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番外之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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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rpose】
发完两个mini之后，S.M制作部正式将solo歌手金泰妍正规二辑的企划提上日程。收歌其实是一直有在收的，甚至于遇到了感觉不错的会直接录上一版——有一个（就连旅行都会带着吉他的）制作人男票的好处就在于此，随时随地可以生成demo。
是以，亚二巡演唱会时也提前发布了好些歌，论质量都相当过硬，弄得粉丝期待万分，可半天也还没有什么下文。
某种程度上造成二辑难产的原因，在姜明勋看来颇有些玄幻：真正到了要编成正式发片的时候，他的职位并非以往的“执行制作人”，而在前头加了两个字，“联合执行制作人”。换言之，他的话语权下降了，从概念设定到宣发，他不再拥有一票决定权了。
他大致能猜到原因。
18年年末的时候，OU工作室正式改组为Most Content，以电影电视剧配乐工作室为基础，涉足的领域包括艺人经纪在内。作为工作室当家制作人的姜明勋顺理成章地成为理事之一。S.M里显然有人认为，只要时机成熟，泰妍会即刻跳槽，毕竟姜明勋有的是资源和能力满足一个不怎么需要上综艺拼代言的solo歌手的发片需求。
可是金泰妍是S.M的音源之光（虽然这其中不知道有多少姜明勋的努力）啊，是少时的队长啊，从各种方面都没有放人走的道理。
C&C那边是要仰仗Most Content的配乐资源啦，制作部这边也希望可以继续把企划交给前面合作都很愉快成绩都很出色的又超级负责非常好用的大制作人啦，可是上市大公司嘛，每个部门都有各自的KPI和绩效要考虑部门和分公司之间利益不一致多正常啊~
所以最终结局就是，姜明勋被“联合”了，他可以做他觉得正确的决策，但是最后采用与否还得另行商讨。
哪怕姜明勋明里暗里表明过他不会干涉女友在所属社上的选择：她想离开他确实有能力保一切顺遂，她想留下他也觉得不错——S.M还是有S.M的优势的。
整个团队遇到的第一个矛盾点，在于主打的选择。《四季》是他和Kenzie的三度合作，旋律主要是Kenzie做的，他则是负责录音、配器和决大部分的编曲。
总体上听下来，这是一首非常，非常姜明勋的歌曲。但最终因为不符合给这个企划定的基调而被pass掉，姜明勋最终据理力争到在原本打算发专辑的二季度前把这首歌单独发出来，算作先行的迷你，也能安抚下因为前一年十月演唱会一下公布一堆新歌而躁动的粉丝——反正以这段的状况来说真正发片得至少到三季度以后了。
和团队他说的很直接：“这首歌，会火。”
然后所有人就，眼睁睁地看着《四季》在榜单上一飞冲天。
当然，这是后话。别人作何感想姜明勋不得而知，这首歌发行前的日子里，他工作重心完全放在了旁的地方：
2019年3月23和24日在首尔蚕室综合体育场，亚二巡的安可演唱会在历经首尔香港曼谷马尼拉新加坡近三个月的大长征之后，重新回到首尔。
这不仅是《四季》和《Blue》的首秀，更是亚二巡的正式落幕。
“今天应该就这样了，Calvin xi和明勋xi这边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演唱会总监的声音从扩音器里响起，站在台边的舞美总监和抱臂立在键盘边上的音乐总监各自摇头示意。
“好，那我们就到这里。”这是演唱会前的最后彩排了，各种细节都已经敲定只待最终被检阅了。
最大boss的话音落下，说“辛苦了”的声音此起彼伏，姜明勋拍拍正好站在走下来了的贝斯手的肩，正准备招呼上面的其他乐手，就听到还在舞台中央的他女朋友说，要不要一起喊个“加油”？
他失笑，和团队成员一起聚拢，按着演唱会主角小姐的号令，喊“一，二，三，怀挺！”
从2015年由他一力主导的小剧场公演，到随后的日巡，亚一巡，再到现在的亚二巡，随着规模的逐渐扩大的是演唱会团队，他渐渐只担当音乐总监，负责包括乐队、编曲在内的一应事务。
但无论是作为什么角色，这都是他非常享受的工作，尤其是在当下的情况下，比起因为种种原因束手束脚的的专辑制作，在占据绝对主动地位并且拥有极高话语权的现场工作显然更让人愉悦。
安可场加了两首新mini的歌，顺序的安排上也略有改动。但整体架构没太大变化，乐队排练自然省事太多。
第一次合练后姜大制作人照例请他所有团队成员吃饭。
最开始两年的演唱会姜明勋都自己亲自上阵了，直到17年实在是日程冲突的不行完全没法兼顾才另找了鼓手，但band master一直都是他是肯定的，乐队成员也都是他一个个涉外来的——多是他本身就有交情的后辈或者同僚，比如第一吉他的郑宰沅（a.k.a Jukjae）和他就是接近十年前人刚刚进爵士乐团JSFA时就已经相熟的关系。
再加上韩国（或者说首尔）的音乐圈子就这么点大，做session的乐手也就这么点多（这个其实国内也是差不多的情况，无论你换哪家卫视的音乐综艺和去哪个本质歌手的演唱会伴奏的来来回回都是那几个人），兜兜转转都是和同一群人合作是以彼此之前都是老相识，一聚餐起来总是闹腾得紧。
“所以正规现在有什么新消息吗？”趁着泰妍去洗手间的功夫，第二键盘金玄凑过来问，“收了多少歌了？”
姜明勋摇头，“歌还能缺吗，主要还是概念这些还差得远。”达不成共识，还谈什么选歌。
乐队这些人多少了解些情况，毕竟亚二巡就放了三首新歌进来，都快半年了还没发出来这种事情并不常见，更别提这是在姜明勋这种笔耕不辍的分分钟都可以写歌发的背景下！
不过姜明勋愿意让这事儿拖到这时候也挺出乎他们意料的：他可是连对上大导演都敢正面硬怼的强势派，随随便便能把歌手训哭的那一卦。
姜明勋当然有自己的思量。
正如很久以前他和泰妍说过的，他作为歌谣制作人的工作理念是“帮歌手更好地表达他们想表达的，以大众最想要的方式”（见第七章），这一点不会因为歌手是他的枕边人有任何改变。
在音乐上，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
从做solo出道企划时问她想做什么样的音乐时的迷惘，一个个企划做下来、一场场演唱会唱下来，她已经逐渐找到了自己想要走的路，并且打算在这条路上坚定地继续走下去了。
所以即便心里多少有些不虞，对于他来说，守住她想表达和展现的东西并将其最大化，比他在制作中占据什么位置重要太多。更多的碰撞或许会拉慢企划的进程让人心生烦厌，但从发展的眼光看，更多的思考和讨论或许能比一言堂带来更好的结果。
至少在当下他一定要保住的是，在亚二巡中出现的三首未公开的曲子《Here I Am》、《Love You Like Crazy》和《Gravity》需要毫无疑问地出现在正规专辑里。
并将会如同演唱会中一般，由《Here I Am》打头，《Gravity》结尾。
有私心吗？当然，两首歌和他都关系匪浅，前者——他的词曲，专门为新专辑制作、做的时候就打算放在第一首，后者——光是听歌词就可以知道和他有什么联系。
“……当我摇摇欲坠之时，你就像是Gravity，坚定地指引着茫然失措的我……”
他抱臂，身体放松地靠在侧台幕布后的墙上，微微闭眼，听女孩的声音如跨过山河般传来——都是最后一场的最后一首歌了，已经没什么需要他操心的地方了。
他想起亚二巡在新加坡的末场，那时他在没告知任何人的情况下，以粉丝的日常和男朋友的身份坐在台下看这场自己作为制作人和音乐总监忙碌许久的演唱会，看她唱这首歌时失控哽咽到几乎无法继续。
身边是喊着“不要哭”“没关系”的粉丝们，他仰头，眼眶泛红，只想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过去的那两年，对于她，对于他们来说，都太不容易了。
“明勋xi，劳烦过来一下！”演唱会总监的声音从对讲机中蓦然传来。
一分钟前。
原定安可的曲目全部结束，乐队和歌手下台在观众们声嘶力竭的“安可”喊声里准备二安的曲目——前一天唱的是《hands on me》，这个算是提前报备而且排练过的——大家都觉得按照以往的情形二安在所难免（三安就算了，超时是要给体育馆加钱的忒不划算了），这歌作为fan song做演唱会的收尾也很是合适。
“那个……今天我想唱《UR》。”泰妍突然说道，换来乐队成员们的一脸懵逼，这个曲子，他们没排啊？？？？
“怎么了？”姜明勋闻声过来，看到一众人都突如其来地盯着他看，吓了一跳。
“我想唱《UR》。”泰妍看向男友，重复了一遍，“可以吗？”
两人对视了三秒。
要知道，上一次唱这歌是在18年日巡没有韩国乐队参与，而上一次在韩国唱，已经是整整两年前的事情了，还是作为开场曲做了特别编曲的。
不单是没排，《UR》有配器有些复杂，事先是要做programming的，这会儿突如其来的，姜明勋舔舔嘴唇——
“也不是不可以……”他看向周边的乐队成员们，“如果有谱子，大家可以视奏吗？”
“可以实现的话，我这边没问题。”第一键盘手率先表态，其他几位也纷纷点头：业务水平自不必说，他们中好几位是从15年小剧场就一路跟过来的，对曲子不至于全然陌生。
“好。”姜明勋转向因为感觉到自己似乎提出了无理要求而有些无所适从的女友，“需要你拖一下时间，稍后等到给你信号了再准备开始，”他顿了一下，“就只唱A段到副歌。”
他转身去休息室拿笔记本电脑，路过还有些茫然若失的女票，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在她耳边轻声说，“没关系的，你男朋友还是可以相信的~”
在场众人有幸见识到了极限现场打谱的神操作：这位哥都没有连接键盘，就对着电脑啪啪啪一阵按，然后不一会儿就让场务的小姑娘拿打印出来的谱子过来略作标记分发出去了。
最后一份还散发着油墨味道的打印纸被Jukjae接过，男生风风火火上台，留下长吁一口气的姜明勋。
任性是泰妍的份，纵容是他的份，但在舞台上承担事故风险的确是乐队成员。
不过没关系，正如十七八岁的他当年在弘大，拎着把贝斯曲子都没听过对着第一次见的谱子就直接视奏时那样，在jam时对上的每一个和音，迸发的肾上腺素足以让人疯狂，这才是现场的魅力啊！
“预备，开始。”
舞台上，钢琴前奏响起。
他们都说，姜明勋你是什么永动机吗，怎么能一直一直写出来这么多高质量的东西呢？
看着他的女孩扬起一个笑容，坐下来，唱歌，姜明勋想，他知道答案，一直都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番外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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