接着是皮沙发坐下去的一阵压缩声,“喂喂?在听吗?嘿?”

      “我能有什么事?”

      “你不知道吗?现在新闻正在播报啊,今天晚上七点时候,在Galveston street和国会大街方向,发生了□□枪战。后来这伙人逃窜到M street NE那边被抓捕,带回警局了,但主要嫌疑犯Orlando和他的弟弟萨库恩·卡特逃脱。我的天啊,怎么在国会附近发生这么可怕的事……离我也很近,幸好你送我回家……”

      “Orlando不是上周新闻报道的在酒吧里开枪打死人那个?不是被警方带走了吗?”徐鹤山装作毫不知情,故意提高了声音,一面应和对方,一面从一堆杂物里翻出了医疗箱,拨弄锁扣打开。

      “Orlando他们应该是□□吧,也许是对警察施压了,”Michael说道这里时,听到听筒传来指节活动的声音,“Sam,你还好吧?”

      “想想,美国也许还不如中国,谁知道那些上位者有没有得到□□支持呢?”徐鹤山说话有些夹枪带棒,不过考虑到Michael家也许有人在国会工作,他话不能说得太绝。

      “Sam, 你总是喜欢一竿子打死一船人。”这是Michael从中国同学那里学到的新俗语,用得还不赖。

      “行了,既然你没什么事我挂了。”Michael见对方没事,也不想热脸贴着冷屁股,悻悻然准备挂断电话。

      “Michael,抱歉,如果你家里有人在国会工作的话,我并不是有意……”

      “行了Sam,不用道歉,每个人都可以有话语权。……还有,你也不用…试探,……我是说,我父母确实都在国会工作,我想你多少猜到了,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想邀请你来见见我的家人。”

      两人再次沉默,不久Michael那边似乎响起了敲门声,徐鹤山先挂掉了电话。

      对面黑漆漆的公寓,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刚刚里面就藏着两个人,两个杀手。从子弹来看,他们并不是一伙,但是相当默契,同时开枪,击中不同的人,迅速撤离。

      一封家族代码的邮件;一个紧随而来的电话。绝不是巧合。

      徐鹤山没来得及做更深入的思考,床上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他才想起,今夜还捡了一个男孩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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