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侍女俏废后》梦诡弥生

29、疯的第二十九天

　　慕思瓶：“第一，不许用人家造句；第二，不许唱《雉枝》和《雉落》；第三……”

　　艾清月：“嗯哼，第三是什么呀？”

　　慕思瓶：“……听见一次打你一次。”

　　——

　　艾清月没有掀开被子，反而拉住一角遮住半张脸，随后歪头对慕思瓶邪魅一笑：“嗯呐，小瓶子，奴家醒来，你……是不是可欢喜了？”

　　慕思瓶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忽而仰天长叹，随即侧头对着笑得黏糊的艾清月露齿一笑——三两下又把人吊树上了，还交代在一旁司空见惯的小齐子：“看着她，别让她下来。”

　　小齐子苦笑：“那、那要是娘娘下来了怎么办？”

　　“你陪她聊天她就不会想聊天了。”慕思瓶冷着脸丢下这句话便去敲西殿前面一堆女人的后颈，没一会儿“唰唰唰”就倒了一堆。

　　被吊在树上的艾清月倒没有去解开绳子，反而自己一荡一荡地玩，和一旁的小齐子说：“小齐子？过来，姐姐陪你玩儿呀~”

　　小齐子蹲在艾清月够不到的地方，赔笑：“娘娘啊，今儿奴才陪您玩了的话，脑袋能叫慕姑姑给拧下来啊，算奴才求您了。”

　　艾清月不恼，笑嘻嘻的，依旧晃来晃去还转圈圈：“那奴家给你唱歌呀，听了要给上前哦……”说完，艾清月开始唱小曲儿，小齐子听那么一耳朵觉得不对，这分明是外面写的以艾清月的事迹为蓝本的曲子。

　　曲子名叫《雉落》，名挺好听，意思不太好。

　　从艾清月当上皇后那一年开始，民间有各种各样的话本小曲儿，最出名的是一首不知出处的《雉枝》，暗指艾清月只是野鸡一只，飞上枝头才被人当做金凰。

　　后来艾清月被废，此曲竟补上了后续，还把原本的词改动些许，更是明目张胆地写艾清月就是只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的野鸡，遂改名《雉落》。

　　小齐子听出来这词赶忙冲艾清月摆手：“哎哟娘娘！慕姑姑不让您唱这个！快别唱了！被慕姑姑听见大家都完了哎哟！”

　　艾清月不理他，继续笑嘻嘻地唱，小齐子直接就给她跪下了：“哎哟——完了！”

　　“什么完了？”慕思瓶突然出现在小齐子身后，手里提着李馥，身后一堆半死不活的废妃们，尤其是后殿的那些，没有一个醒着的。

　　小齐子不敢说话，在一旁瑟瑟发抖。

　　艾清月倒是不怕死，看慕思瓶来了便说：“小瓶子，奴家唱小曲儿给你听呀，相家有女年十有七——”

　　调还没转完生生被慕思瓶打断：“闭嘴。”

　　“小瓶子？”艾清月脸上妖娆的神色不改，嬉皮笑脸的。

　　慕思瓶完全不知该作何表情面对这样的艾清月，你说她是自暴自弃吧也不是，可整天做出一些根本不是她会做的事情，是的，这个艾清月她也见过，可是只有一次。

　　艾清月最开始进冷宫的时候因为药物的原因浑浑噩噩许久，后来按时服药就变成了最初的、那个会叫慕思瓶作“阿瓶”的样子。

　　被慕思瓶断药之后艾清月慢慢变得精力旺盛，身体强得跟头牛一样，除了捣蛋一点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慕思瓶以为只要控制好艾清月的药量，两人就可以相安无事地熬到她二十五岁出宫，只要她出宫，一定会带上自家脑子不太好使的娘娘，此后天高海阔，相濡以沫到老。

　　然而事实是，艾清月进冷宫第二年夏至，《雉枝》传进了冷宫，看不惯艾清月曾经当过皇后的人时不时就在艾清月背后唱，还非要她听见。

　　一开始慕思瓶没注意，直到《雉落》也传进冷宫，词曲愈发露骨的小曲儿绝对不是民间能出、敢出的，背后必定有人推动，而且这两首曲子出现的时机如此巧妙，要说背后没人打死艾清月慕思瓶也不信。

　　听完《雉落》的艾清月当晚神色就不对了，慕思瓶拿饭回来的时候路过东殿听见了一段，于是明白自家娘娘最近是怎么了，生怕她脑子一犯病就想动手。

　　慕思瓶晚上再艾清月睡前劝了又劝，一直守在艾清月床边，怕她想不开。

　　艾清月安安稳稳睡了一晚上，慕思瓶那时事情很多，小齐子也还没入宫，人手少，可是又不能不去干活，总不能饿着艾清月。

　　所以那天慕思瓶回到冷宫就看到一群衣不蔽体的女人在院子里鹌鹑一样缩着，艾清月站在一颗挂满五颜六色衣物的树上唱歌，声音婉转妖媚，调子是《雉落》。

　　慕思瓶只当艾清月气到了，毕竟这曲子谁听见都很生气，然而晚上她就被艾清月震惊了。

　　艾清月说话的调调跟官楼里的伶人一样，答应人要用“嗯呐”，每句话最后一定是“呀”，说话起始是“奴家”，神奇得不得了，听得慕思瓶一身鸡皮疙瘩。

　　毕竟艾清月平时都挺正常的，而且最近没有吃药，那就不是吃药的问题，慕思瓶晚上给她把脉也没发现那里不对，就是脉搏较常人略快一些。

　　找不出原因就无法对症下药，慕思瓶无能为力，宫里不好往外传递消息，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艾清月就开始每天把曾经唱过那两首曲子的女人都整一遍，整完还要在她们面前唱，唱完还要她们说皇后娘娘唱得很好听，宛若天籁。

　　把人整一遍之后艾清月又恢复那个疯疯癫癫的样子，可是慕思瓶心里多少底了。

　　慕思瓶左思右想，艾清月那么能忍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因为两首曲子而发疯呢？除非她想借这个由头做点别的事情。

　　果不其然，慕思瓶去问东殿的新人，她们都说艾清月会动手动脚，一副看美女的yin||邪眼神，明明自己就骚气得不行。

　　可是艾清月那个样子后来再没出现过，冷宫里也没人再敢唱那两首曲子，慕思瓶都不知道艾清月为什么会变成那样，说是想要些许女子磨镜也不像，毕竟她只是上手摸了摸，啥都没干。

　　这是艾清月第二次变成这个死样子，慕思瓶当初为了杜绝她受刺激，连艾清月自己都不能唱《雉枝》和《雉落》，千防万防，艾清月还是变成这个样子了。

　　慕思瓶把李馥交给小齐子，吩咐：“送馥贵妃娘娘回房，请个太医——算了，请来的也不知道是人是鬼，你照顾好贵妃娘娘，回头皇后娘娘正常了再去看吧。”

　　“是，慕姑姑。”小齐子应完，当即托着李馥溜了。

　　慕思瓶走到艾清月身边，蹲下身与她对视：“娘娘，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没人再唱那两首曲子了。”

　　艾清月闷笑出声：“哼哼哈哈——小瓶子以为奴家是因为听见了那两首曲子才变成这样的呀？”

　　“难道不是吗？”慕思瓶不为所动，一副认死理的模样。

　　“当然不是呀。”艾清月浪荡地笑，“是奴家——”

　　慕思瓶一拳打艾清月脸上，面无表情：“说、人、话。”

　　“嘤嘤嘤——小瓶子居然打奴家！呀！”艾清月瞬间泪如雨下，慕思瓶都震惊了，从来没见过艾清月演技那么好的时候。

　　“……”慕思瓶沉默半晌，举起拳头在艾清月眼前晃了晃，“看到了吗？能说人话了吗？”

　　关于眨眨眼睛，慕思瓶拳头不大，只是修长的手指中间夹着三颗玲珑扣，这一拳下去艾清月的脸怕是得凹进去。

　　“……能！”艾清月咽下口水，泪眼汪汪，声音娇滴滴的，“其实是，奴家在变得极端之后都会出现一段时间，只是每一次小瓶子你都刚好不在而已呀……”

　　慕思瓶知道艾清月从来就是一个人，只是完全无法控制自己所表现出来的样子，行事风格变了，内里却不会变，始终是她。慕思瓶问：“那为什么你这样的时间那这般短？”

　　艾清月羞涩笑笑：“奴家出来脉搏跳得很快，所用精力较别的模样更多，这么多年月月精神都不好，内里空虚，自然无法支撑好几个极端轮着换呀。”

　　这话倒不假，慕思瓶后来和艾清月在一起之后她去见过蔡湘书，那个怂唧唧的神医和她说能不让艾清月出现太多极端模样就最好不让，因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为什么会有人在极乐极悲之后猝死？便是他们的身体受不住了。

　　艾清月身上的药原本就是让人激愤而亡的，一但艾清月情绪控制不住很可能心脉破裂而死。

　　慕思瓶摸摸艾清月乱糟糟的狗毛，皱起眉头：“那您能出现多久？”

　　“奴家可呆不久啊，许是就这一会儿，许是几个时辰呀。”艾清月喘着说话。

　　“不行，奴婢还是想打您。”慕思瓶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奴家……嘤嘤嘤——”

　　冷宫西殿的老人没管地上晕着的人，反正慕思瓶会管，于是能站着的人远远看到艾清月被放下来就回屋去了，地上那一堆依旧生死不知。

　　慕思瓶带着好似没有骨头一样的艾清月去李馥房里，她刚刚看到李馥的时候那个尖锐的灯台正要插进李馥眼睛里，可是人已经晕了，她不如艾清月会医，只能让艾清月来。

　　“小齐子，你去找几个护卫把外面那一堆废物弄回后殿，别冻死了。”慕思瓶吩咐道，不管艾清月正挂她身上蹭。

　　小齐子急忙行礼：“是，奴才这就去！”

　　慕思瓶艰难地扒开艾清月的手，把人放椅子上：“先看病，别让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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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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