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本丸新房客 ...
-
趁着霍泷清出去叫人过来的时候，杰森也没有一直坐在原地不动。他掀开身上的被子站起，朝着和室另一边的门走去，想要好好看看这里到底是哪里。
他其实对那个小女孩口中的“药研哥哥（Yagen niki，薬研ニキ）”挺感兴趣的。听上去应该是小女孩的兄长一类的人。不过……药研到底是什么名字？听上去有些怪怪的……
这么想着的时候，杰森已经拉开了面前的拉门。然后迎面扑来的寒冷气息让他瞬间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并且裹紧了身上披着的那间白色羽织。
很好他现在能确定这个地方是冬天了。先不说吹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寒风，就是闯入自己视线当中的、门外那一大片一大片的白色他都可以确定是厚厚的积雪。冬季的寒冷促使这他迅速将面前的拉门拉上，和室内的温暖让他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在门外院子里玩耍的一众小短刀和几把胁差眼看着他们小主人房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后又迅速关上。由于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还在玩耍中的他们并没有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在门关上之前的瞬间看到房间的门口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院子里陷入了片刻的沉默。之后打破了这个沉默的刃，是手里拿着用来铲雪的塑料小铲子的厚藤四郎：“……那个，刚才那个在小大将房间里的人是谁啊？”
“不知道诶。总之不是新来的刀剑，是个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人类。”今剑两手将自己挂在树上来回晃悠着，红色的双眼一直看着那间属于他们这座本丸的小主人的房间的门，“听药研哥哥说是小主公大人今天上午在本丸的时间机器附近发现的一个陌生人类。因为一直昏迷不醒，所以就让岩融先生把他带到了本丸里。现在看来他已经醒过来了。”
在不远处的小桥边远远地瞥见了杰森一眼的乱藤四郎怀着一颗强烈的好奇心，一路小跑着来到粟田口的同胞兄弟们中间探听消息：“什么什么？本丸来了新的伙伴的事情是真的吗？啊啊——药研太狡猾了，之前都不让我进去看看新来的人！”
“说起来，药研的确是提醒过我们暂时不要去和那个新来的人类接触。他说他们还没法确定那个人类到底是什么来历，不过据他的观察，这个陌生人类很危险。”一旁的鲶尾藤四郎回想起早上药研对他和骨喰藤四郎的叮嘱，忍不住有些担心起来。毕竟那个时候，药研一脸严肃和谨慎，提醒他们对新来的人类提高警惕，环绕在那把太刀心的短刀周身的压迫感和警惕心实在让人难以淡忘。
那种压迫感，他们只在战场上看到药研与时间溯行军厮杀的时候才会感受到。能让这把属于织田信长的短刀露出这样的表情，本丸里其他的刀剑尽管还未见过杰森·陶德本人，也还是或多或少地能感受到这个人类并不简单。
这时，五虎退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刚才……我，我看到小主公大人带着药研哥哥回房间了，应该……不会有事吧。小主公大人看上去没事。”
“的确。小主人坚持要待在房间里守着那个陌生人，现在看来至少那个人没有伤害小主人。”乱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露出了一个甜美而危险的笑，“如果那个来路不明的人类要伤害小主人的话，我们可不会放·过·他·哦~”
重新坐在被褥上的杰森·陶德并没有听到院子里的小短刀们对自己的议论，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这些刀剑的眼里就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可疑人物”。而就在外面的小短刀还在对他议论纷纷的时候，房间的另一扇拉门打开了。刚才离开的小女孩重新出现在外面的走廊上。
“杰森哥哥，我把药研哥哥带过来了~”霍泷清欢快地对他笑了笑，露出一口小白牙。杰森得承认，和这个小女孩见面的第一眼，还算得上是很愉快的，至少现在他对这个孩子挺有好感。
然而接下来似乎就不那么愉快了。因为就在霍泷清打算啪嗒啪嗒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就有一个比她高出不少的人影突然从她身后冒出来，拦在了小女孩的面前。看上去也才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小男孩，穿着医生一样的白大褂，留着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眼镜后面一双紫色的眼镜正死死地盯着自己，警惕而谨慎的眼神在自己的身上来回移动打量着。
就好像自己是什么危险的存在一样。
好吧。他承认自己的确是个很危险的人物，至少在哥谭的地下世界是这样的。但是刚才还在自己面前的只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孩子。至少他对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孩子，是绝不会表现出危险的一面的。他不会去伤害孩子。
在杰森看来，这个挡在自己和小女孩之间的少年，似乎比自己要更像是危险人物。虽然他不清楚为什么这个男孩要穿着一身医生的白大褂，但是从他紧盯着自己的充满戒备的眼神中，杰森突然发觉了一些异样的东西。
明明看上去只不过是一个十岁出头长得还很纤瘦的小少年，但是红头罩却从他的眼中察觉到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男孩的东西。
那个孩子看他的眼神很冷。除了警惕，甚至还带着几分蓄势待发的冲劲，好像一旦他有什么动向就会立刻冲上来把自己按在地上一般。周身散发出的一种无形的压迫力让杰森确定到这个孩子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甚至说这个少年是在互相厮杀的战场上成长起来的都不为过。
尤其是在杰森瞟见藏在那身白大褂底下，藏在腰侧的一把短刀之后，他对自己的猜测越加笃定了。
“你是什么人？”少年质问他时说出的是一口纯正的日语。杰森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他当然知道自己像是在一座宅院的院子里，而且刚才打开面向院子那一面的门时也可以看到庭院和建筑走廊是典型的日式建筑风格。周围明显不属于哥谭的环境，结合自己昏迷之前那股拉扯着自己的力量，他基本可以确定是那股力量把自己带到了这里。
他现在不在哥谭，不在美国，甚至可能……想法再大胆一点，他甚至可能不在自己原来的世界。
虽然这个猜想他自己都觉得可能性很小，而且很匪夷所思，但是眼下好像没有比这更合理的解释了。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那个被少年护在背后的小女孩突然伸出手，拉了一下少年的衣袖，奶声奶气地说了一句：“药研哥，我觉得这个大哥哥不是坏人。所以可以让我过去和他说说话吗？而且你说过会帮他检查看看的。”
看吧，小孩子就是这么天真。杰森在心里扯了扯嘴角。不过他可以保证，自己对这个孩子的确是没有恶意。
还有……这个小家伙说的是汉语，所以这个小崽子是个华裔？有趣，和说日语的人生活在一座日式建筑里。而且之前他苏醒时那个孩子在听到他用英语说话的时候也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和他对话。对一个八岁且母语不是英语的孩子来说，这真是太优秀了。
然后他听到那个被她叫作“药研哥”的少年似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也用一口流利的汉语叮嘱了她一句“小心点”，就看见那只小崽子重新朝自己啪嗒啪嗒地走过来并坐在了自己旁边。然后就是那个叫作药研的少年来到自己的身旁跪坐下来，替他检查身体。
检查的结果让杰森松了口气。没什么大碍，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被处理干净并包扎好了，令人庆幸的是没有内伤，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就好。在检查结束后，他看着坐在身旁的这个华裔小鬼，用许久都没有用过的汉语，有些生涩但语气温和地询问对方：“嘿，小家伙，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当然，越详细越好。”
接下来，在另一间用于待客的宽阔和室里，跪坐在坐垫上，面前还放了一杯热茶的杰森·陶德，AKA 红头罩，看着坐在面前的小丫头，觉得如果这是一个游戏界面的话，那他自己的世界观肯定已经被点击了好几次鼠标右键然后选择了“刷新”和“存档”这两个选项。
从这个叫霍泷清的小丫头的叙述中，还有那个汉语念作药研、日语念作Yagen的少年的补充中，杰森大概是知道这里到底是哪里了。
首先，交谈开始时他试探着问了问，最后得到了第一个重要消息：这个世界没有老蝙蝠，也没有一座叫作哥谭的城市。一言以蔽之，这里大概就是一个没有超级英雄也没有超级罪犯的一个平静的世界，大概。
这座建筑物被他们叫做“本丸”，而这个小女孩是这里的小主人。本丸所在的这个空间是一个独立于现世的特殊空间，由一个叫做“时之政府”的组织开拓构建出来。时之政府是一个为了和意图干涉历史的“历史修正主义者”对抗的组织，而这个特殊空间相当于这个组织的地盘，而这个组织里有一群被称为“审神者”的拥有灵力的特殊人群，他们会唤醒沉睡在刀剑中的付丧神前往历史上各个阶段的战场与敌人战斗。
不过在听他们解释的途中，杰森依旧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刀剑的付丧神都是男性，甚至有点想吐槽。
总而言之，在对话结束之后，杰森已经很确定自己是来到了一个很特别的世界。究其原因，是那个小丫头在按照父亲留下的笔记调试本丸时间机器的时候不知出了什么差错，时间机器出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异动。等平静下来之后，他就出现在了时间机器的传送范围内，昏迷不醒，然后就被小女孩和她的刀剑带回了屋子里。
由于这个小插曲是这个小女孩无意间造成的，而这样的情况可以说过去没有先例，所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最后对方提出她会尽力找到办法，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把杰森送回属于他的世界，而且是送回他来之前的时间区间内。至于在找到解决的办法之前，杰森可以住在她的本丸。
在这期间，杰森还得到了一个消息。关于这个独立于这个世界的现世的特殊空间有一种奇特的时间机制——现世的人进入这个空间后自身的时间会停止，只有回到现世后才会重新继续流动。
举个例子，如果是18岁以下的孩童在这个空间会正常地成长，直到18岁时身体的时间停止流动，相当于停止生长；如果是18岁以上的人，进入这个空间后身体的状态也会停留在进入空间时的阶段，不会老去。据说这是时之政府给在职审神者的福利之一，这也意味着只有在职审神者和被这些审神者带到这个空间的人，才有资格享受这份福利。
这么看来，在自己回去之前只要一直待在这里，那么回到自己的世界自己原本消失的那个时间区间的时候，自己对于原来的世界和时间而言是没有任何变化的。这意味着在回去之前自己的身体会停留在现在的阶段，也意味着回去后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去，万一回去时还是原来的时间而自己已经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了……杰森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emmmm……
他突然庆幸自己掉到的是这个特别的世界。
杰森想了想，重新看回坐在对面歪着脑袋看着自己的小鬼头。在半个小时以前他还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居然会成为接下来一段不知道多久的时间里自己的房东，还是不收房租的那种。
算了，也不差。至少这是一个脾气很好的小房东。她看上去不讨厌自己，甚至还有想要亲近自己的倾向。认真的？亲近一个危险分子？
然而没过多久，在小丫头跑去院子里玩，自己只是稍微离开一下重新回到那间和室的时候，杰森意识到自己可能想得太简单了。
药研没有离开，但是却换下了医生的白大褂摘掉了眼镜，穿着一身类似于军装的衣服出现在他面前。他的神情依旧满是冷意与戒备，而这间宽敞的和室也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几十号人，应该都是之前所说的刀剑付丧神。他们的长相、年龄、服饰各异，或坐或站。但他们的共同点就是身上都佩戴着刀剑，而且放在自己身上的眼神都或多或少带着警惕与戒备。
杰森本能地感受到了室内危险的气氛。他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这些付丧神所处的位置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一个针对自己的包围圈。从他们的姿势和动作来看，应该是做好了随时制服自己的准备。只要自己表现出任何一丝威胁。
他扯了扯嘴角：“这还真是个盛大的欢迎会，不是吗？你们这么多人等在这里，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陶德先生既然已经明白了，那我也不妨直接告诉你一些你需要注意的事情。”药研将左手放在腰间的短刀上，先前那种剑拔弩张的气势已经完全收敛了起来，“首先，因为我们大将的一点疏忽，把您带到了这个地方。虽然她已经道过歉了，但是作为她身边的刀剑，我认为这也是我的疏忽，所以我先向您道歉，很对不起给您造成了麻烦。”
然而接下来，他话锋一转，又一次释放出了不像是一把短刀应该有的威压：“但是，既然大将已经决定收留您，那么有些事我必须提前说清楚。这种和其他世界连同的情况，别说是我们，哪怕是政府的历史上也从未出现过。无论您在原本的世界到底是什么身份，在这座本丸，我希望您能记住一件您最需要记住的事——”
“我们都是泷清的刀剑，也是她的家人。如果她陷入了危险，作为刀剑的我们即使是碎刀也会护她周全。”药研抬头直视着面前青年蓝绿色的眼睛，神情冷漠，却异常地坚定，“如果你做出了什么伤害大将的事，我一定会亲手用这把药研藤四郎贯穿你！”
“不止是我，整个本丸的大家都是这么打算的。你必须明白一件事——我们目前为止还没做好去信任一个不知从何而来，不知身份的陌生人的准备。”
令哥谭的地下世界闻风丧胆的红头罩，在穿越之前拿着RPG轰炸黑面具，抓住小丑用当年对方虐待自己的方法将其毒打一顿，和蝙蝠侠针锋相对，都没有畏惧过。然而现在，看着一屋子带着刀包围自己，与自己展开了一次“和善”的对话的刀剑付丧神，明明是被迫来到这个世界的他突然没由来地觉得心里发虚。
杰森：害怕地抱紧我的头罩.jpg
房东人畜无害，但房东的家人却一个个都超凶，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三章 本丸新房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