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记》明燃

23、第23章

　　等刘韵走近，吴越看见她手上的菜刀，吓得半条命又回来了。

　　“老，老师.......有话好好说，您别冲动!”

　　刘韵一看这二位一左一右立在门口，跟俩门神似的，焉了吧唧浑身浴血，深深提了口气，越过他们走上前，一脚踢开大门。

　　可怜的大门短短一小时内被连续几次粗暴对待，发出愤怒的吱嘎声，哐哐哐弹在墙壁上好几次。

　　破旧的体育馆里面中间一整排灯都打开了，亮堂得跟白天似的，刘韵上一回来这里还是好多年前来听一个明星的演唱会，那会儿她手上握着票，里头万人涌动，好不热闹。

　　如今她手上握着刀，里头除了孤单的灯光，空无一人。

　　她转过身，几辆警车刚好开到这里，警察从车上冲下来，看见一个女人站在两个血人中间，脸色大变，其中一个举起枪对准她，另外几个厉声道：“住手！放下刀！”

　　程越西坐不住了，正要站起来解释。

　　刘韵手一摆动，正好把刀横在他脖子下。

　　警察爆喝：“放下刀！不然开枪了！”

　　这话没吓住刘韵，到是成功让程越西面色骤变，他飞快伸手握住刘韵，把她的刀柄往外一推，然后整个人站起来，挡在了她面前。

　　十几米外的警察以为这年轻人是在自救，着急喊道：“小伙子，你不要挡在前面，退开点，”

　　吴勇这才反应过来，站起啦：“警察同志！这是我们老师！不是坏人！”

　　说才刚刚说完，一到菜刀横在了他脖子下。

　　吴勇：“............”

　　已经懵了的众位警察：“.............”

　　“我今天白天怎么说的，嗯？”刘韵说：“你特么要打架就打架，还专门打个电话通知校方，我今年的年终奖全泡汤了！知道吗！我特么弄死你！！”

　　“这位老师，这位老师，请你冷静点，冷静！”

　　一群警察冲上来抱住刘韵往后拉，一个拉住被吓坏的吴勇原地进行受害人安心理安慰工作。还有一个把菜刀夺走，小心翼翼装进证物袋里。

　　“那个，你把我刀拿到哪里去？”刘韵百忙之中反应过来了，指着那正在装证物袋的人问道。

　　那警察说：“额，这个我们要上交到大队里去化验的。”

　　“又没出人命，化什么验？不然您先让我剁了他们俩，您再拿去化个验存个档！”

　　吴勇又是一阵颤抖。

　　程越西摸了摸鼻梁，放在眼前变成了满手的血。不会破相了吧？

　　“这个，是我们的规定。”

　　“行吧，”刘韵说：“那麻烦让我先拍个照，28.5，回头我还要和学校报销来着。”

　　全场人员原地石化：“..............”

　　鉴于两位伤患者的情况，警察建议暂时不带去警局做笔录，而是先去医院处理伤口。

　　吴勇刚才还觉得自己伤得半身不遂，听见这立马冲到马路上拦车去了，也不管他这一身有没有人敢载他，反正就是打死也不愿意让刘韵陪他一起去。

　　其中一个警察比较好，说：“那我载你去吧，正好等会和我一起回局里做个笔录，你提前通知下你监护人。”

　　在刘韵的衬托下，吴勇现在觉得警察简直就是天使，点头点出了脑震荡。

　　那警察问程越西：“那你也一起走吧？”

　　刘韵正好落得一身轻松，往后退了一步。谁想程越西似乎身体不稳，往旁边踉跄了下，手正好搭在刘韵的肩膀上，压得她没支撑住差点崴到。

　　“干什么？！”

　　“老师，你送我去医院吧。”他歪过头，从一个众人看不见的角度，在她耳边轻声问：“亲相得怎么样？”

　　“哦，我送他吧，”刘韵顿了顿，笑了起来：“正好我和他监护人很熟。”

　　“那，好吧，”警察看着她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寒而栗。

　　——

　　“你想等我身上的血流干再走吗？”

　　这整片拆迁区经过刚才热热闹闹吵吵闹闹的一幕幕，现在重新寂静下来，警车连带着人全都风卷云吞的开走了，只剩下路边一辆听得乱七八糟的车还停着原处。

　　里面坐着刘韵和程越西。

　　车内只剩仪表盘泛出一丝光，照亮两个人均是模糊的轮廓，其余整个世界都是暗的。

　　刘韵说：“你猜我刚才在商店买了几把刀？”

　　“你这么抠，”他说：“肯定只买了一把。”

　　“知道我现在有多后悔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你明天还要考试吗？”

　　“我知道，”程越西说：“我还特地去了解了一下，假如我最后得了一等奖，你做为辅导老师有8000元奖金。”

　　“我的期末奖金，加上这笔，知道我一共损失了多少吗？”

　　“你学经济学应该都知道，假如某个人在某项资产上的投入越大，资产本身的价值在那个人心里也就越大，这项资产换做人，应该也是同样的道理。”

　　“滚你的，你是资产吗？”刘韵吼道：“你特么就是笔坏账！！营业外支出！！毫无边际效益可言，从一开始就是实打实的损失！！”

　　程越西眼角一弯，忍不住笑了，一边伸手捂住了小腹。

　　刘韵低声咒骂了句，粗暴的启动车子，横冲直撞的开了出去。

　　刘韵通知了章楠楠，章楠楠正在国外开会，立刻给儿子做了最好的安排，刘韵按照指示将车开到某家私立医院，一套全身检查下来竟然只花了二十分钟，半个小时后就拿到了大部分的身体结果。

　　院长亲自看了遍单子，推了推眼镜：“怎么回事，这是干什么去了？”

　　刘韵抱胸站在窗口，声音比夜色还凉：“他大脑伤得严重吗？”

　　“脑部倒还好，虽然流了很多血，看上去唬人，但其实只有额头一道很小的伤痕。”

　　“您确定吗？”刘韵说：“我觉得还是应该给他彻彻底底检查下脑子，什么CT啊，核磁共振啊，开颅啊，洗脑啊都试试。让他赶紧正常过来。”

　　“怎么？”院长关心的问程越西：“最近脑部哪里不舒服吗？”

　　程越西淡淡道：“没，就是激素分泌过多，因为是特殊时期，属于正常情况。”

　　院长：“？？？？？？”

　　他问：“我应该不用住院吧？”

　　“你有急事吗？不然最好留院观察下。”

　　“明天还有个考试。”

　　院长皱眉：“你现在这样的状况不适合考试。最近要好好休息。”

　　“没事，我答应了别人了，”程越西站起来，穿上外套：“谢谢院长，麻烦你了。”

　　“哎，越西，你这就走了？”

　　刘韵跟着他走出去：“我说你到底想干嘛？”

　　“你不要钱了？”

　　“我是那种嗜钱如命的人吗？”

　　程越西走进电梯，暗下按键，回头问她：“你不是吗？”

　　刘韵张了张嘴：“大哥，你不觉得你这状态就算去考试也是丢我的脸吗？我没有炫耀心理的纯粹通知你啊，那年全国冠军40个人，我可是其中之一。时隔多年，是吧，我教出来的学生青一块紫一块的去比赛也就算了，莫了连省赛都没得进，我脸哪里搁？”

　　“你不是真以为我脑子哪里出了问题吧？”

　　“你没问题你能干出今晚上的事？你没看见吴勇那样，肿得他妈都快不认识了，你良心不会痛吗？”

　　“不会。”程越西说：“再来一次，我还这么干。”

　　“........”

　　叮

　　电梯开了。

　　程越西率先走了出去。

　　刘韵跟出去：“你真要去？好吧，你疯了。那我问你，一百多公里你这样子怎么去？打车？坐大巴车？走着去，还是爬着去？”

　　“你这么精力充沛，不然你送我去？”

　　“我特么疯了吗？”

　　半个小时后，距高速公路3公里远处的一座加油站。

　　刘韵摇下车窗玻璃，把一张油卡递出去：“加满。”

　　放在仪表盘上的手机还在叽里咕噜的通着话。

　　是原本带队去考试的一位老师打过来的。

　　“刘老师，刘老师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刚才领导也打电话告诉我了，恭喜。”

　　“哈哈哈哈哈，真是不好意思哈。我老婆原本预产期是下月中旬的，谁想我家小子心太急，今天晚上就迫不及待的要出来了。”

　　“男孩？”

　　“是啊是啊，哈哈哈哈哈，哎呦，刘老师，实在不好意思，这么大晚上要麻烦您跑这一趟了，改天请你吃饭。”

　　“您客气了，母女平安，恭喜恭喜。”

　　“哈哈哈哈哈，我老婆生的是个儿子，不过无所谓啦，反正在只要确实是我生的就可以了，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那肯定是您生的。”

　　“是啊，是啊，”

　　“嘿，嘿。”

　　“哎，哎，那再见，哈哈哈哈哈哈。”

　　刘韵挂了电话。坐在副驾驶的程越西托着下巴，眼睛望着窗外正在笑。

　　正好车加好了油，她一脚踩下油门，面无表情的启动了车子。

　　车子开了好久，一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直到半路上天空忽然开始飘雨，程越西原本闭着眼睛在假寐，雨滴落在车玻璃上的轻微声音，让他瞬间睁开了眼睛。

　　刘韵从车前镜里头看了他一眼。

　　“亲相得怎么样？”他忽然问。

　　“挺好的。”

　　“挺好的，”他重复了一遍：“挺好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确定关系了。”刘韵往旁边让了下，让后面那辆着急的像是要去投胎的车先走，她刚刚让完车，手机就来了电话。

　　是她新存的号码，李彦磊。

　　刘韵伸手去接，另外一只手先她一步拿走了手机。

　　“拿过来！”

　　程越西当着她的面，按了挂机键：“你不知道开车的时候不能打电话吗？”

　　“我还知道有礼貌的人是不是乱动别人东西的。”

　　“我认识这个李彦磊，长得不错，家境不错，人很绅士。”程越西：“今年应该二十七八吧，你是不是还喜欢人家的？”

　　“是啊，我有什么理由不去喜欢优秀的男人吗？”

　　“有啊。”

　　“什么呢？”

　　程越西：“等我二十七八岁，我一定比他更优秀。”

　　刘韵沉默了好几秒，说：“我最近才发现，你还真是——挺不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