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每天都有幺蛾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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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第一次是很疼的，也许是我迟钝，更可能是白川淳是一个很有技巧的导师，我没有感觉到过分的疼痛，只是觉得自己像一片脱了藤的叶子，在白川淳的身下摇啊摇。
最后的时候，他一下子扑倒在我耳边，狠狠地咬着我的耳朵，发出了像是兽类低声嘶吼的声音。那一刻，我的身体也像飘摇了好久终于被大浪打翻的船，所有的感觉在那一刻土崩瓦解。我睁开眼睛，听着他在我耳边的低声喘息，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白川淳从我身上滚下来，在我身边躺了下。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沉沉的睡过去。不知道多久，白川淳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闹钟。他睁开眼睛，坐起来开始穿衣服。
事后应该是这样的吗，我没有经历过，只是坐在那里看他穿衣服。他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又去了一趟浴室把我的湿衣服拿来：“我晚上还要录节目，你把衣服烘干，换上走吧。”
我一下子没明白：“去哪儿？”
这句话倒是把他问笑了：“你说呢？你不走吗？”
他的问法的轻佻，我一下子就懂了。就像一个免费上门的应召女郎一样，他做完了，我可以走了。
我没再说话，一件一件的穿好自己的衣服。白川淳也没有再说话，倚着门，抽着烟，看着我。
他一直送我到玄关口，跟在我后面，看着我穿上鞋子。就要出门的时候，他突然说：“等一下。”
他跑回去，给我拿来一个信封，信封上是一串数字。我拿出来，里面是几张一万日元的纸币。
我拿着信封：“这是？”
“我的号码，以后可以常联系。”
“哦。”我当着他的面把信封窝成了一团，又拿着那几张纸币，“这个呢”
他脸色不太好：“让你打车回去的钱。”
我笑了，把钱放在了他的地板上，转头走了。
开门那一刻我才有点心慌。因为中间睡了一觉，完全没有时间概念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打开手机，开始寻找最近的车站。白川淳这个房子在一座小山上，我绕了好久，十点多终于到了藤泽车站。我进到车站里面，刚好走掉了最后一班电车。
电车带来的风呼呼的把我的头发都卷起来，我靠着自动贩卖机坐下来，抱住自己的腿，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我终于知道白川淳给我的打车钱是做什么的了。日本打车很贵，他不给我钱，我根本坐不起。
但是我没有拿那个钱。我现在后悔的想抽自己一巴掌。
但是如果我拿了那个钱，我又成什么了呢？
这时候，来了一个微信电话，我看了一眼，是妈妈。我突然觉得有些恐慌，请了好几下嗓子，才接起了电话。
妈妈：“你怎么不开镜头啊。”
我怎么开镜头呢，让我妈看到这么晚了，一个人在一个小车站的样子吗？我说：“今天宿舍网不太好，用的流量，开视频太费了。”
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我妈也接受了：“哦，在宿舍呢是吧，那就好，晚上别出去啊，异国他乡的，妈妈不放心。”
我说：“好。”
“还有钱吗？”
“嗯，有。”
“那就行，没钱了一定要讲啊。家里现金花完了咱们还有一套房子，怎么都够你花的，”
爸爸在一旁附和：“是啊，我和你妈又没什么花钱的地方，没钱问爸妈要，咱们不去打工，不安全。”
无论我怎样和他们解释日本打工是一件非常常见的事情，他们都不能接受自己的姑娘在外面要靠打工养活自己的说法。所以我在乐宫打工，一直都是瞒着他们的。
我瞒他们，也是没有办法。
我又要怎样告诉他们呢？告诉他们他们给的钱真的让我捉襟见肘？告诉他们我觉得我这个年纪问你们要钱真的很难堪？告诉他们我现在在车站回不去了吗？
我告诉他们。我们的钱也不会变多，走掉了的电车也不会再开回来。
电话里妈妈絮絮叨叨的说着她养的花，新买的桌布和衣服，说着日常但是满足的生活。我渐渐觉得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声音的颤抖了，连忙说了句今天有点困先挂了，脑子里全是我自己现在这个狼狈的样子。
好想回宿舍啊，好想回家啊。
我想着，把头埋进胳膊里，眼泪就掉了下来。
最后离开的列车员把我从车站清了出来。我没有地方可以去，现金也只有五百块钱了，手机也要没电了。这个时间除了酒吧和居酒屋会开门，剩下的就只有便利店了。
好在便利店哪里都有。
我走进一家711，店员非常礼貌的冲我鞠躬：“欢迎光临。”
我看了一眼他胸前的牌子，用日文的片甲写的张。我试着问了下：“中国人吗？”
他点了点头，改成了中文：“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我突然获得了一点安定感，对他说：“我可能不会买东西，但是我想在你们店里的桌子上趴着睡一会儿，直到四点半电车来，可以吗？”
他愣了一下：“当然可以，不过……”他想了想，“你最好买一点东西放在那里，我只值班到两点，你不买东西我怕来接班的人会赶你走。”
我点点头，买了瓶饮料放在桌子上，就像占山为王一样，放心的睡了。
姑且这样过了一夜。
我没有回宿舍，因为赶时间，所以带着两个大黑眼圈直接去了语言学校，到了学校直接瘫倒在桌子上。陈瑞看到我，连忙过来问：“没事儿吧？昨天你一晚上没回来，袁元还说你可能是去泡吧了。”
我无语：“泡吧，那是她才会干的事吧。”
“那你干什么去了啊，你自己在外面多不安全啊。”
我看着她买的AKA代言的咖啡，指着白川淳：“我昨天和这个人睡了一觉，没赶上电车。”
我以为她会觉得我在开玩笑，没想到她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我也看着她的眼睛：“真的啊。”
她低下头低声且严肃的对我说：“咱们可不能从事风俗业的工作啊，知道了会被遣返的！”
我无语，这是重点吗？
不过这种态度也好。没人信，没人再说，这种荒唐事，就让他过去吧。我下午好好的睡了一觉，晚上又去了乐宫。
从那后的连续几天，我也陆续接待了几位明星客人，可是白川淳都没有再去。
今天招待的也是一个偶像组合，听隔壁房间的小野姑娘说，是AKA同一事务所的后辈，第一次来这里。我上着菜，几个人聊得正欢。其中一个说：“感觉这里环境还不错，咱们以后聚会都到这里来吧。”
一个黄头发的小哥随声附和：“对啊，我也是今天听白川前辈说这里挺不错才预定的。”
几个人都点点头：“那我们这次要不要给白川前辈打电话来一起吃？”
黄发小哥讳莫如深的笑了：“我本来邀请了前辈，可是前辈好像已经和今天上节目的樱井小姐有约了呢。”
几个人都笑了，发出了成年人都懂的“哦”声。
挺好。
我害怕引起尴尬，他也不想和我这种无名小卒有太多交集吧，一夜之后他还是星光熠熠的他，我依旧奔波于我的生活，拿着一小时1500的时给，回家再顺便买个包菜或者土豆，然后刷牙洗脸睡觉，第二天上课。
没想到袁元出事了。
对于袁元而言，一晚上不回宿舍其实是常态。她喜欢蹦迪和泡吧，经常是我一觉醒来，发现她微信步数已经上万步。所以她不在，我并没有担心。但是晚上三点多的时候，突然接到了电话，是新宿的一家酒吧打来的，说是我两位朋友喝到不省人事了，让我赶紧去接。
我瞬间一肚子气。不用猜我就知道是袁元和罗森。
可是，我住在池袋附近，到新宿坐电车也要20多分钟，更何况现在三点，根本就没有电车。我告诉老板，我没有车子，请他直接打给警察处理。
“可是您两位朋友都没有带在留卡，给警察的话可能会……”
在留卡是我们在日本的身份证，外国人出门都要随身带着以便警察随时检查，但是像袁元这种没脑子的人，总是想不起来带上。我感觉火气在往我头上顶，却又没有办法真的把这两个人放在那里不管。我胡乱的套上衣服，出了门，伸手打了个车。这是我第一次在东京打车，花了10000。我想着这笔钱，一定算在袁元头上。
到了酒吧，我才彻底崩溃了。两个人像两摊烂泥一样瘫在桌子上，人事不省。袁元还好说，我还可以架出去，罗森180斤的大胖子，我根本就搬不动。
不管了，先把袁元弄出去。我想着，就把袁元的胳膊架在我脖子上，晃晃悠悠的往外走。刚好一辆出租车经过，我伸手。
出租车减速，看到袁元，然后加速开走。
我又叫了一辆，结局一模一样。
店主在一边看着，叹了口气：“晚上司机是不会载酒鬼的，你放弃吧。”
“……”我抑制住想打人的冲动，“那你让我来干啥，陪他们一起在你店里等天亮吗？”
店主也很委屈：“我以为你会叫个有车的人和你一起来。”
他这话提醒了我。我们学校有晚上值班的老师，紧急情况可以联系。只是联系了这位老师之后，
这两位晚上出去浪的事就瞒不住了。
学校不允许学生进出这些场所的。
但这又不是我的错。
我赶紧去书包里找那位老师的名片，打开书包，却看到了一个揉成一团的信封，上面皱巴巴的一排数字。
有车，也算认识。
我展开信封，拨通电话：“喂，这么晚打扰了”
“是白川先生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每天都有幺蛾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