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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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团转地忙了一晚上，第二天秦料被折腾得回了点魂，迷迷糊糊有了神智了。周应烧了壶水，把水壶拎到房里，守在床边，隔一段时间就把他叫醒喝水。
周应无所事事，对他这种颇为随性的吃药风格印象深刻，又很感慨他不仅心大，身体素质也很良好，退烧药吃多了严重的要导致肾炎的。尤其对男生来说，可是个颇敏感的话题。
只是感慨罢了，那两天伺候秦料虽然劳心劳力，周应心里倒不是特别计较。就是因为他的衣服被周应束之高阁，几乎裸完了那两天，实在大饱眼福。秦料是不在意的，周应觉得他甚至为此有些自满，但也曾随意问过一句，周应沉迷回忆也就随意答了一句。
只是没想到他对从医人员的敬畏之心如此浓烈，随意说的话也记得如此结实，不仅记得牢，还笃信。
周应抿了嘴唇在心里抉择一番，终于捂着胸口，软绵绵地趔趄一下，颤抖开口：“诶哟......难受。躺会儿吧，我躺会儿......”
秦料放了汗巾一把将其横抱而起，送到床上，顺道自己也躺进去。
午后气温升高了些，很安静，勉强能听到树叶沙沙声。窗户小小开了点，暖阳透过窗户撒在床上，风悄悄从窗缝里挤进来。周应经不住风，被吹得直往被窝里钻，坐着坐着不知不觉就躺平了。
秦料配合她的身形，也跟着一道躺下了，同床共枕。周应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留下两行困泪，仍旧坚持了一阵，脑袋里缓缓思索他们的关系。等到一个颤抖，竟然醒了过来，周应决定不要再忍，要立刻沟通。
谁知转头一瞧，秦料早就睡安稳了，眉眼还是很淡然，但苍白的脸上两团红晕，很是滋润美艳。周应又打一个哈欠，嘟嘟囔囔说他的坏话，渐渐也睡去了。
等醒过来，已傍晚了。
“哎呦……疼……。”周应神识未清地喃喃。
她揉揉屁股，其实不是屁股，一直侧着睡睡得胯疼，但周应脑袋又沉又重，刚醒来又懵又晕，不知怎的，开口就说屁股痛。哼哼唧唧，连眼都没睁完，伸着懒腰就撞上秦先生的胸膛。熟悉的触感叫有些羞人的片段匆匆在脑中一闪而过，周应觉得自己好像撞上了南墙。
此刻夕阳余晖，屋里是暖橙色的，但周应蒙在被窝里看不到。秦料替她揉了两下，顿一顿，又一路挪到她睡麻了的胯部，轻轻揉捏。
“有没有想吃的？”他声音很轻，沙沙半哑。好像也刚睡醒，没开嗓。
周应咂咂嘴，只有腻腻的药苦味儿，嗓子眼儿怪疼的，像被砂纸打磨过，很是毛糙。她吸吸鼻涕思索一番：“甘蔗。”
秦料显然没在听她的，将她捞出被窝：“喝粥？”
周应顺势钻出来，往他脸上贴，说话直哈气，以此抗议：“不喝。”
“小馄饨？”他嗓音还是沙哑的，报个菜名都很是性感。
“小馄饨吧。”
秦料翻身下床，戴好眼镜。
“秦料。”周应在背后叫他。
“嗯？”
“谢谢你......今天，照顾我。我一个人应该蛮难熬的。”周应眼神乱飘，说完了才晃荡着望向秦料，想了想，觉得应该有个笑容，于是拉开嘴角。
秦料同她对望一下，据他丰富的经验，最后该有个格外公式化的笑容，看她恰到好处真的扯出个笑容，差点笑出来。上前一步把被子拉起来盖住她的脸：“不客气。”转身拂袖而去。
等拎着小馄饨重新回家，尚在迈台阶就能听见屋里高亢嘹亮的笑声此起披伏。
他们来了。
顾林樾开的门，见秦料手里拎着吃的，挑了挑眉，热情地招呼进来。
“你怎么也跟过来了？”秦料推推眼镜，有些烦躁。
“我被利用了，她们要的是车夫。”
房间里倒没了刚才的热闹劲，大家窃窃私语，猜测来者何人，说十有八九是秦先生了。等秦料进屋，就彻底安静了。
“买来啦？”周应环顾一遭，伸手准备接馄饨，“正好，正好。”
秦料扫了一眼，她小小一只，被食物层层包围，吃到一半，香气扑鼻，更贴心的，还有水果和零食，四个人手上都油滋滋的。
刚才瞧她胃口也不大好，现在热闹，大概吃了些，显得精神斐然，也就不想让她多吃，难保会不舒服。他把手里的馄饨放桌上，朝大家点点头打了招呼，转身去洗手。
模模糊糊听到屋里谁问了一句：“什么啊？和好了？”秦料眨眨眼，立刻顿了脚步，站在原地放缓呼吸，静静等待回答。
结果等来顾林樾好一番酸词：“你就关心别人，我心里汹涌澎湃的怎么不见你问一声。”
尚不肯死心的秦料在心里“啧”了一声，又站一会儿，见话题走向变幻莫测主要是围绕消化科病人多到出乎意料展开，没有一句和“和好”有关的也就放弃，推推眼镜，乖乖去洗手了。
几个朋友也不仅是单为送晚饭的，主要是来规劝周应回宿舍，否则独留家中，怕是夜半死了没人知道。现在看秦料缠缠绵绵到天涯，还要担心两个人擦枪走火，大半夜孤男寡女再发生点什么后悔莫及的事情。
周应笑呵呵假模假式演着戏推辞一下，答应了。
秦料不说话，床头柜上的小馄饨还是吃了半碗，余气袅袅搁在那里。
周应被架去浴室冲洗换衣，留下秦料和顾林樾收拾屋子。顾林樾有一茬没一茬地搭话，可惜秦料怎么看他怎么窝火，眼镜片闪着冷光。这光闪得顾林樾精神一个抖擞，突然神思通透，鞍前马后把三个姑娘先一步带下楼去。
安歌频频回头，苦于姜温生拉硬拽的，只能在手机上和周应保持联系，准备实时关注，实况转播。
“你哪头的到底？”安歌费解。
陆余真倒帮秦料的腔：“我妈说了，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他们俩明显藕断丝连，貌离神合，在一起不好吗？”
“在一起？他是要跟丁韵在一起吧！个小王八蛋，情感骗子，玩弄女性，道德败坏。”姜温火爆脾气慷慨陈词。
吓得顾林樾频频回头，低声劝解：“绯闻，姑奶奶，这都是绯闻！我看十有八九是假的，他和丁韵的事儿我还能不知道，就朋友而已。”
收拾好零碎的物件儿，秦料同她一道下楼去。楼道里很静，周应走在前面，脊梁骨挺得倍儿直，背影看起来冷飕飕的。秦料隐约看到“生人勿进”的告示悬在她脑袋上。
周应手机上安歌的消息一直在弹出，忙着回复没留神脚下，一脚踩空，猛地迈了两级台阶，整个人大头朝外冲了出去。好在秦料眼疾手快，虽然保持着距离，伸手一把揪住她小巧的奶黄色双肩背包将她拎回来。
手底下这位小朋友的脸红扑扑的，神色尴尬。秦料觉得她可能要道谢了，于是抢在前头替她抱怨道：“‘这个地，它不平。坑坑洼洼的。’”见她笑起来，才松开手，神色坦然地拍拍她的背包：“走路的时候看手机对眼睛不好。”
“你台词怎么那么顺溜？”周应仰着脑袋很惊喜。
秦料低头笑笑：“你教的好。”手在她肩膀上凌空犹豫一瞬，垂下去牵住她的手，加快脚步。
“刚才在房间里笑什么呢？”他问。
“噢。产科病房有个孕妇，住院有一段时间了，孩子爸爸从没出现过，一直吃医院的餐。今天姜温查房听到她好像跟父母通电话，报备的时候说老公守着不肯离开，还好吃好喝。怪可怜的。她爸妈知道肯定难过死了。”周应唏嘘，“姜温说做医生太残忍，当初应该听她妈妈的，考个学前教育。工作环境就都是天真活泼的小朋友，然后班里会有一个智力超群，成熟冷静的小屁孩儿鹤立鸡群，爸爸是单亲总裁，因为他妈妈带球跑......”
周应口若悬河。秦料沉默了好一会儿，“你呢？”
“我？我当初也是失心疯，早知道学医这么苦......”
秦料握着方向盘，瞟了她一眼，莫名其妙笑了。
周应看见他嘴角边的一个酒窝，盈盈浅浅：“你笑什么？”
“你啊。”
“我怎么了？”
“你好啊，不忍。”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