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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   处于乱世,他现在唯想生存。明明活着是这么痛苦,他有时候也在想,死了便一了百了,就不必受苦了。
      但他啊,还是想活着。
      想念那荤食,甜食,经书,夜景,美人。虽然无依无靠庸庸碌碌的日子,杜渡爱才子佳人的浪漫故事,曾经也向往之。
      这么想他更想哭,所以他就不想,也逼迫自己不能想了。
      来到北方他就受寒了。这一路,有些人死了,他幸运的还活着。
      别人都不敢靠近他,怕传染,还好他只是流鼻涕鼻子冻得通红而已,不然,他便要像那些因伤病不能劳作的人一样被抛弃,离开了队伍,在这冰天雪地的荒野存活的几率几近于无。
      当兵嘛,就是这样的,今天活下来就是一天,拼了命也要看到明天的太阳。
      但这话不是从他口中能说出来的。
      军营里苦,粮食难吃,作息不算规律,往往意志不坚强的人很难在这样艰苦的环境生存下来。
      杜渡想死,特别想,又特别想吃,他想当个饱食鬼,之后他下了决心,这是他死前最想做的。
      等大部队来到疆界的时候,人活的希望还是大大增加了,虽然死亡的阴影依旧笼罩人们身上。
      他们这些人刚来,前方战事还未平息。他们被编排,问年龄问有无长项,一个一个都必须如实供述。
      杜渡不想上战场砍兵杀敌,便哀求起编排事务的军官让他当个炊事兵。那军官早已看惯,一言不发,神情冷漠,朝手下使了个眼色,杜渡马上被旁边的侍卫蛮横地提走,踢出了营帐外,当然,杜渡是最后一人,因为那名凶神恶煞的军官说了,如若不服从安排,即刻斩首。
      有些以保家卫国为荣的兵最为厌恶孬种。
      杜渡在军营里不好过,他总被欺负。
      那一日,接近崩溃的他想死来着。
      但老天却像是给了他极大的恩惠,让他遇见了东幽。
      他偷跑出来的,擅自出了兵营,便是逃兵,而逃兵的下场……呵呵,内心是凄苦无比,反正他横竖都要死了。
      他跑到后山的一处湖泊,急急忙忙把身体扎进冷水里,湖水冷透身心,寒凉沁入体内,他想,怎么死也这么痛苦啊!
      哗啦哗啦是划水的声响,那是他还有意识前听到的。
      这一觉是这么多天来睡得最好的一次,等到他醒来,发现自己□□地在被子里,周围很暖和,还有灯光,还有一些如狼似虎的人。
      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坐在床沿背对着他,披肩散发,穿着白色里衣,但仍能透过布料看得出他全身紧实肌肉所带来的力量感。
      \"将军,人醒了。\"围在东幽旁边的都是他的心腹下属,都是一群骁勇善战的精英,就是话特别少,所有人都带着压迫性紧盯着杜渡。
      东幽回头,看床上的人正用恐惧的眼神瞪大眼睛看着他们,人在恐惧时会扩大瞳孔。
      东幽无疑是所有人里长得最好看的,年纪和他差不多。
      但人与人的差别却可以差之千里,有些人,你不服不行。
      \"你醒了?\"东幽把手中的阵法图交给下属,侧身面无表情的向他靠近,捏住了他精巧的下巴,微眯眼眸:\"你是谁?\"声音低沉冷淡,眼睛里的光像捕猎的狼。
      杜渡感受到一股由内而外的莫名恐惧感,身体感受到危险的信号,想要逃走,但是男人的力量很大,他动弹不得,只能被迫看向东幽那双狼一样的眼睛,杜渡由心而发的惊恐。
      \"他叫杜渡,兵营里的病秧子,早有耳闻了。\"站着的七人中有一人替杜渡回答了。
      都说闻名不如见面,事实上,这里谁都认识他,因为他是个孬种。在血气方刚的兵营里,他们当中也有一些在他们眼中看起来就像娘们一样的异类,杜渡可能就是,所以他备受欺负。在娘们一类的小兵里杜渡算是颇有名气的,因为杜渡生得好看,明明是个男人却每天都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男人们总觉得杜渡是在勾引他们。
      军营里也有不少喜爱这样的柔弱无骨的男子的。
      \"那他是怎么跑出去的!\"靠东幽右侧的一谋士道。
      这话是在说其他人的办事不力,竟能让人钻了管理的漏洞跑了出去。
      杜渡的脸刷的一阵发白,苍白的面孔和无神的双眼,像是个准备接受死亡宣判的将死的心如死灰之人。
      没人愿意回答,没人敢回答。
      “既然是病人,那他可不能靠近将军您啊。”谋士道:“现在的将军是整个军队的重心,外有敌军,内有不稳定因素,稳住将士们的一致对外的决心是重中之重,不可一时大意,将军自然最好不要靠近病人,免得也被感染了。”
      杜渡害怕地身体不停地颤抖,东幽深邃的眼睛深不见底,不怒自威的压迫感袭来,眼前的人让他控制不住的抖,他们知道了他逃跑,按规定是要斩首示众的,此时他已经惶恐。
      \"我叫人把他带出去。\"还是副将曾参看不下去了,叫外头来了个人,想把杜渡带走。
      东幽放开手看着人把杜渡拖起来往外拖出去,道:\"给他件衣服。\"
      杜渡又被带到了军营,继续受尽折磨。
      杜渡被打的鼻青脸肿,他埋怨着老天为什么这么讨厌他,这么折磨他,不给他去死。
      恍惚间,身上却停止疼痛了,声音静了下来,营帐外有人进来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后面还是他形影不离的下属,逆光而行的人看不清阴影下的人脸和表情,营帐内顿时鸦雀无声。
      杜渡艰难的抬头,张了张口,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一阵眩晕过后晕了过去。
      等到他醒来,发现自己在病床上,又等他伤势好些了,老军医仇大夫说让他留下来帮忙。
      在仇大夫手下做事总被骂,但不会有人打他了。
      前方战事一直没有消停,仇大夫医术高明,一直被安排给东幽疗伤,作为助手的杜渡就是忙前忙后的协助仇大夫,还能听到疗伤中的东幽和他的心腹们商讨大计。
      杜渡感觉这样的变化让他糊里糊涂的,但不敢问一句,只是小心翼翼的过着每一天。
      那一日,东幽受重伤,他还未睡下半刻钟便被他的下属抓进了营帐内。
      杜渡从没看过那么多血,浓腥的血味和刺眼的红色,惨烈的伤势,军营里的气氛更是无限的压抑,每个人都是沉默不语,闻到血腥味道他立刻吐了出来,也立刻被踢了出去。
      杜渡只能爬回来,求人给个机会,他知道如果不救人,那他也会没命,那些军人都是死心眼,之后必定不会放过他。
      又心里默念着将军啊,求您给我们活下来,不然那之后又有多少人因你而死!
      杜渡的手已经颤抖不止,手里的止血擦药换布动作却一刻不敢停下来,眼眶里的泪水因为自己的不争气而泪如泉涌,不敢怠慢,咬住嘴巴,甚至不敢发出一丝绝望的声音。
      营帐内人进人出,忙忙碌碌,仅偶有一两声吵闹,是仇大夫怒骂手下的人动作太慢的声音,这手术从晚上做到第二日晚上,所幸的是人总算是给救回来了。
      全军人员只能等待东幽醒过来。
      仇大夫被毕恭毕敬地送走,但杜渡却要留下来看守,只因他是仇大夫的助手,杜渡心里愤愤不平地喊道,魔鬼,都是一群魔鬼,觉也不给他睡!
      营帐内的人陆续地走光了,只留下他一人守着,守了几分钟,杜渡便在桌上睡着了。
      不知道东幽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他这个人顽强的很,做完手术没多久意识就醒过来了,但是他并没有出声,第一眼便看见背对着他坐在桌前打瞌睡的杜渡。但是他并没有叫他。
      一旁的杜渡做起了春梦,流露出下.流的笑容,做梦做到了美梦,嘴里又说道:“我要吃糕,我要吃糕。”猛然梦的画面一转,眉头一皱,梦到了不好的事情,又被吓醒了。
      东幽伤势较重,军营内需养精蓄锐,全军处于备战之态,以防止敌人突然间的袭击。
      杜渡日夜为东幽换药,这些时日,东幽近身的人都习以为常了,虽然依旧把他当个透明人,却不那么轻易斥责他。
      那一日,杜渡送药到将军营中时,里面还有个女人。
      身在军营里的女人,她们的生活非常犹如活在地狱之中。这军营里的男人热血方刚,上过战场的人多少有些心理疾病,身边的人来往也频繁,疾病预防也轮到她们,这残酷绝望的生活过不了多久她们就会被活活折磨致死。
      战场上每日都有伤亡,而国与国的纠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停,漫长战乱久到杜渡觉得就像是漫天飞雪的冬夜一样,压抑到极致,在没有得到解脱之前尽是昼夜交替的煎熬,其他人何尝不是如此,乱世艰难,能活着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杜渡把药碗给打碎了,他呆愣站在原地,几个小时的辛苦算是白费了,他羞红了脸,耳中不断地传来不该听的。
      他是来送药的,但没想到却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一时间让他慌张无措,进退不得,被门卫拉走时也忘记叫一声他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
      军中物资匮乏,有时丢了一些名贵草药就要被打死,杜渡和俘虏关在一起。他亲眼目睹行刑的恐怖和残忍,捂着嘴,感觉胆都要吐出来了。这种炼狱般的生活真的不如死了好。
      等女人被带下去,东幽才有空去看看那浪费药材的人。
      等杜渡被人带出来,呼吸到冷冽又清新的空气,他立刻痛哭了出来。绝望过后心中是重生的欣喜和悲哀。
      杜渡被拖进了东幽的营帐内,帐内寂静无声。
      人退下了,只留下他们两人。
      东幽还是坐在床边,上半身缠着大面积白纱布,身材强壮而结实,俊朗,男人味十足,披头散发也不能掩盖他天生的王者风范。虽说身负重伤,但杜渡看他一点也没有显露出来一分的脆弱。
      杜渡跪地拖着身体走到东幽面前,求东幽原谅他,他涕泪横流哀求着眼前坐在床上看着兵书根本不看他一眼的男人道:\"将军,大将军在上,原谅小民,原谅小民吧,小民以后不敢了……\"他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大堆求饶的话,大胆地扯着东幽拿着兵书的手。
      他可能不知道贱民是不能触碰位高者的身体的,遇到心高气傲的那可以赐他死罪,可是,看看他的样子,怕是他已经为了活下去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东幽脸上面无表情,内心却早已经有了判断。
      眼前的人被一身灰色囚服包裹着一副孱弱的身体,原本肤如凝脂的脸颊比之前更加的消瘦,抓住他手的爪子如同枯枝一样,凌乱不堪的头发披散着,丑态尽显,表情十分痛苦,唯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即使在哭红肿来双眼,颇有一丝妖媚。不知怎的惹得他难得的心生怜惜之感。
      奇怪的很。第一次见到杜渡他就觉得很奇怪。
      杜渡忍着膝盖被地下沙石磨砺的痛,哀求眼前这个在他看来很凶,很冷酷无情的大将军,只想求得一线生机。
      东幽只是看了一眼杜渡抓着他的手,便把人吓得放开了,身体不停地颤动着,感觉他这一眼就把眼前这个瘦弱的青年吓得魂不守舍了。
      东幽觉得很奇怪,便问:“那一日你不是寻死来着,怎么,你现在又不想死了?”东幽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十分好听,每一句话都像是十分深情而高贵的王子所说的,因为如此他一说话总惹得男人女人们春心荡漾。
      这也是他不常多说话的原因,也可能只是他习惯独自沉默地思考。
      杜渡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还是有些害怕的说:“……小民,不想死了。”
      东幽眼里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他说:“哦?”
      杜渡此时还没发现东幽的变化,低着头,直到他的下巴被一只手生生钳住,逼迫他痛苦地抬起头来直视面眼前美丽得一塌糊涂的人,这种美丽是来自豪迈的北方男人骨子里透出来的一种野性美。
      杜渡此后再也没有见过比眼前这个人还要美的人了,像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雕琢出来的艺术品,美得让人心颤,他机械的闭上眼睛不敢直视东幽。
      “难道你连自己处于什么处境也不知道吗,竟然让我放过你?”东幽带着一丝威胁的语气道。他生来力大,捏着这么一个胡子拉渣的青年下巴,轻松可以让他的下巴脱臼。
      杜渡疼得说不出话来,在东幽身.下挣扎着,痛得眼泪流了下来,只能断断续续地说:“将,将军饶命……”口水呛住了他,不停地咳嗽,又两眼泪汪汪脸色涨红,无助挣扎着,“咳,疼,好疼,救命……”
      东幽眼睛一闪,松了些力度,竟被杜渡痛苦的模样而产生了一丝动摇,他问:“你是谁?”他觉得自己对这个人产生了一些奇怪的怜惜,这让他惊讶。
      “咳咳咳,将军,我叫杜渡……”他抓着掐住他脖子的手,脸色涨红。
      “……”东幽将军听了略迟疑,他又问:“你从哪里来,你知道了什么?接应你的人还在军营里吗?”
      “将军饶命!我是被抓来的,不知道什么接应的人,咳......我,我不是细作!”杜渡总算是明白东幽原来是在怀疑他的敌军派来的卧底,大声地想要说明自己的清白。
      “你要我如何相信你?”东幽自然是不会轻易被说服。
      杜渡都要哭断气了,害怕东幽下一秒就会一剑,不,只是一只手就能把他脖子扭断送他上路,只有哭诉着:“将军,我,我真的只是被你们抓来当兵的……呜呜……小民真的冤枉呜呜……”
      东幽受够了他哭哭啼啼的模样,便放开了手,也被杜渡软弱无能,哭起来像女人的矫情样惹得浑身没劲,不满的对坐在地上的人说:“住嘴!”
      杜渡很快停止了哭泣,但是还是因为很害怕,不能很快地止住哭啼。
      东幽揉了揉眉心,想着怎么会遇上一个如娘们一样的家伙,东幽不自觉的用对女人的语气,淡淡对杜渡道:“不许哭,不然杀了你。”
      上一秒被呛着的杜渡立刻停止了,只是控制不住打哭嗝。他觉得无比委屈,怎么自己就被人当成了投敌叛国的人呢?
      营帐内,两个人沉默了许久,气氛诡异。杜渡只要动一下下,他就觉得自己可能会被杀死,所以他跪着,忍着冬天的寒气一动不动,十分乖巧,偶尔会偷偷看一下正看着兵书边走动转悠的东幽。
      东幽什么命令都没下,他早已打消了杜渡是奸细的想法,因为这个人就是一个软骨头窝囊废,当间谍的人应当是一个意志坚决有心机的人,敌军是不会这么傻的,加上这些日,并没有发现他和什么人有过长时间的交谈或是做出奇怪的举动,这种想法可以说是不成立的了。但还是不能肯定这军营里是否还有奸细隐藏。那一日见到这个杜渡的时候实在是太偶然了,他怕牵一发而动全身,令他不得不防备心起,暗中调查了一番,虽然并没有发现什么。
      那就先把人放了吧,东幽想了想,不觉头又隐隐作痛。
      他从来没遇过这么能哭的男人,在男人堆长大的他,连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想放人,可是他还是做了,他告诉自己把他放在身边或许日后这个男人会有用武之地,况且现在杀了也无法达到警示的目的。
      那日之后不久,军营里的人都流传说,私自逃跑的窝囊废被抓住,还被将军宠幸,当了暖床的男宠,没人可怜他,只是暗讽他原来早就想好攀高枝野鸡当凤凰了。
      杜渡有口难辩,他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了。
      起因不过是将军头风发作,他还恰好被喊去送药,被头疼不已的东幽一把拉住,倒在东幽床上,手中的药还洒了,他害怕的不行,但是已经被头痛欲裂的全身不停地发抖的东幽抱紧了身体,他不敢动,也没人敢拉他一把,后来,他就这样被迫跟东幽睡在了一起……第二日醒来,东幽便让他去浣衣。
      他得了令,找到女人们浣衣的河边,忍着一群女人的视线尴尬的寻了处地,无比郁闷的捣衣,近来几日都是如此。
      这日,他正捣衣,一个陌生女人不知道哪里跑来的,二话不说地把他毒打了一顿,接着就被几个男人拖着带走了。
      莫名其妙挨了打之后他才在其他人口中得知那个打了他的女人原来是服侍东幽的女人,再此之前都是她为东幽浣衣的。是杜渡抢了她的工作,让她只能去洗其他人的衣服。
      军营里的女人如蝼蚁,如若被抛弃,她便要被送去当营妓,那么离死也不远了,军妓只服侍高级军官,平常她们身边接触的人不算多,而营妓就不同了,是最下等的地位,供营中士兵享乐,只有不被军官喜欢的会被送去,结果不言而喻,日子好比从天上掉在地上。
      杜渡觉得杀了人,内心无比愧疚,他不知道自己竟然无意间夺走了一个人的能活下去的希望。他扔下了衣服,不顾一切地往他们离开的方向疯跑过去,但是那一群人找不见了。他跑回军营,门外的门卫没有拦他,他跑了进去,东幽站在门里面,男人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来,坐在床塌上,看向杜渡。
      杜渡跪在东幽面前,哀求他给那个女人一条生路,“将军,求求你让小云她继续服侍你吧,求你了……”
      东幽觉得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杜渡像疯了一样,竟然哭着哀求他让小云继续待在他身边。
      东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早上小云一来,他便没有多少兴致,只是跟小云说下次不用她来了,他脑中想的是杜渡,想着让小云服侍其他人,以后就让杜渡服侍自己吧,但是他还没找到理由让杜渡成为他的人。
      看着杜渡伤心难过的模样,东幽低着头对上杜渡的眼睛道:“小云她有去处,你不必……”
      “将军,你是想把她送进地狱吗?她会死的,她真的会死的!”杜渡此时思绪混乱嘴里反复的说着这句,好像特别特别的严重。
      但是东幽不明白,因为他不知道如果小云被送去兵营,那么承受的痛苦会加倍。
      “将军,求你了,求你了。”杜渡继续向东幽哭求着,他无法忍受一个不满十六岁的女孩因为自己被送去被人糟蹋,明明活着已经够痛苦了,能选择一个好一点的生存方式是不容易的。
      东幽有些急了,蹲了下来,皱着眉头道:“你求我也于事无补,我说了的话,便无法收回。”
      “她会死的!”杜渡摇头说,其他人他无能为力,但却不想让有人因他而死,他没办法,只能跑来求东幽了。
      “她不会!”东幽附身用手揩去了杜渡脸上的泪水,说:“我不会让她死......前提是你必须当我的人,你可愿意?”东幽说了一个无法收回的承诺,“你如果答应,我可以把她送给沈卫做妾。”想让杜渡以这种方式待在他身边,这理由在外人看来既荒唐又莫名其妙。
      “好,只要你答应我让她活着。”杜渡很快地答应了,只要不用牺牲其他人,其实他并没有深入的思考他为什么可以让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处处关照他。
      东幽虽然没有透露出情绪,但他还是有些震惊的,杜渡比他想的要坚强,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说:“那你现在就把衣服脱了……”
      他明显看到杜渡抖了一下,东幽暗暗笑了一下,觉得自己确实是疯了,还想照顾一个懦弱鬼的想法:“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他想跟杜渡说小云会被送给副将军沈卫的,他不需要为此做任何事。
      但是杜渡像是没有听见东幽的话一般,默默地解开了上衣,衣服顺着肩膀滑落,裸露出一片刺眼的白皙肌.肤,直直的暴露在东幽眼前。
      东幽不说话了,他想,这是他自愿的。他一把抓起杜渡的身子,抱起来转身走向床的方向。
      杜渡是知道男人和男人如何行房的,因为他从小就生活在□□的的环境里,他的哥哥为了让他清清白白的做人而牺牲自己做起青楼的小馆,那时候年纪尚且幼小的他被哥哥藏在房间的柜子里睡觉,这样得日子持续到哥哥能供他上得起私塾的时候。
      所以,杜渡是知道男人和男人是怎样行房的,而东幽却不甚懂得。
      东幽只能抱着一具瘦弱得躯体,但却第一次知道要疼惜一个人得感觉,过后连他自己都感觉到惊奇。
      作为一名将军,是不能够把更多的感情倾注在感情上的,必要时他们需做到断情绝爱。因为他的爱必须毫无保留地奉献给哺育他的国家和人民。
      翌日,杜渡醒来时,东幽已经离开了,他从床上爬起来,被被窝外的冷气侵袭,整个哆哆嗦嗦地缩回被窝,只能躲在在被窝内穿好衣服。
      杜渡走出昏暗的营帐,冷冽的清晨的空气扑面袭来灌入鼻腔使人清醒起来,云层虽遮盖住太阳,但是此时的天空是明亮的蓝色,万里晴空,风雪已停止,空气里都带着令人心情愉悦的气息。
      远方的操练场上,东幽一如往常一样巡视整军,操练场上的士兵已经鼓足了士气,喝了一碗酒,随之怒喝着摔破酒碗,东幽侧身上马,带头领军向着前方敌人的方向前进。
      前方的道路凶险,地上的脚步却毫不犹豫地向前,战场上是抗争与拼搏,在无数次惨烈厮杀中走出来的将士眼里的阴霾经过残酷的洗礼过后都化为一抹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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