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系女配穿书日常》排骨粽

7、007章

　　张嬷嬷手中的动作一滞，起身问：“你问这么做什么？谁告诉你的？”她拍拍手上刚沾的棉絮，坐了下来，完全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并不避讳这个问题，“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好好告诉你。卖身契是有，想拿回去，门都没有。”

　　其实秦越以为她会拒绝回答，谁想她回得这么严肃，“那嬷嬷，你也有卖身契吗？为什么拿不回来？”

　　嬷嬷叹声气，“我们被买进来的，年老色衰了，还能被放出去嫁个人，拿回卖身契的没几个。若是嫁给家奴生下孩子，还是奴婢。你能问这个，说明你也有点觉悟。可是嬷嬷告诉你，当奴婢的，就不能多想。以后这种问题，可不能再问。”她不放心地又低声叮嘱一句，“你看，连世子都会被打，何况是我们。想安稳，就得万事小心。”

　　张嬷嬷叨叨好几句，戳了一下秦越的额头，“说了也不知道你听没听懂。”

　　秦越捂着额头，她当然听懂了！这意思就是拿不回来了？以后出了镇国府，也不知道这张卖身契会给她带来什么影响。
　　算了，暂时不想。车到山前必有路，她不信到时候没办法。

　　当晚她就和张嬷嬷共睡一屋子。
　　连着两天，长孙昱都没有出房门。据说他吃了两天的药，张嬷嬷嫌弃秦越碍手碍脚，这两天只让她在院子力里收拾东西，第三天才让她到长孙昱的房里，算见习。

　　长孙昱的身体好了，秦越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能坐在自己房内隔出来的小书房里写字了。
　　秦越还想着放在她枕头底下的布娃娃，几次都想和长孙昱说，愣是没找到机会。到了晚上吃饭，她终于趁张嬷嬷不注意的时候过来说：“你的娃娃还在我那里。”

　　长孙昱眉头耸起，似乎才想起一般：“是了，那你晚上拿过来吧。”说着对她挤了挤眼睛，“记得别被人看见了。”

　　“哦。”秦越回完，看着他在纸上写的字，可喜可贺，是她看得懂的隶书，而且他正写的是易经上的篇目。

　　“你会写字吗？”长孙昱笑问。
　　秦越摇头，“认得不多。”她记得留山客栈时，和他说过自己认识字，他估计把这事儿忘了。

　　“那我教你吧。先从你的名字开始，好吗？”他说着，握着笔在纸上耐心勾勒，平整精巧的“琴月”二字出来了。
　　秦越挑眉，她可真不喜欢这个名字。平常别人叫她，她还能听做自己的名字，写出来就算了。

　　“我记得你姓徐？”长孙昱自顾自地说着，又在琴月二字之前加了个徐字。
　　“不学了。”秦越后退两步，“以后你还是叫我琴儿吧。”

　　长孙昱完全不解她哪来的情绪，他细想一下，心想她是觉得太难了，便柔声笑道：“没关系，以后我再教你。我的名字比较好认，我写给你看。”

　　他的“长”字刚落最后一笔，李双科踏进房门，道：“世子，国公让你过去一趟。”

　　很明显的，长孙昱脸上的神采奕奕瞬间换成了一种暗淡。他用鼻子回了一声，抬头见李双科还待在原地，“还有其他事情吗？”

　　李双科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秦越，又说：“国公让琴月也过去一趟。”他顿了一会儿，补充道，“世子，万事谨慎。”

　　长孙昱的目光停在秦越身上，答应了李双科。待李双科走后，他才用笔头敲了一下秦越的脑袋，说：“等下全看你了，我也来不及细说，你可要好好帮我。”

　　前两天才打过他，现在又找他做什么？秦越眯着眼睛，“我要帮了你，等下回来，你就帮我，好不好？”

　　“你这丫头居然会讨价还价？”他惊道。

　　但他没能再问下去，年长的丫鬟和嬷嬷们进来了，她们帮长孙昱换了一身衣服。张嬷嬷听说秦越也要去，把她拉回房间，硬是给她梳了两个丸子头，千叮咛万嘱咐后才让秦越跟着长孙昱走出庆隆苑。

　　李双科在院门外等他们，跟着两三位丫鬟小厮加上秦越，一同前往镇国府主宅，镇国公的书房中。一路上，李双科叮嘱秦越，不能直视镇国公，不能随便乱说话。

　　气氛有点奇怪。长孙昱出了庆隆苑，孩子气完全不见了，脸上带着和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进了书房，下人们止步，秦越也被大丫鬟拉住，站在门外。李双科和长孙昱进了里面。门没关上，里头的动静外面听得清楚。

　　镇国公坐在主位上喝茶，知道长孙昱进来也不抬头，问：“你知道，临泽刘大人把拐卖人口案的详细送过来吗？”
　　“孙儿知道了。”长孙昱回答。
　　“我听说，那些盗贼招供，说你在船上和他们动手，是不是？”
　　“是。”

　　长孙昱回答完，李双科就出来喊秦越进门。

　　秦越低着头，果然没有直视镇国公。即使这样，她也能感受到来自头顶的压力。前几天远远看着没觉得怎样，现在镇国公亲自临到跟前，她才感觉到——镇国公果然好壮！坐在那里跟一尊大佛一样。

　　可惜他并没有佛的仁慈。
　　他问：“你是琴月？你怎么也到船上去了？把船上的一切，都和我好好说说。”

　　他这话问出来，秦越就恍然大悟了：原来他是想从八岁的琴月这里得到真相，小孩子不会说谎，何况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
　　难怪出门的时候，长孙昱会那么紧张。如果说错，又不知道会有什么惩罚。

　　她此时也有点紧张，故意抖着声音说：“婢子……婢子和同村的人到镇上……买东西，被拐到船上去的。上船的时候，并不知道这是世子……世子……世子很奇怪……当时他坐在地上，浑身无力……”额，话是不是说太多了？她在此处停了下来。

　　“继续说。”头顶上那位老人命令道。
　　“婢子很害怕，哭了很久，不知道周围的事情……”

　　“那世子和那群贼人打架时，你可亲眼看见？”镇国公有点不耐烦了，大概嫌弃琴月挤牙膏的说话方式。
　　“看见了。世子让那些人去找孙家要钱，那些人找了，又回来，世子突然从地上起来，和他们打起来了。后来李管事就派人来了，我才知道这是主家。”

　　“呵。”镇国公莫名其妙笑了一声，“你这丫鬟也是和昱儿有缘。但如果你有半句谎话，我会让人卸了你的腿！”
　　秦越很不自然地哆嗦一下，“婢子不敢说谎，婢子最老实了，求国公大人不要卸婢子的腿！”

　　这番话说得她在心里呕吐起来，不免有点担心未来真习惯了，养成奴性可如何是好？眼下又不能任性。

　　“哈哈哈……”镇国公愉悦地笑起来，“好好留在昱儿身边，老夫不会卸你的腿。”

　　他一笑，李双科就放松了，上前说：“这和世子与我讲的一致，看来那些贼人使了什么法子，让世子动弹不得。”

　　镇国公拉下脸，“那也是他不小心。”
　　“孙儿不敢有下次。”长孙昱马上回答。

　　镇国公道：“下个月长洛城内，王公贵胄的孩子将聚在一起，进行一场才艺比赛，你好好准备一下，到时候别给镇国府丢脸。”

　　“孙儿知道了。”长孙昱的声音终于有一丝兴奋。

　　“双科，你安排一下课程，不可怠慢。”
　　“是。”李双科回答得很快。

　　接下去，他们聊了才艺比赛的事情。镇国府其他房的公子也会参加，当今的太子，也就是这部小说的男主角荣琪现在也才十二岁，其他世子公子的年纪也差不多。比赛的项目是书画骑射武五项。

　　秦越大概能想象结果是什么，只是好奇自己到时候能不能去围观一下。

　　镇国公将长孙昱留在主宅吃饭，这就苦了跟随来的下人们，他们只能站在厅外等候，不能吃饭。秦越肚子饿得咕咕叫，她现在正长身体，饿得两眼昏花。

　　终于挨到回去了，几个人的步伐都很快。长孙昱让秦越跟在自己后面，听到她肚子发出的嘶吼，他忍不住抿着嘴偷笑。
　　他现在心情很好。

　　回去后，他立马让下人们都各自回去吃饭了。
　　按照规矩，吃完饭后，秦越这个贴身丫鬟要在主子睡榻下等候吩咐。张嬷嬷等其他大丫鬟则侯在寝室外。

　　午后，整个院子弥漫着沉睡的慵懒，长孙昱早就被大丫鬟们伺候上床榻，身上盖着一张漂亮的兔毛毯子。秦越也坐在床榻旁闭目养神。

　　“琴儿。”长孙昱从榻上伸下手，摇晃着她。
　　“干嘛……”秦越嘟囔。

　　“你去我换下的衣服里，从袖口里拿个东西。”长孙昱轻声说完，见她不动，又推搡了她两下。
　　秦越不情愿地起身，在放衣服的屏风下找了找，他刚穿过的衣服里，果然有一包小东西，用手绢包着。她取过来，看都不看，递向长孙昱。

　　“你打开看看。”长孙昱催促。
　　秦越清醒了七八分，打开手绢一看，里面包着是几个乳白色四四方方的糕点，还散发着桂花香。

　　长孙昱得意道：“南方的大厨做的桂花糕，你尝尝。”