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汤姆苏》淡暮霭

38、chapter38

　　我拒绝了那枚戒指，但是它带来的风波却始终没能平复，还好目前处于暑假期间，我无需面对同学异样的眼光，可来自网球部内的打量怎么也无法回避。

　　像是被孤立一样，除了正选，没有人会主动跟我讲话，甚至远远看到我都会走开。

　　偶尔会听见类似于“人家努力是为了继承家产，我们这么拼命算什么啊”

　　“我原来很崇拜他，觉得他为人正派，责任心强，其实不过是假清高的私生子而已，听说为了抢走哥哥的继承权……”之类的话语。

　　我知道自己正在经受着一种名为冷暴力的欺凌，有人在到处散播对我不利的流言。

　　但是——谁他妈在乎呢？

　　用力将球击出去，捏了捏隐隐发麻的虎口，我走到场边，将贴在铁丝网上的纸张撕下来。

　　这张为应对全国大赛而定的魔鬼训练单上写了从营养餐食谱到每日规定训练项目以及对应的运动量。

　　虽然立海大作为去年的全国冠军享有第一轮轮空的特权，但到第二轮的时候就会发现不愧是全国大赛，每一个对手都有不亚于冰帝的实力。

　　上一轮打的有点棘手，来自冲绳的比嘉中毅力惊人，全员跟忍者一样会用缩地成寸的步法，部长木手永四郎和他们那个讨厌的教练一样，阴招频频，专挑人身体的要紧部位打，如果当时的速度能再快一些……我也不至于被人家打中膝盖了。

　　虽然只是局部淤青，还是很丢脸啊，为此特别拜托柳帮我制定训练计划，而接下来，是提升球速的训练，我准备去室内网球场，因为那边有专门的测速仪。

　　这一练就是一个多小时，出来的时候，满操场蛙跳的人让我愣了一下，正选们都在操场外围站着，只有部长一个人站在跑到的起点，面无表情的对一个刚从他身边跳过去的部员掐秒表。

　　被罚了？他们做了什么让部长这么生气？

　　“出了什么事”我一边喝着水，一边朝操场外围的正选们走去。

　　“你真没出息，居然躲起来”

　　“啊？”我放下水瓶有些不解，看着丸井用眼神询问。

　　“部长听说你被人欺负到自闭在室内训练场，就罚这些闲着没事干乱嚼舌根的家伙加训”

　　咦……？

　　“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回事噗哩”

　　“黑山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

　　“那你躲什么啊，你是不知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部长那么生气的样子，吓死我了”

　　“咦？”

　　“咦什么咦，你也淡定过头了吧！被人说成那个样子换成我肯定跟他没完”

　　“哦”我继续喝水，再看向操场方向时，心情忽然明朗。

　　“你还笑！”

　　原本我是不需要测速仪的，系统的老化让我有点担心，所以近段日子我能免则免，尽量选择不打扰它，没想到让人误会了……

　　“你们不觉得我……嗯，怪吗”我将水杯放在边上的隔板上，有些好奇他们对我的想法。

　　“你是说关东大会决赛上那件事？”丸井往嘴里扔了三颗泡泡糖，好一会儿没吃，现在有心情了就显得迫不及待。

　　“别开玩笑了，迹部都跟我们说了，你和他合资的新型机器人科技公司就要上市了，根本不用惦记黑山家那些不明不白的资产！”

　　“不过这也够不可思议了，才多大啊！居然有自己的公司了，你们这群万恶的富二代……”

　　丸井越嘀咕越小声，引得大家都乐了起来，我弯了弯嘴角，然后从他那里顺了两颗糖，大家见状，纷纷效仿，没一会儿，那一整盒草莓味的泡泡糖就没了。

　　“你们这群饿狼！怎么连副部长都这样啊！！”

　　“嗯？我有什么不对吗”

　　“……”

　　“还是薄荷味比较好吃”

　　“我打你喔”

　　天空是湛蓝的天空，网球部还是那个网球部，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被人担忧的感觉，真不赖啊。

　　8月19日，是全国中学生网球赛全国大赛的准决赛日，有两场比赛要在东京都立阿瑞纳网球场举行，分别是神奈川立海大附属中学VS熊本狮子乐中学，大阪四天宝寺中学VS兵库木之藤学院，除了四天宝寺，另外三所都是全国大赛的老牌名校。

　　我悄悄的看了眼四天宝方向的列队，白石挺拔如松的身影端方庄重，他真的如自己所说，把四天宝带进全国了啊……再看他身后那一群颇为眼熟的家伙……

　　其中一位敏锐的发现我在看他们，老成的脸转过来，他朝我笑了一下——蹭的一声，他的头上冒出来一朵小红花，迎风招展。

　　[好～久～不～见～太郎君]他用口型如是说。

　　“四天宝寺，严肃”

　　……

　　我面无表情的转回头，赶紧假装不认识。话说回来，能把那样一群家伙统领起来，白石也是辛苦了。

　　将注意力转回到我们此战的对手，狮子乐中学上，由教练木手指导的狮子乐实力强劲，像立海大称霸神奈川乃至关东地区一样，有九州狮子王之称的狮子乐中学，一直以来都是我们立海大的死对头。

　　惯例的赛前礼，我以为死对头相见，双方不说咬牙切齿分外眼红，互看不顺眼是至少的，没想到，领头人们相处在一块意外的居然很和谐？

　　木手教练只有二十四岁，带着一顶遮阳草帽，跟上了年纪似得颇有些岁月的沧桑，他看着部长和副部长，非常的和蔼，就像对待一个受他关爱的后辈。

　　话说怎么都是木手，之前比嘉中的部长也姓木手……

　　“我就知道，一定会遇上你们，但没想到会在半决赛遇上，看来今年，我们两支队伍中的一支注定与冠军无缘啊”

　　这个教练好像和他们俩很熟？我见部长低下头，略有些尊敬的样子。

　　“我们必定全力以赴”

　　“立海大绝无死角”

　　“精市，弦一郎……不愧是他当年看重的人啊”木手教练用指尖顶着编织的帽檐，露出一个意味伸长的笑“不过我们狮子乐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当年那个他是谁我不知道，不过木手教练说的王牌，应该是指狮子乐的两位二年级天才，超进攻全场型的橘吉平以及到达无我境地才气焕发之极限的千岁千里，号称九州双雄的他们，是我们此场赛前重点讨论的对象。

　　我照旧是单三，没意外肯定会对上这两人中的其中一人……正想着，却发现木手教练的目光略过前面几人，落在了我的身上。

　　“你就是打败我侄子的……黑山太郎？”

　　他的眼神实在太过莫名其妙，我花了几秒才理解过来，原来那是杀气吗？

　　木手部长居然是木手教练的侄子？这世界太小了吧！而且叔侄俩居然不是在同一所学校！怪不得我的名字从他的嘴巴里念出来，会有一种被细细咀嚼过的错觉。

　　“我很期待你的比赛”

　　不，你这看上去想吃了我的样子哪里是期待……

　　微妙的羡慕了一下阴险的木手侄子，他打人居然还有叔叔为他出头！

　　狮子乐名不虚传，两场双打我们各有胜负，单打三的时候，旁边的柳和我一起站了起来，愣了一会儿，我才在大家毫不留情的嘲笑中意识到自己记错了出场顺序，我是单打一……

　　我居然是单打一！

　　“有什么好惊讶的”部长坐在教练椅上，淡淡朝我瞥了一眼，我不敢跟他顶嘴，摸了摸鼻子讪讪坐下……然后，然后他看上去更冷漠了！

　　“这会是一场长时间消耗战……”我对边上的同伴发表看法，柳打球向来追求稳妥，而这局狮子乐派出的选手跟他是同一个风格的，即使没有他那么数据化……这种一看就过于谨慎的对手还是留着让柳自己来吧，他最擅长……

　　柳最擅长对付自己，我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我还没说完，远远传来一声冷清的咂舌。

　　我说错了什么吗？部长一言不发，要不是我很确定那声音是他发出来的，保准被他迷惑过去。

　　我有点搞不清他的态度，说冷淡吧，他又为了我教训了一整个网球部成员，即便是以肃清的名义……

　　“啧”副部长看上去想说什么，但最终他只是板着脸坐在边上。

　　所以，你们俩都啧什么啊！心里跟猫抓了一样……又有点不是滋味，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是部长，而我只是部员？

　　我很快就没心思纠结了，第三单打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裁判看不下去吹哨。

　　我们一点没怪他判了平局，要不是这样今天这赛事可能比不完。

　　柳下场的时候很是意犹未尽，比起睡眼惺忪的我们，他神采飞扬，说要是裁判再给一点时间，他的胜率就高达百分之九十了。

　　我们对此的回应是，清一色神情呆滞。

　　这样这样说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网球还是激情一点比较好……

　　单打二是副部长对橘吉平，两人旗鼓相当，都是攻坚手，一扫单三的郁滞，满场观众就像复活了一样，呐喊加油声不断，看不见的引拍和看不见的发球出现的时候，场上阵阵尖叫，这场比赛的水准相当高，中场的时候，其他人尚沉寂在比赛中，我忍不住和旁边的柳说话。

　　“他真是谜一样的男子”

　　“怎么说”

　　“如果不是常年板着脸，副部长绝对非常受女孩子的欢迎”

　　“别看他这样，真田的内心其实住着一位少女……”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微型放录机打断了我和柳的交流，从暂停到倒带再到回放，一气呵成。

　　“真不知道弦一郎听了是什么反映”

　　你这么腹黑的吗！我震惊的看着从突然出声之后又突然出现的部长。

　　“少女心的他，恼羞成怒的几率是百分之九十五点六”

　　不是！你这么认真的回答？

　　“所以，不要恶作剧，精市”

　　他们俩对视了一会儿，直到中场结束，部长丢下一句‘好好看比赛’后回到了教练席，我方才回神，发现柳不知道什么时候离我三丈远……

　　“出了什么事？”我问他。

　　“我才是想问为什么的那个人，你没发现你和别人说话，精市就会不高兴吗？”

　　我回想了一下，确实如柳所说，每当我和别人说话，或者下意识避开他的时候 ……他就会显得特别冷淡。

　　难道……是因为，我的心忽然砰砰跳起来，身边的两只手就像突然无处安放。

　　“你在兴奋什么？黑山”

　　也许他只是不希望你和别人说太多的话，那个霸道的少年……

　　也只有你能忍受他了。

　　“恩，我咩有”

　　明明兴奋的连音调都变了，强行忍耐着欲翘的嘴角否认，我望着教练席的方向，由衷的渴望变成一只自由的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