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晚照》萦心霜华

52、第 52 章

　　赵振华与夏云青这回终于把话剧看完了。
　　话剧落幕后，两人心情都还久久不能平息。
　　“我觉得演话剧真的挺过瘾的，可惜我大学忙着拍戏，学校里的活动参加得少，就只有两次作业时演过。”夏云青一脸遗憾。
　　“我那里还有一些国家话剧院的影像，你想看的话，下次可以来看。”他想了一下，问道，“要不要去后台见见钟澄导演？”
　　“可以吗？”夏云青眼睛一亮。
　　“钟导人不错的。而且，首演的时候，刚开场就跑了，我总想当面向他道个歉。”虽然后来电话里道歉时，钟澄哼了他几声。
　　两人去了后台，钟澄正在他的休息室里收拾东西。
　　“钟导。”赵振华和他打招呼。
　　钟澄抬头看了他一眼，本准备回他一个冷哼，结果在看到夏云青的时候，硬生生把这个冷哼又憋回去了。
　　“钟导，您好！”夏云青微微鞠躬。
　　“嗯。”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然后，依然一副没好气的样子，对振华道，“今天看完了？”
　　赵振华“嘿嘿”笑了笑，极真诚地说：“看完了，真的很好看。”
　　“哼。”钟澄又问，“你对哪段印象最深？”
　　这部话剧是一个类似“罗生门”的故事。故事起源于一场谋杀案，几个本来看似并不相关的人聚在一个别墅，在突然停电导致的短暂的黑暗后，众人发现有人被杀了。警察把现场的人都带回警局问话，每个人描述了一个版本的案发经过，最后警察拿出了决定性的证据，最终还原了案情。
　　“我最喜欢何四和警察周旋的那一段。”赵振华表示。
　　何四就是最终的杀人凶手，是他设计了整个案件，他非常清楚别墅里的每个人和死者的关系，他巧妙的利用这些迷惑警方。在整个受审的过程中，他表示得像一个受到了惊吓的老实人，仿佛他真的就是一个简单的司机，恰巧出现在了案发现场。他像是被凶案现场的吓到了，但他更像害怕警方审问，就像一个被卷入命案的普通人，慌乱得极为真实。
　　然而，这一切都是假象，他那些为了摆脱嫌疑，“老实”地将他作为死者司机所知道的事情一一“招认”。而这些事情最终都巧妙地将嫌疑指向了在场的其他人。整个过程，他没有指挥任何一个人，但却引得警察往那个方向思考。更厉害的是，他没有明显的假话，哪怕与其他人供述的略有出入，也不过是一些小偏差。
　　直到警察最终查到了一宗遥远的性侵案，以及找到了最关键的“消失的凶器”，在证据面前，他终于慢慢露出了真面目。
　　“我们的位置虽然比较前，但也不能看清楚他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哪怕这样，他的肢体动作和台词都能准确地透出角色当时的心理状态，感觉看起来超爽。”赵振华说着都觉得兴奋。
　　钟澄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些，他转向夏云青：“你呢？”
　　突然被点名的夏云青微微愣了一下，才开始说自己的感受：“我印象最深的是何四最后爆发的那一段。我能感受到他心中的痛苦，自己心爱的人被糟蹋了，只求一个公道，却求而不得，最终选择了以死抗议。当年的他无法救下爱人，只能眼看坏人逍遥，所以他花了整整十三年时间，获取这个人的信任，谋划这场死亡。这个过程，他要的不仅是坏人得到报应，他还想嘲弄整个司法系统，所以故意制造迷局，就想让看警察被自己玩弄于股掌间。但这一切都破灭的时候，他是愤怒的，但同时也是委屈的。他最后没说完那句话，我觉得他可能想说，如果当年，警察也能查出真相，今天的一切可能就不会发生了，他不需要去杀人，而他爱的人也不会离开这个世界。”
　　钟澄闻言笑了。
　　“我听彭泽说过你，他说你很努力，也很有悟性。”
　　夏云青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真喜欢话剧的话，以后有机会，可以来看我们话剧团排练。”
　　“真的可以吗？”夏云青十分惊喜。
　　钟澄点了点头，指了一下赵振华：“我之前和他说过，找他带你来就是了。”
　　两人谢过钟澄，又聊了一会儿才告别。

　　两人回到车上，赵振华边系安全带边问：“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夏云青摇了摇头：“你决定。”
　　赵振华看了一下窗外的天空：“昨天收工的时候，发现天上的月亮圆了，不知夏小姐可否赏脸，与我一起赏个月？”
　　“准了。”夏云青霸气回应。
　　“喳！”赵振华很配合地应道。
　　夏云青见状笑得花枝乱坠。

　　赵振华把车开到了离夏云青酒店不远的一条小河边，停下车，打开全景天窗，将两人的座椅靠背调整低，刚好可以透过天窗看到天上的月亮。
　　“你以前赏过月吗？”他问。
　　“偶尔抬头看看，但没有试过像现在这样，一直盯着看。”夏云青望着天上那一轮圆月，表情极为柔和。
　　“我在韩国的时候，住过屋塔房，就是那种天台上的小房间，那时候挺经常一个人躺在地上看月亮。”赵振华双手交叉，枕在头后，“那时候，刚离开中国，特别想家。之前到处参加选秀时，也一直不在家，但却从来没有那样想过家。”
　　夏云青侧头看向他：“我以前看过一句话：蚕之所以不想家，大概是因为还没有离开那片桑叶。说是只有出了国，才能真正感受乡愁，感受漂泊。不然，只要异乡还在中国，也不是最深的乡愁。”
　　“的确是这样的。”他表示认可，“现在回国了，我就没那么想家了。”他想了想，又道，
　　“可能是因为现在不像以前那么迷茫了。”
　　夏云青大概知道他的经历，知道他早年并不顺利，但从来没有听他说过。如今听他这样说起，忽然很想知道他过去的一切。
　　“你当初为什么想参加选秀啊？”
　　“喜欢唱歌跳舞，想当明星。”他坦言，“你呢？为什么会进这一行？”
　　“我爸爸妈妈都是文工团的，爸爸是合唱团的，妈妈是舞蹈团的，他们后来转业了又一直在做艺术相关的工作，从小在这样环境中熏陶，很自然而然地就走他们的路了。”她回忆着，脸上有些小骄傲，“其实我小时候是跟着妈妈练舞蹈的，民族舞。那时候，我还出国登台表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