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晚照》萦心霜华

25、第 25 章

　　“我胃有点难受。”她捂着肚子，哭丧着脸。
　　“你今天晚上吃饭了吗？”他知道她为了控制体重，有时候晚上会不吃东西。
　　“没。”
　　他无语地看着她，想骂她乱来，可又明白这姑娘是伤心了，难受了，而且还憋了这些天，也是不容易。
　　他叹了口气，问道：“有备着胃药吗？”
　　她摇了摇头。
　　“我先扶你回房间，再给你去买点药。”他拉她起来，“还站得起来吗？”
　　她试了一下，有点踉跄。
　　“翁卉和白越泽后面有一场戏……”她嘟嘟囔囔地说着。
　　他低头听着。
　　“白越泽背着翁卉走了一段路……”
　　他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果然——
　　“不如我们先试试戏吧……”
　　她眯着眼睛，头歪着，醉态已现。
　　一杯啤酒的酒量，灌了一杯威士忌。
　　赵振华觉得他似乎真的不用指望她能走回房间。
　　显然，她约他出来并不是为了吃宵夜，而是喝醉后有人能送她回房间。

　　第二天，还是赵振华和夏云青的对手戏。
　　一整天，他觉得夏云青古怪得很。

　　戏份讲的是翁卉和袁绍晖分手后，在酒吧买醉，酒保打电话让白越泽来接她。
　　白越泽赶到时，翁卉趴在桌子上，已然醉倒。
　　看着这样的她，白越泽即心疼又生气。
　　他想扶她起来，却只听到她如梦呓般唤着“绍晖”。
　　白越泽其实是个自负的人，与翁卉相识多年，总以为感情会水到渠成。早些年，他以为她一心事业，他便以好友身份相伴；及至她爱上袁绍晖，他才猛然发现，她的事业与爱情之间并不冲突，只是她的爱情并不向着他。
　　看到她与自己所爱在一起，他失落，却也潇洒放手。
　　只是，她却没能幸福。
　　看着自己放在心上藏了多年的人，为另一个男人失意买醉，他心中难受，为她，也为自己。
　　“翁卉，醒醒。”他轻拍她的脸。
　　她微微睁开迷蒙的双眼。
　　“阿泽？”
　　“还认得出我，还不算醉到不省人事。”
　　“阿泽！”她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
　　“你怎么来了？”
　　他们贴得很近，她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
　　沉重的酒气让他眉头微皱。
　　“你喝了多少？”
　　“一杯、两杯、三杯……”她慢慢地数着。
　　他认命地叹气，抱起她，开始往外走。

　　赵振华抱着夏云青走到画外，张达就喊了停。
　　夏云青连忙下来，有几分不好意思，配着脸上的醉酒妆，显出些娇羞。
　　赵振华见状有些懵，一脸问号地走向张达，想看看刚才那段回放。
　　夏云青也安静地跟了过来。

　　这一段结束，便换了场景，剧情接着上一段，是白越泽送翁卉回家之后照顾她的戏份。
　　因为翁卉已经完全醉倒，整段戏就是赵振华的一系列动作。
　　夏云青躺在床上不用动，看着赵振华与张达讨论着那些动作如何进行，镜头如何拍。讨论得差不多，准备要开始，张达回到摄影机后面，赵振华转过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夏云青。两人视线接触，夏云青连忙转过脸，闭上眼睛。
　　一阵古怪的感觉窜过心头。
　　“准备——”张达喊道。
　　赵振华连忙收敛杂念，开始进入白越泽的状态。
　　“开始！”

　　白越泽将翁卉安顿好，给她用毛巾擦完脸，替她盖好被子。
　　一切都做完后，他坐在床边，看前她依然泛红、双眼紧闭的脸，自嘲地笑了。
　　“为什么这么多年的陪伴，都抵不过他一次无意的相救？”自知没有答案，他也不过是想把心中的苦闷说出来，“我原以为，你是个女王，你只需要一个与你并肩、相互扶持的王者，但原来你的心，终究住的是个公主，渴望着英雄救美的王子。”
　　他伸手轻抚她的脸，眼神中流露出平日总掩着的爱意。

　　本来这段戏并不难，至少对于夏云青而言是这样的。
　　因为她只需要放松地躺在床上就可以。
　　然而，偏偏还是因她而NG。
　　张达对此很生气：“夏云青，你现在已经醉了，睡着了，放松地躺在床上就好，你那么紧张干什么？还有，化妆师，那个妆给她重新弄弄，别红得像猴子屁股。”
　　一顿骂，夏云青窘态十足。
　　她连声道歉。
　　赵振华见状，温和地笑道：“别紧张，就当自己睡着了，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
　　结果，夏云青闻言，却瞪了他一眼，轻嗔一句：“都怪你。”
　　这下，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幸好，后面夏云青调整好了状态，拍摄变得顺利起来。
　　但他们这组依然是晚上最晚收工的一组。
　　夏云青住得比赵振华高，电梯停在越振华房间所在楼层，他与她道别：“我到了，晚安，明天见。”
　　说完，便走出了电梯。
　　“等一下。”夏云青叫道，眼见电梯门要合上，她一个闪身，也跟着出来了。
　　赵振华略带疑惑地看着她。
　　“你没话和我说吗？”
　　夏云青的问话，让萦绕在他心中一整天的怪异感达到了最高点。
　　“给点提示。”
　　“昨晚的事情……”她有些吞吞吐吐。
　　“啊，你说你昨晚喝醉说的那些话吗？既然是醉话，自然不必放心上。”他以为她是因为昨天和自己说了太多事情而感到不好意思，于是想着用“醉话”替她遮掩过去。
　　“不是这个。”她忍不住皱眉。
　　“那是什么？”他真是一脸问号了。
　　“昨晚你送我回房间之后的事情。”
　　“那之后？”他想了想，还是不懂，“那之后发生什么事了？”
　　“我都醉了，你问我发生什么事，我还问你呢！”她语气有些生气，但通红的耳朵却出卖了她的娇羞。
　　他实在想不通：“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把你交给小陶了，她照顾你，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啊！”
　　“什么都没发生的话，是谁换了我的衣……”她忽然刹车住口，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小陶？你刚才说你把我交给小陶了？”
　　赵振华本还在思索她要说的是什么，结果被她打岔一问，硬生生将思维拉了回来。他点了点头：“你醉了，我就用你的手机给小陶打了电话，我和她一起将你送回房间，我本来说给你买些胃药，但她说你行李里有带胃药，不需要另外买。她还说有她会留下来照顾你，让我早点回去休息。你不知道昨晚是她在照顾你吗？”
　　“我……我……”她结结巴巴地话都说不出来，终于咬住了嘴唇，而后又深吸一口气，对他扯出一个职业微笑，“很晚了，我还是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转向就去按电梯的按钮。
　　电梯早已离开，自然好一会儿没动静，她忍不住又按了一下，而后又按了一下……越按越急躁。
　　“夏……”赵振华看着她这些奇怪的举动，正想问她。
　　而她一举手，打断他的话。
　　“什么都别说，咱们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刚才的那一切，请你都忘了。”她低着头，快速地说完。
　　此时，电梯终于来了，她一个跨步进了电梯，又连忙按下关门键。
　　终于，电梯门隔断了赵振华狐疑的眼神。
　　夏云青一下子蹲到地上，双手捂脸。
　　“啊——”她压着声音尖叫，“丢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