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辽阔》一只半生瓜

17、悲欢

　　迟墨睡觉的时候，才发觉原来没有那个怀抱，入睡是一件那么困难的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带着耳机和叶执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终于有了困意。
　　叶执在那边柔声道，“睡吧宝宝。等到天亮，我就在你身边了。”
　　迟墨迷迷糊糊地问他，“什么？”
　　“没什么。晚安。”
　　然后一夜好眠，不过她是被亲醒的，醒来后看见叶执放大的脸，还没怎么清醒，就对他伸出双手，“抱抱~”
　　叶执暗叹一声，将迟墨抱了满怀，“想我了没？”
　　从机场先回了家，连衣服都没换就来找迟墨了，为了这甜蜜的抱抱两个字也是值得了。
　　迟墨乖乖道，“想了。”
　　“真乖。奖励一个吻。”俯身亲向她的嘴角，迟墨抵着他的胸膛，不乐意了，“还没刷牙呢。”
　　叶执按住她的手，“不嫌弃你。”
　　谁知手越摸越往下，迟墨鼓着腮帮子，“不行。”
　　叶执皱着眉，“为什么不行？”
　　迟墨眼珠子一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嗯…今天就是不行。”
　　“宝宝~”
　　“不行。”
　　叶执勾着嘴角，“宝宝，这是新的情趣么。我懂的。”
　　迟墨耸了耸肩，也不阻止了，笑嘻嘻地任他往下摸。
　　……然后，乐不可支地看着叶执的脸彻底黑了，她靠在他怀里笑的一颤一颤的，“哈哈哈，小叶子，哈哈哈哈，七天后再见吧哈哈哈……我不行了，笑死了，哈哈哈。”
　　没错，英明神武的叶先生，把迟墨的大姨妈日期忘记了。一心急着吃掉小绵羊，谁知道来了大姨妈。闹了个笑话，不过他也不气，逮着迟墨就啃了上去，“哼，宝宝，你要知道，笑话我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
　　迟墨还在笑，“什么代价？”
　　叶执直直地瞅着她，“七天后你就知道了。”
　　迟墨不笑了，而且她还有点后悔QAQ，她可以想到七天后她会遭遇什么“非人”的虐待了……

　　隔天秦息打来电话，神秘兮兮地说，“小墨，你知道那个苏越最近和一个女人走的蛮近么？”
　　“什么时候的事啊？”
　　“嗨，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跟你说啊，你快来遇见啊~他们就在这里。”秦息的声音压得低低的。
　　“噢，我马上去。”迟墨的八卦心也被勾起来了，更何况是和自己最好的朋友有关的，她得帮忙看住他对象啊。
　　正在正义的小宇宙准备爆发的时候，某人不满了，捧着她的脸，“你准备去见哪个野男人？”
　　“我去给卿卿鉴别情敌去！”
　　“你呀，你天天管事的那心思放我身上不好吗。”伸手捏着她的脸，神情不满。
　　迟墨乐了，“我俩这天天在一块儿的时间还不够啊？哪天你烦我了，我上哪儿哭去？”
　　叶执狠狠亲了她一下，“不会有那一天。”
　　两人一块儿坐上车，叶执让司机先送迟墨去遇见，再转道去公司。
　　迟墨一进大门，就被秦息拉一边儿去了，俩人鬼鬼祟祟的在一角落坐下。
　　“这什么情况啊？”迟墨伸头一看，不远处的盆栽后，正是苏越和赵青。
　　“我哪能知道啊，才问你那女人是谁呢？”
　　“赵家的大女儿呐，还有谁哦。不过我最近好像听惜音说过，赵家下了请帖，宴请了好多人，好像喜事将近呢。我问问阿执。”
　　于是就打了电话，证实了这个说法，叶执说赵家也给他下了请帖，希望他能光临赵家大女儿的订婚典礼。订婚典礼就在后天举行。
　　秦息听了这话，一拍脑门，“糟了，小墨，你说没有这么狗血吧？那女人和苏越……”
　　迟墨的脸一下子冷了，扯着秦息就走了。俩人一块儿去找宋卿卿，谁知门一开，见到宋卿卿刚醒的样子，迟墨戳着他的脑门，道，“你长没长心啊，你对象和一女人走的可近，你知道不知道？”
　　宋卿卿转身在沙发上坐下，朝一旁的沙发指了指，让他们自便，“我知道啊。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他们快要订婚了。”
　　秦息被他的态度惊呆了，“哥们儿，你这是万念俱灰了？”
　　宋卿卿歪着嘴，露出个冷笑，“我不至于为了个那样的人万念俱灰，只是这最后一个机会我给他，我想看他什么时候对我坦白？”
　　迟墨在一边儿叹气，不知道说啥，这清官难断家务事啊，她也不好对别人的恋情说些什么，只拍拍他的肩膀，给他无声的安慰。
　　几人都不知道，就在此时，苏越和苏家的长辈进行着一场争吵。
　　苏家老宅。沙发上坐着一溜儿苏家的直系子孙，苏培坐在正中央，坐的笔直笔直的。
　　“苏越，如果你可以放弃这唾手可得的一切，那你大可以去找你那个真爱。我就当我没有这个孙子。”苏家老爷子苏培说道。
　　“爷爷…您能不能不要逼我…”苏越痛苦地注视着爷爷的面孔，不同于以往的慈祥，这次他的脸上没有笑容，有的只是冷冷的责备和深深的失望，简直要刺痛他的心，从小到大，爷爷是最疼他的人，他一手把他带大，教他怎么做生意，而他现在却说出这样的话。可想而知，爷爷心里对他有多失望。
　　“苏越，我告诉你，你要想取得多大的成功，就要付出多大的努力，而赵家是很好的一个助力，赵家的大女儿也配得上你。就看你怎么选择了。”是真爱，还是前程，如今这两样放在他面前，苏培很想知道他会怎么选择。如果他最后还是选了后者的话，他也不会真的和苏越恩断义绝，他其实并非如他所说的那么狠心。
　　苏越一言不发，扫视了一圈在座的亲人，沉默的转身，往二楼他的卧室走去。
　　苏培深深地叹了口气，“年轻人，情呀爱呀，都是过眼云烟。更何况，本身就不坚定，更别提走下去。”
　　苏越的父母在一旁坐着，也点了点头，“那老爷子，我们再去看看会场，后天的订婚典礼可不能出差错。”
　　“行，大伙儿都散了吧。后天准时到场。”苏培一声令下，小辈们都站了起来，道了再见后往外走。
　　而房间里苏越将自己狠狠地摔在床上，紧紧地闭着眼，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卿卿他后天就要和赵青订婚的事实，他攥着手机，愁容满面。
　　突然，电话一响，他看到是宋卿卿的电话，条件反射就接通了，那边穿来一声，“睡了吗？”
　　每天晚上他们都会打电话，只是今天苏越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如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和他聊天。
　　“怎么了？”
　　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苏越握着手机，“卿卿，我们明天见一面，我有话跟你说。”
　　“哈哈，这么严肃，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宋卿卿的声音有着不解。
　　“明天再说吧。”他没什么兴致，匆匆跟他说了句再见就挂了电话。他也很讨厌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总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好像以为今天不说，就可以逃过一劫似的。
　　第二天两人约在一家咖啡馆，两人面对面坐着。
　　苏越欲言又止，拿起桌上的咖啡，浅浅的啜一口，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怎么像个娘们儿一样，有话快说！”宋卿卿靠在沙发上，舒服的半眯着眼。
　　“卿卿，最近家里的人催我订婚。订婚典礼在明天，我…”苏越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宋卿卿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像凝了一层冰霜一样，他冷笑一声，“苏越，你之前不是答应过我，会和你家里人说我们俩的事吗？敢情都是哄我？”
　　苏越放下杯子，伸过来握住他的手，“对不起卿卿，父亲说如果我不答应和她订婚，就会剥夺我的经济来源。而我现在的事业正在起步阶段，真的不能缺少父亲的资金支持…”
　　“那你呢？打算怎么样？分手？”他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面色冷然。
　　“不可能！”
　　“呵，你他妈明天订婚你今天才说，你还想怎么样？”
　　“我可以娶她，但我可以把她晾在那里，我们还是可以有来往的，卿卿，不要和我说分手，我承受不了…”宋越抵着头，手指插在发中，一脸痛苦。
　　宋卿卿直接一拳过去，毫不留情，“你他妈的是骗婚你懂不懂，合着人姑娘一辈子就该被你耽误了是吧？我这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骗婚的同性恋，孬种！怂货！垃圾！”
　　说罢，起身，干脆利落地走了，他是喜欢苏越没有错，可是没有喜欢到失去自己的原则，他最看不起因为利益的结合，和欺骗别人女孩子的男的，他甚至觉得自己瞎了眼，才会喜欢他，还和他在一起。
　　“卿卿！求你不要和我分手！”苏越追着出来，在他车前站着，一脸你要跟我分手的话，就撞过来的样子。
　　宋卿卿是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他握着方向盘，猛的后退，急转方向盘，向别的地方驶去，留下呆呆的苏越，颓然地站在原地，他以为这次他也会因为心软而答应他，他以为这次他会抱着他说，苏越，我原谅你。
　　也许他永远不会知道，是他一次次的磨光了宋卿卿的耐心，而且只要他决定的事，永远没有后悔的余地。
　　宋卿卿和苏越分了。迟墨赶到的时候，桌上已经横七竖八地摆了很多空酒瓶子。见她来了，还一边吆喝着，“来了，点歌，点歌。”
　　迟墨随便点了首最近很喜欢听的歌，我终于失去了你，李宗盛唱的一首老歌。高潮是这么唱的，我终于失去了你，在拥挤的人潮中。结果再一转头，那个一向笑嘻嘻好像什么都无所谓的男人红了眼睛。她默默地回味了一下歌词，也不唱了，一把放下话筒，直接拿起酒瓶，跟他的酒瓶子一碰，“喝！”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一个失恋的人。因为从始至终，他都是那个最勇敢，付出最多的人。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吗，先爱上的人注定是输家。可是再多的喜欢终究还是敌不过现实，一段感情还是要靠两个人共同努力，而苏越先投降了。
　　喝到最后宋卿卿迷迷糊糊地对她说，“小墨，你和叶执一定要走到最后。只要你们不分开，我都会相信爱情是存在的。”
　　叶执来接她。让司机把宋卿卿送回家，他们俩人则手牵手，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条路不长，一路伴随着昏黄的路灯，在这样有点凉意的夜晚显得特别的温暖。迟墨攥紧了他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晚上很黏他。
　　“阿执，你说世上真的没有能够从一而终的爱情吗？”迟墨因为好朋友的恋情告终有些低落。
　　“宝宝，世界上的悲欢离合是很多很多的。不是每一对都像我们一样，能好好的在一起。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原因而分开。”身边的人揽住她，柔声安慰，“而且是他们没有看到我们。才会觉得没有。”
　　迟墨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怎么就能肯定我们能走到最后。万一有别的事出现了，比如你不爱我了，或者…”
　　“没有那种可能。”叶执的声音斩钉截铁的，他揽着迟墨的肩膀，侧头轻吻她的嘴角，“还记得我说过的，除了你，我一无所有，只有你在我才会想活下去。”
　　迟墨低头笑了出来，微风拂动她耳边的发，伴着她的笑容，弯弯的眼睛，显得格外的温婉，“我好开心，我真的有这么幸运，能遇到一个你。”
　　叶执伸手将她的发挽到耳后，捧着她的脸，认真地看着，迟墨看一看他，还在笑，弄得叶执也忍不住和她一起笑，迟墨一边笑着一边说，“你别笑，你一笑我就想笑，哈哈哈。我们俩是不像很像两个逗比，哈哈。”
　　叶执搂着她，“傻子，别笑了，都喘不过气了。”一手还体贴地在她背上轻拍。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在昏黄的灯光下，一路有说有笑，显得别样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