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传》杜渐狂

8、第八章

　　“别看了，我送你一程。”我是个正直的神仙，可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

　　于是，我不由分说抱起他径直送进屋里正生育的妇人腹中。

　　那妇人脸上香汗连连，在稳婆的帮助下依旧艰难地喘气。

　　气氛很紧张，因为仙界和人界的界限，他们都没有看见我。

　　我不禁想，我在未昏的肚子里的时候，想必也就是这么一会子的功夫，竟然就欠了未昏的因果，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如果不是凡间的傅家夫妇死得早，因果轮回，我现在可能也就是暴尸荒野的一块石头。

　　这样想着，我顾念起和狗嫌的有些交情。

　　正好闲来无事，我就决定等他生下来，不过一刻钟时间，就听见房间里传出婴儿的啼哭声，

　　“老爷，恭喜老爷，是个千金。”我听见稳婆的声音，只觉得十分惊奇，原来狗先生想要做女人。

　　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不过再想的话，也在情理之中。

　　我以为他喜欢雄性，是个不啻世俗眼光的人。

　　但是这一世，他或许想把事情都变得简单一些，这无疑也是个好办法，以后，至少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喜欢男人。

　　我正要走，就听见那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声嘶力竭哭喊着：“姐姐，姐姐！”

　　旁边的下人再一次快跑出去通报血腥的房间外那个坐立不稳，看上去不算老的老爷：“老爷！夫人她血崩了……”

　　那俊朗模样的老爷险些栽倒，在下人的搀扶下站稳后，就一脸凶相进了屋，看样子不像去照看亡妻，更像是去找麻烦。

　　啧，世道险恶，身世还挺凄惨。

　　我是搞不懂狗先生的想法了。

　　可能留给他挑的身份太少了吧。我不禁唏嘘。

　　“这下你满意了吧！”我还没唏嘘完，又听见那个司先生的声音在整个宅子里回响着。

　　“九娘！想不到你有这样狠的心肠！你以为害死晚娘，我就会对你另眼相看，娶你进门吗？那你未免太小瞧我司洗了！”

　　原来是凡间最近流行的宅斗戏码，但凡蹭过花本子的人都清楚这种类型故事的特色。

　　令我没想到的是，那个看起来年轻漂亮的九娘还是个狠角色。

　　“姐夫，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也不会信我了。”那女子年轻的声音里掺杂着不符合年纪的凄凉。

　　“但是！她是我亲姐！我再怎么也不会想着去害她！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嫁给你！”

　　我从窗缝里看进去。九娘瞪着大眼睛，像是打算要走，长得十分清秀可人，脾气又爆，倒十分像个正面的人物。

　　“晚娘！晚娘都已经走了，是黑是白还不是你说了算！”

　　司洗闭上眼睛，抹了一把泪，几乎快坐到地上，哀声呼喊着：“晚晚……我的晚晚……”

　　“老爷，夫人生产之前吩咐过我，如果她没有熬住……希望你娶了九小姐。”一个苍老的声音及时制止了司洗无休止的哀鸣。

　　“九姑娘，夫人生前最疼你。如今，你做了那样的事情，坏了身子，夫人又什么时候怪过你，那请您帮夫人照顾下小姐和她的家，难道就十恶不赦吗？”

　　我在窗外看得清楚，那个嬷嬷样子的妇人分明在角落里左左右右踱了几圈，悄悄灭了点燃的奇怪的香。才拐到两人面前一通数落。

　　那个叫九娘显然未经过这样的事，不知所措之余，还带着些犹豫，半晌没有说话。

　　“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就算是被设计，也是我对不起晚娘。我…”司洗却很决绝，闭了闭眼睛。

　　“你们出去，让我和晚娘再最后…”他一边说，一边甩开旁边的九娘。

　　九娘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衣服下摆瞬间染满了血。

　　……

　　这个热闹……有点大，我还是早点回天宫复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