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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蜕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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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大多数人血液中都会有邪恶因子,而我的邪恶因子就是在那一段时间里完全爆发的。从那时起我徐可凡年轻的心已成黑色,善良二字从此与我无缘。
霍建军的兽行我不敢告诉任何人,在那些大盖帽带着有色的目光看着我身上的伤痕时,我就放弃了正常社会教育下的解决方法。因为我当时所处的并非正常社会。
那一天,我一次一次的冲洗自己,却洗不去心头的黑暗。我和小霍有过,并非说明我是个多开放的人。和小霍是因为我以为我们注定在一起。现在……
我足足沉默了三天,最后我决定暂时将这一切埋在心底。不去想它,不去碰触它。如果我让自己一直呆在那个肮脏的角落,我将永远走不出来。在没有办法的时候,我只能忘记。但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为此付出代价,比我惨痛千倍万倍的代价。
那几天我家里也是一团乱,我想我母亲是看出我的异常了,只是她什么也没说。她永远是这样,默默的观察,逮到我的问题后把我一顿狂骂。有许有人会认为,我的一切都是父母这种奇怪的教育方式造成的。可我不这么认为,我只是我,我对我错都是我自己的决定。我不想怪罪别人。我的一切由我自己决定。
记得有那几天我一直睡得不安稳。黑暗让我害怕,安静也让我害怕,一切细小的声音也能将我惊醒。那天也是这样,当我卧室的窗户传来一阵轻轻的碎响时,我就醒了。
我小心地缩在床角,不敢转身,不敢动。只到身体被纳入别人怀抱。黑暗中那个怀抱依然熟悉,却让我害怕。和那个魔鬼流着同样血液的人,似乎带着那个魔鬼的气息。
我躲到一边防备地说,“你,你怎么进来的。”
他一瘸一拐地走向我,黑暗中,他熟悉的身影一点也没变。没想到他又出现了,这么快,让我促急不防。就如他的父亲,让我没有一点防备的机会。
黑暗中,小霍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我是前天偷偷从亲戚家逃回来的,他们怕我逃走,不给钱我。我就一路逃票回来。可我一回来就让公司的人发现了。我爸逼着我回家,还不让我来找你。我就趁他们睡着之后从阳台跳下来。”
我看了看他的脚,我家住在二楼爬上来还不太费力。可他家住在三楼,跳下来真需要一定胆量。难怪他刚才一瘸一拐的。
虽然有点心疼他的伤,可对他所流血液的痛恨让我压了心中的疼惜,“你在那边干嘛?”
“老头子让我跟我叔学做生意。”老头子是指他父亲,我们生气时常称自己老爸叫老头子。
我突然鬼使神差地说,“你别学做生意了,你不是哪块料。”我想让霍家后继无人或是什么,我不知道。不过小霍到是完全没介意。
他想了想说,“我也这么觉得,其实我想学建筑。”
“那就去啊!”
那时的建筑业还是包工头当道的年代,建筑专业更是冷得几乎没什么人知道。小霍也有些犹豫,“可是建筑好像没什么前途,你到时不会嫌我没出息吧!”
哼,我嫌弃他,他不嫌弃我都是好的。突然有个想法窜入我脑中。我假意走到小霍身边,担心地看着他的脚,“你脚没事吧!你真够傻的,那么高跳下来脚摔断怎么办?”
他看我不排斥他了,脸上笑意掩不住溢了出来,“没事,没事。我──”突然他笑容僵住了,我知道我的目的达到了,我和他坐在窗边,我穿着一件很宽松的大T恤,我知道借着窗外的月光,他一定能看到,看到那晚他那个禽兽父亲在我脖子上留下的淤痕。
“你脖子怎么了?”
我故作惊慌地向后退了退,他猛地冲过来抓着我。月光下我看见他眼中的怒火。他不顾我软弱的挣扎脱下我的衣服。月光下我的身上的伤痕清晰可看。
“谁干的?”他愤怒的声音震得我一阵心痛。
我的泪很合作地流了下来,痛也钻心般让我无法呼吸,“你别管,知道也没用。”
他怒吼道,“你说啊!我要杀了他。”
我曲身抱着腿,摇头不说话,那一剎那我真的不想告诉他,那心理就像玩雷炮那种威力巨大的爆竹,很想去点它,却俱于它的威力不敢前进。现在的小霍就像是个炸弹,点燃他后果不堪设想,我不在乎毁了霍建军,可我不想毁了小霍,我知道他真的会去杀了他。
“你别管了,这是我自己的事。”
“我能不管吗?我女朋友被——”
我的委屈,我的怒火突然一下冲了起来,“你怎么管,如果是你爸,你怎么管。”
他突然一下静了,月光下他晶亮的眼睛里泛出一层水光,他抓着我的肩膀,声音中带着湿意,“小可,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我撇过头,不说话。我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事已至此,我又何苦将我一个人的痛扩散给所有人呢?
他抱着我喃喃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感觉到透过睡衣的泪水。我疲惫的身心不堪重负。月光下,我听着耳边模糊不清的细语,跌入了无边的恶梦。梦里我无力的挣扎着,却找不到出口。那天起我不在有安宁的夜晚。
第二天,我被一阵救护车的鸣叫声和警笛声惊醒。那一晚,小霍趁我睡着之后摸回了家,善良孝顺的他在那一晚用刀捅了他父亲。霍建军曾当过兵,他劫住了小霍的第一刀,却还是让杀红了眼的小霍捅了一刀。伤在小腹,没有生命危险。
霍家花了些钱把小霍弄了出来。
很久以后我知道,小霍捅霍建军那刀是那老狐狸故意的。那老狐狸想用那一刀化解小霍心中的仇恨。只要是他没想到,我在小霍心中的份量。甚至连我也没想到,我在他心中的分量是如此之重。只是知道时,错事已让我做了。佛家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可有些错,错了就改不了了。特别是对人的伤害,伤了之后就没得回改。因为有些伤疤是永远也无法愈合的。
被家人赎回来的小霍,并没有像众人所希望的那样反醒自己不肖的行为。相反他对霍建军的恨更深了。
他们父子俩的争斗并没把我牵扯在内。除了我们三个人,谁也不知道小霍发疯般的行为是为了什么。只有晨晨猜到一点,她想到跟我有关,却猜不到其中的原因。以她那单纯善良的脑袋怎么可能想得出如此复杂的人心。
小霍放出来的第二天晚上,他有同样的方式摸到我家里。他跪在地上一遍一遍地说着对不起。我没有说原谅,我只是劝他放手。我不想他用这种方法替我报仇。我劝他回到那个大城市,去完成他喜欢的学业。
他不愿意。
我说,死亡并不能化解仇恨。他这样做只能加重我心里的负担。
我从不认为电视里那种手刃仇人是最好的雪恨方式。那样对仇人也太轻了。
他问,我们还有未来吗?
未来,我冷笑,我这样的人还有未来吗?
我看到他身上霍建军的影子,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放开心里隐隐作痛的仇恨。我没有说出来,我骗他,你先去读书吧!等有一天你有独立的能力娶我时,我会考虑的。
之后,我们尽量回避关于霍建军的话题。不过我还是忍不住问起霍建军的近况。因为还了那笔钱之后,我感觉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相反我家还来了不少大盖帽的人。
一说起霍建军,小霍脸上的颜色就差了,他恨恨地说,“老头子现在好像在巴结一个姓顾的女的。那女的据说很厉害。连省里那些官都听她的。”
那时我心里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或许我也可以去联系那个姓顾的女子,如果她真的那么有本事的话。或许可以帮助我。
当时我的想法或许是受那些电视剧的影响。电视里那些受了冤的人总是会去找些能人帮忙。就像拦轿申冤一样。或许那位娇子里就坐着个救苦求难,替人申冤的包青天。当时我就想着或许那个姓顾的女子就是个包青天呢?更何况她还和我一样是女的,指不定可以激起她心底的同情,帮我的忙呢?
我像找到了救命稻草,拉着小霍,不停地寻问关于那个姓顾女子的问题。
小霍说他也不太清楚,他只是听叔叔和他爸打电话时有说起那个女人。好像说是攀上她以后的生意就好做了什么的。
我急急地问,在哪可以找到那个女的呢?
小霍想了好久,怎么也想不起来。好像是个什么天然会所。老头子是在一个什么天然会所撞到那个姓顾的女人的。
天然会所?我那时连会所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那个年月在我们那样的城市里会所这种时髦的东西并不多。我稍微打听一下就能找到地方。
只是当时我和小霍并未想到后来可能发生的一切。我们只是单纯地将那个神奇的女子想成了济世女侠。世上哪有那么无私的济世女侠,有也不可能是商场里的女强人。特别是像这个姓顾女子那般神秘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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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小可,你有没有试过赌博啊!”
她回,“陪人去过,自己很少赌。”
我问,“我看你运气很不错啊!指不定能逢赌必赢呢?”
她眼白开始上翻,“也只有你这种智商才会认为我是赌的。告诉你,机遇不会来找你。有时,机遇只在别人的只言片语之间,看你抓不抓得到而已。”
也是,我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