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行舟》賣大娘的老火柴

5、第五章：反击（一）

　　三个人就这么平静的过了小半月的日子。府内的人都知道这大公子将来是要做皇子的福晋的，自然不敢去招惹，碍着夫人这层不敢去巴结，但是也不敢去为难了，暗地里请珞穗、敦淳去递个话也是有的，到底有几句话和“真情”传到舟奕帛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这天一早，舟奕帛让珞穗她去现采了些桂花瓣，顺便取一些之前存好的桂花蜜，又让敦淳去池塘边捡三块细小的碎石并仔细地清洗干净。
　　等两个人都一头雾水的拿来了这些的东西，舟奕帛就带着两人朝大堂走去了。
　　月前，丞相府门前一路敲锣打鼓，鞭炮连天的队伍送来了一堆堆聘礼，看得让人好生羡慕，都道八皇子今后是要厚待这个男妻的，即使八皇子没有出现，大家也都知道他定是留在皇帝病榻前伺候着的。而后天，便是舟奕帛出嫁之日，于是珞穗和敦淳只当舟奕帛是要去拜别父母，也没多问，紧紧地跟上。等三人走到竹林，舟奕帛才低声吩咐珞穗什么，珞穗和敦淳都先是一惊，见公子很有把握的样子，珞穗便听命似地朝厨房走去了，剩下敦淳满脸豫色，还是跟着舟奕帛走到了大堂前。
　　一进去舟奕帛便跪下给父母请安，夫人便热络地从上座走下来扶起了舟奕帛。
　　舟奕帛也不想拐弯抹角，直奔主题，“儿子后日便要出嫁了，今日特来与父亲、母亲拜别。”说着又要跪下去。
　　坐在上座的丞相看到这一幕，内心是不忍的，圣旨已下已经是不可能更改了，这几天和夫人冷战了，甚至不愿意和之间的夫人同床而卧，但是这也改变不了丞相内心对舟奕帛的亏欠。于是率先出声，道：“行了，别跪了。”
　　“乖，好孩子，去坐着吧。”此时的夫人已经是泪眼婆娑，一只手扶着舟奕帛不让他跪下去，一只手捏着手绢生怕自己的珍珠泪掉下来，人见犹怜，一幅母子情深，难舍难分的场面。
　　舟奕帛也不客气，当真坐到右侧去了，夫人也由着婢女的搀扶回到了坐上。
　　“儿子今日还有一事想问。”舟奕帛先看向自己的父亲，又满是嘲讽地转向夫人。
　　“不知道这嫁妆，父亲和母亲是如何安排的？”堂内所有人听了这话都愣住了，倒是舟奕帛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让人又多么尴尬的话题一样，脸色不变的登着上座的两人出声。
　　“这！咱们肯定是不会亏待你的，就算你嫁入平常人家，咱们丞相府也不可能丢了那脸面去，何况你的夫君是当今的八皇子。这你就不必担心了，这几天好生休息着。”夫人看着老爷还在愣神，自己就抢先把话答了。
　　“母亲说的是，今后我是要嫁与八皇子的，我又是当朝丞相得大儿子，可不能丢了脸面。但是......儿子还是有些担心......”，舟奕帛点到为止，倒是刻意没把话说完，这句话的深意就是让所有人都能想得明白了，这大公子是庶出，夫人能给了什么好东西去，府里的钱财最后是都要给二公子的。八皇子也算是坐拥天下，这些嫁妆估计看都不会去看，瞧都不会瞧，那质量、数量如何，就没人知道了。
　　这停顿无疑是当众打了夫人一巴掌，还捂住夫人的嘴巴，不让她叫出一丝声响。夫人此时算是明白了，这贱皮子不是来拜别，是来讨债了。
　　“怎么的？你还想一一清点你的嫁妆，哪有......”，既然明白了，夫人的慈母也懒得再办下去了，结果话还没说话就先被打断了。
　　“那就谢母亲体谅了。管家，清单！”舟奕帛甚至站起来鞠了个躬。
　　夫人刚要申辩，旁边的丞相伸手牢牢地握住了夫人，这两日丞相无论夫人好说歹说，就是不愿意理睬，夫人也知道触了老爷的逆鳞，一下子没了声。丞相其实也想知道这嫁妆里面有写什么，
　　最近心里愧疚的紧，也没有好好过问。
　　堂内鸦雀无声，舟奕帛翻看管家拿来的清单，时不时发出“咦”，“嗯”，“呲”这类的声音，也没人知道他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等敦淳轻轻拍了他的椅背，舟奕帛立刻明白珞穗把自己交代的事情办好了，于是开口，“这嫁妆倒是没有缺漏，但是也是中规中矩。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要嫁到那个犄角旮旯穷苦地方去拯救夫家于水火。这倒是没人，外人要是说夫人欺压儿子就不好了。”舟奕帛合上清单，食指轻轻点在腿上。
　　“你！”谁会听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舟奕帛巴不得站在街口告诉所有人，自己这个嫡母小心眼，欺负没有了娘的庶子。
　　“母亲定是渴了。珞穗，给娘看茶。”舟奕帛对着门外招呼着，珞穗不知道从哪里就端出了两盏茶。
　　夫人还没看明白舟奕帛弄得是哪一出，舟奕帛就把茶递到了眼前。
　　“拿走，我不渴！”夫人抬手就要打开。
　　舟奕帛当然知道夫人会打开，巧妙地躲了开来，然后又锲而不舍的递到夫人面前。
　　“欸，不。您渴了！”笃定无比。
　　“你！”夫人看着这个贱皮子就把茶递到身前，就差捏开她的嘴巴往里灌了，要是老爷不在，她早就一巴掌打了上去，这时只能无奈的看向身旁的丞相。
　　“奕帛。”丞相说话的声音不大，虽有怒气但是好像被什么压着似的。
　　“父亲也是渴了？敦淳。”舟奕帛看着一直站在刚才早就坐的椅子后面的敦淳。这一叫不要紧，夫人的脸色果然是变了。
　　“母亲，这茶是我今早亲自去园子里采的桂花，您看。”说毕，舟奕帛慢慢地揭开了茶盖，等夫人看到茶杯底的三粒黑影，后背已经爬上一层薄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