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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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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呀?”
曲寻弯腰低头过去,睁着大眼望他,俩人靠得很近,傅寒刚开始注意力在几粒米上,紧接着视线范围渐渐移到她脸上,最后停留在那双亮晶晶大眼上,停顿几秒,很快就移开视线。
操控轮椅都嫌慢,双手放在轮椅上,手动起来,荒忙驱离餐厅。
“左脸有米粒。”强迫症犯了,忍不住提醒她清理一下。
曲寻忙着追人,没听进话,只见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算是应付过去,脸颊上米粒依然还在。
见傅寒辛苦地推着轮椅走,哪还顾得上别的,屁颠屁颠小跑过去,来到他身后,伸手帮忙推轮椅。
弱弱的问一句:“要去哪呀?”小心翼翼的样子可谨慎了,生怕傅寒不要她推。
惜字如金:“阳光房。”他本来想回卧室,可到口嘴的话又不一样。
“哦。”露出大白牙,笑了笑。
在他看不见地方,曲寻笑得可欢了。
上次阳光房出事之后,傅寒就没来过,再过来,阳光房新添不少家具,原先房内摆放不少花盆现已撤离,多了四件套沙发茶几组合,中间放着一台超大液晶屏幕,茶几旁还摆放着两台迷你零食柜跟小冰箱,与之前冷冰冰阳光房不同,现在看上温馨暖和。
曲寻把人推到茶几旁,固定轮椅,接着弯腰,伸手就要过去公主抱,身旁傅寒看清她来意,蹙起眉头,大概被气到了,胸口呼吸起伏不定。
他伸出一根手指头,低在曲寻额头上,推开她,面无表情道:“我有手。”
力道特别大,曲寻没站稳,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退几步。
然后在她注视下,傅寒从轮椅上慢慢移到坐到沙发里,别人轻而易举就能完成姿势,他却要费时两分才勉强能完成。
坐过去时候毛毯掉落在地,位置太远,他手够不到,没了遮挡物盖腿上,傅寒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然长年锻炼腿部肌肉,可还是肉眼可见肌肉退缩,和上半身形成对比,双腿瘦不拉几像骷髅一样丑。
难看吗?至少他觉得非常难看。
曲寻见状,连忙蹲下来捡起来毛毯,拍了拍灰尘,盖到他身下,唠叨道:“今天可冷了,不要着凉了哈。”
不知是毛毯存留余温,还是别的,他觉得双腿特别暖和,这种感觉自瘫了之后,他从来没感觉过温度觉。
痴人说梦想法瞬间涌出心头,没来得及有想法,就掐灭在脑海里。
梦醒了,傅寒自嘲地笑了笑。
对面,曲寻见他又是笑又是摇头,看样子笑得不是特别开心,好奇问道:“你为什么笑比哭还难看,你不开心吗?”
“我应该开心吗?”傅寒反问曲寻,把问题重新抛回去给她。
她很认真地想了想,说:“一辈子很短,不开心是一天,开心也是一天。”
其实她更想说:“计较那么多活得累。”怕被轰走,就在心底说出来。
“嗯。”声音很弱,如果不注意听,压根不知道,傅寒有回复。
他承认活得还没傻子通透明白,道理谁都懂,可真要他无所谓活着,很难也办不到。
嗝~
曲寻中午吃太饱了,肚子撑到打嗝,一下接一下地打,完全没有要停下来意思。
“我想喝——”后面话没讲完,被打嗝声代替。
“水——”她指了指茶几。
嗝~~
嗝声没完没了地叫着,最后连话都说不了,难受的很。
这么闲情逸致地泡茶还是前几年事,太久没泡过茶水,傅寒手生,慢条斯理煮茶水。
片刻后。
一杯红茶放在曲寻面前,她凑过去闻了闻,有股淡淡茶味,迫不及待地拿起茶杯喝下肚品尝。
“有红薯的味道。”小脑袋靠到茶几上,伸手拿起茶壶盖,看了看。
她以为茶叶里参了红薯干,可当她拿起杯盖,里面除了茶叶没有别的,味觉像是打开了新大陆一样。
转头看向傅寒充满好奇:“为什么会有红薯味?”她明明喝的是茶水。
傅寒往她茶杯里添茶,提醒道:“凉了,就没有红薯味。”
怕冷了没味,她赶紧把脑袋凑过去,话题轻而易举被傅寒带过去。
武夷山上就剩下几株红袍,年产量不到2斤,所谓物以稀为贵,加上精心呵护,产出来红袍确实有几分红薯相似味觉,只是不认真品尝,是尝不出这个味来。
若是这样解释,她怕是听不懂,所以最好还是不说为好。
立秋之后,天渐渐转凉,午后阳光灿烂温暖,玻璃屋顶种植不少牵牛花,繁茂枝叶遮挡住不少阳光,缓解晒热。
曲寻手捧茶杯,一杯接着一杯慢慢品尝,黑直刘海挡住了她眼睛,傅寒目光肆无忌惮放在她身上。
明媚阳光在她小脸上晃来晃去,忽明忽亮,黑密秀发撒落胸~前,若不是知道她年龄,还以为才十几岁高中生。
脸颊上米粒还在,傅寒叹了口气,忍住内心强迫,从她身上艰难移开视线。
晚上七点多。
曲家不断有吵闹声传出来,伴随着哭声越吵越大。
曲老太太在牌友家打了一天麻将,高兴过头,回来耽搁点时间,到家时候天黑了,儿子儿媳早已经下班回家。
借口她都想好了,曲老太太捂着肚子进家:“哎呦~老毛病又犯了,胃难受的不行。”
药包故意放到桌上显眼位置,这药还是她半路特意去药店随便买的,怕不够真实,几把破涕几把眼泪流,装作非常辛苦模样。
夫妻俩刚从傅家出来,知道事情来龙去脉,除了脑子混乱,就只剩下心疼孩子这些天受的罪。
黄秀怡心情还沉浸在视频里,不能自拔,她心疼得直流眼泪。
通过丁墨视频,老太太怎样对待孩子,夫妻俩看的一清二楚。
曲家明从客房出来,手里提着行李袋,双眼通红站到曲老太太眼前,行李扔到她怀里。
“这是这个月帮忙看孩子工钱,赶紧从我家离开。”他从口袋里掏出三千块给她。
“这是什么意思去?”曲老太太皱了皱脸,目光锁定在大儿子手中钱。
说是那样说,可手却伸过去接钱,当着曲家明的面一张张数了起来,她想那么厚少说也有四五千。
曲家明嘲讽一声,吃像真特么难看,他嫌恶心把脸撇过去。
结果三千不尽她意,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说道:“我辛辛苦苦带孩子,又是洗衣服又是煮饭,这么多天就值这点钱?”
口气特别大,瞬间惊醒黄秀怡,愤恨地掏出手机,点开视频,把手机对准到老太太眼前。
“这就是你说的辛苦。”
视频里,有曲老太太坐在摇椅上嗑着瓜子,使唤曲寻干活,有她一大早匆匆忙忙出门,留下曲寻一人在家做事。
更过分的事她把曲寻营养餐吃掉,留下那些剩下残渣给她吃,如果孩子反抗不吃,她就用柳枝条处罚她。
眼见事情败露,曲老太太心虚解释:“我那是在教她照顾自己,这些事她早该好好学了。”
对上大儿子吃人目光,曲老太太差点心脏停止,停顿几下,不死心道:“不然等她以后嫁人了,还怎么照顾别人。”
女孩子终究是要嫁人的,况且是个傻子,不嫁出去,留家里连累父母吗?曲老太太思想就是这样,所以她一直没把曲寻当成孙女看,更别谈照顾她。
为人母听不得这些东西,黄秀怡愈发难受,整个人不受控制颤抖起来,伸出手,抢走曲老太太口袋里钱。
“这些钱你不配拿。”
钱还没捂热,曲老太太哪能依,躺到地上撒泼打滚,一个劲哭喊:“哎呀,我不活了。”
“我不活了。”她滚啊,滚,滚到铁门外,朝外头接着大声哭。
农村最不缺就是吃瓜,见门口领居聚集越来越多,曲老太太哭得更带劲:“辛辛苦苦给你们带孩子,不说累不说苦,到头来要赶我走。”
“大伙快来给我评评理。”哭声惨不忍睹。
奈何领居不吃她那套苦情戏。
领居大爷嘴巴叼着烟,慢悠悠来一句:“麻将打得太久确实挺辛苦的。”
领居大妈附和道:“对啊,一天到晚出去打牌不干活,这换我肯定也累。”
曲老太太打错算盘,不但没人帮她,到头来被同龄人嘲讽一番,气得她牙痒痒,还不敢回嘴。
黄秀怡见人都已经滚到院门口,不关门真对不起她表演。
砰的一声。
行李袋丢出门,曲家大门紧闭。
吃饭时间到了,瓜也吃完了,领居各回各家,留下曲老太太愣在门口,到头来钱没拿到,人被赶走,赔了夫人又折兵。
站在曲家大门,双手叉腰骂骂咧咧好一会儿,许久骂累了,才愿意离开曲家。
傅家留曲寻到晚上八点才放人回去,门卫大叔亲自送到家门口,见人进家,他才放心回傅家守岗。
曲寻带了不少东西回家,有玩的有吃的,还有一盒红茶,是傅寒给她的,可把她开心疯了。
其实刚曲老太太在门口骂人时候她都听到了,那些话非常难听,后来朱女士捂住她的耳朵,安静片刻,老太太走了。
她提着东西高高兴兴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