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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得而复失 ...

  •   庚寅•寒露•残月山庄
      “出去!”一声虎啸,将庄内的鸟儿惊起大片。
      蓝幻门外苦笑,这是庄主新近添的习惯,清晨例行一吼。
      许久罪魁蹦蹦达达的从屋里出来,与以往无异,手中提着个水晶桶,脸上略显疲惫,这天刚放亮就来捣乱能不累么,蓝幻上前将桶拿到自己手里。
      据老爷自己讲,这近一个月小至就是进去屋内屋外洒水。
      为什么呢?没人知道,不过老爷越来越有气势的喊声,让全山庄的人都安下心来,KIKI夫人的离世,五夫人的失踪,真的需要老爷重新振作起来带着大家恢复山庄往日的气氛。

      “五夫人不在,你还淘气?要淘气也得省省力气,拿个能把自己装下的桶沉不沉?”蓝幻并没发觉自从二庄主交待他成为五院的护院,自己已经像个老太太絮叨个不停。
      “小、小至?”不知是不是听烦蓝幻的多话,小至面无血色地栽倒在蓝幻身上。

      “为讨厌的人耗费灵力?”残月坐在床前低问。
      还有自知之明,小至咳了一声,闭上眼睛瞧都不瞧他。
      “你每天看似无心的洒水,实际是上古安神的阵法。”残月想问出答案。
      小至翻个身,顺手用枕头捂上耳朵,留个后背给某人继续碎碎念。
      “紫儿在哪里?你一定知道,告诉我好不好”放下身份的乞求道。
      小至猛然坐起,残月虽吓了一跳但也欣喜过望,他期待的等着他想要的答案。小至看看残月对蓝幻使个不耐烦的眼色,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送客。
      蓝幻面露尴尬,他该听谁的?
      残月深吸气,告诫自己要冷静,他不能对一个孩子发脾气,事情急不来,可胸口还是瘾瘾作痛。
      “那你好好休息”残月见小至又钻进被里,悻悻地离开,走出院门才惊觉那是他的屋啊?为什么离开的是他自己?

      山顶的雾仍未散尽,五院若隐若现如紫的行踪般似触手可及,却遥不知距,残月信步而上,来到门前却俳徊数久才推开大门迈入院中。
      穿过药圃,来到湖边,寒意袭袭,他不懂紫明明是个极怕冷的人,什么原因让她执意在这寒水中央建起一处水谢,供日常之用?
      他慢步至三楼,推开窗坐在紫喜欢的位子,眺望整片院落,熟悉的景致,没有了熟悉的人,一切变的陌生,残月的思绪飘远-----

      癸亥•惊蛰
      “这山最高之处无尖,只有一处湖泊,终年水寒、烟雾缭绕。”残月指着悬于墙壁上的地图由下至上的为紫讲山庄的概况如同一个孩子般急于将自己最好的东西显于人前。
      “那地儿我要了”紫纤手一扬,银针正中图上的碧蓝,她笑的明媚,眼睛中闪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那里位于山庄之颠,若要窥视他人踪迹易如反掌,我已立为禁地,就算是我也不得擅入”残月温和的回复,他不想破坏这难能可贵的气氛。
      “不得擅入,又不是不许入,我只问你谁可入得?”紫微扬下颔,眼中尽是傲睨之态。
      “三人。”残月不想就此再谈下去,简洁的回答。
      “大庄主。”紫拿出一根水葱般的玉指。
      “恩!”
      “你。”紫拿出二根手指。
      “恩!”
      紫的第三根手指伸到残月的眼前晃晃,问道:“KIKI姐姐。”
      残月心下不得不佩服紫的聪慧,前两人好猜的很,最后一个她偏偏猜的是KIKI。
      “是也不是?”紫从容不近地问。
      “恩!”残月点头,目光中满是赞许之色,又问“你为何不猜是瘾月?”
      “我都不得擅入,何况是她?”紫淡淡地笑,语气轻松。
      “KIKI是我的妻子。”残月不知为何要如此解释。
      “妻子可入得?”紫儿眸光一转,直直的望向残月。
      “不是不屑入主宫门!”话一出口,残月愕然,他以为往事随风,不想自己仍未放下。
      言以至此,料定紫是不会屈于人下,列位东宫做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母,她都不肯屈就,何况是隐于山中做无名之人的妾室。
      紫来到地图前,抬手将插着银针的那片图扯下攥在手心,笑容炫目:“登顶之日便是我出阁之时。”
      一滴、一滴的血珠碎于尘埃……

      癸亥•农历二月十五
      为一处院落搭上自己的一生,残月以为紫只是年少气盛的冲动之举,竟未想到她言出必果,真的做了他的夫人。
      依照紫的意思,一乘软轿送到峰顶,繁琐的仪式一切皆免。

      朦胧的月影下紫一袭白衣,长发散落于胸前,孑然立于空旷的院落,仰望夜空,忽然天上的繁星化成KIKI充满疼惜的泪容,清晨奉茶之际的那句“今后你好自为之!”紧紧的扼住她的心。
      好自为之,姐姐这句话好重、好重 ̄ ̄
      “紫儿。”残月扶上紫的肩头。
      紫回眸,呵 ̄银发、白衣,她笑意渲染,恍惚间忆起从前。

      随残月回到屋里,正中央的桌上摆着一套银制酒具和四坛梅花陈酝。
      紫拦住要斟酒的残月,她亲自将酒斟满,碧绿的浆液散发醉人的香气。
      “你可许我男装示人?”紫双手执杯。
      “许!”残月接过一饮而尽。
      “你可许我悬壶济世?”紫双手斟满第二杯。
      “许!”残月再饮 。
      “你可许我永不侍寝?紫双手斟满第三杯。
      杯落,
      无言。
      良久,
      残月慢语:“你若悔言,我亲为卿宽衣 ̄”
      紫,
      微笑,
      允诺。
      “我们击掌为誓!” 残月率先伸出手,目光坦诚。
      三击掌,残月、紫四目交合,相视而笑。
      “紫儿,让我替你束发。”残月牵住紫的手。
      紫默许地随他来到妆台,残月执梳轻柔的梳理她的长发,镜中映出紫的娇羞,残月的眷恋。
      残月只是将紫的发用丝带笼成一束高高的置于脑后。
      未见灵蛇鬓,但见少年郎。

      “此去一路顺风 ̄”残月拿起桌上的两坛酒。
      紫接过一坛,饮尽。

      子夜。
      紫退去罗裙,
      换上儒服,
      离开山庄。

      紫儿,第二次离开我是为周游天下。
      这第三次呢?你可是求执手天涯?
      你会不会突然回来?就像上次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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